“娘娘,大将军来了。”张全躬身禀报,瑜贵妃抬了抬眼,“快请他进来。”
“是。”张全退下没多久,公孙鹤严就进来行礼道:“微臣拜见贵妃娘娘。”
“哥哥何必这般客气,快些起来吧!”瑜贵妃命人上来上好的茶和点心,只留下三个心腹宫人在屋内伺候,公孙鹤严端坐在圆椅上,“娘娘找微臣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瑜贵妃看着一脸正色的公孙鹤严,轻笑道:“本宫的确有事和哥哥相商,但是不急,你先吃点儿点心。” 瑜贵妃拿起一块凤梨糕笑道:“我记得第一次吃这东西,还是哥哥送来的。”
“娘娘...”公孙鹤严一听瑜贵妃提以前之事,眉头不安的蹙起。
瑜贵妃尝了一小口,看着公孙鹤严缓声道:“味道一直没变,但是小妹我变了。”瑜贵妃视线紧盯着手中凤梨糕,惋惜的记忆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本宫一喜记得当年刚进宫时,年少不得/宠/,常被后宫中其他的妃嫔整的没有人样,国主那时根本不记得本宫这个人,自然没人管,时间久了,连自己宫内的下人既然也瞧不起本宫,呵~”看着同样也陷入回忆的公孙鹤严,瑜贵妃接着道:“直到有一次哥哥看见本宫被一个新入宫的美人欺负,哥哥站出来替本宫解围,后来哥哥看着本宫可怜,帮本宫想办法让国主注意到我,本宫才慢慢有了如今的地位。”
公孙鹤严想起当时在御花园见到瑜贵妃在被一个新入宫不久的美人欺负,那美人说了许多尖酸刻薄的话,公孙鹤严本来不准备管,因为这后宫之中这种事实在是太多了,自己做为外臣管了也不合适,可他既然听见那美人让当时的瑜贵妃跪下认错,先不说那时的瑜贵妃本来就比那个贵人地位高上一级,就是平级。这样的要求未免也太过非了,作为一名军人,他最见不得这样的事,本来想着出现提她解围下就罢。可无意中他又看到较弱的女人手腕上既然有一大片淤青,再看看她苍白的脸和那弱不禁风的身子,公孙鹤严当然知道后宫之中这样可怜受欺负的人大有人在,可那时的他只想着要是自己有能力帮助一人也好。
后来他多次有意无意的向国主提到瑜贵妃的主家,多次跟在国主在御花园时会找人偷偷传消息给当时的瑜贵妃, 后来她总算连着几次被国主/宠/幸,就在自己以为她又要受到冷落时,她既然争气的怀上了龙种,后来不言而喻,她凭着自己的手段。在后宫之中稳稳的立足了,而瑜贵妃感念自己当时的帮助,认自己做了义兄,当然这事国主萧临棋是不会知道的。
“哥哥应该知道本宫一直很是感谢你。”瑜贵妃淡淡的问。
公孙鹤严颔首,“娘娘也是天资聪慧才会得国主看中。”
瑜贵妃起身。屏退了宫人温声道:“哥哥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本宫在这后宫之中能安生存活这么久,靠的是什么,不过这里面最重要的是因素当然是本宫有一个儿子。”
这会儿下人已经离去,公孙鹤严也不再那么拘谨,抬头看着瑜贵妃道:“太子是个不错的孩子,就是没什么心机。这么多年要不是娘娘想尽办法为太子铺路,太子那能一直安枕无忧。”
“本宫的事哥哥全都鼎力相助,要是我告诉你当年我犯下了大错,现在想弥补回来,哥哥你可会帮我?”瑜贵妃目光灼灼,看的公孙鹤严愣住不知如何反应。他心里觉得这个错定是不小,可再一想自己这么多年什么没帮过瑜贵妃,再自私的一想,要是现在瑜贵妃倒了,怕是自己以后也不好过。“多大的错?”公孙鹤严认真问道。
瑜贵妃眼睛泛红,嘴唇颤抖着道:“太子他...他”公孙鹤严一听瑜贵妃提到太子,心里猛地一紧,想到瑜贵妃最近的所作所为,他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瑜贵妃好似下定了注意一般,艰难的吐出,“太子他不是我当年生的那个孩子。”
“轰”,公孙鹤严如遭雷击一般,呆坐在当场,不知如何反应,瑜贵妃眼神闪了闪,接着道:“当年我生的也是个男孩儿,可是...可是他长相异于常人,要是让国主知道我生的是这样一个怪异的孩子,一定会杀了孩子,我说不定也会被人栽赃说是妖孽,所以当时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我,我都不能让国主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公孙鹤严艰难的抬头看着泪光盈盈的瑜贵妃,“所以你抱来了别人的孩子?”
“鸿儿的生母生下他就死了,父亲是个赌鬼,他把鸿儿抵钱买了。”瑜贵妃轻声道。
公孙鹤严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现实,但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出来了,“那你现在突然这样对太子,是因为什么?”
瑜贵妃嘴角挂出一抹慈祥满足的笑意:“我的孩子回来了,现在长得和常人一般,不,他和常人不一样,他现在变得很出色。”
公孙鹤严一下就明白了瑜贵妃的心思,问道:“所以你想让他回来?”
瑜贵妃颔首道:“哥哥你放心,太子我自小看着长大,对他自然有母子之情,我只是不让他当太子,但是我不会伤害到他一分的。”瑜贵妃对上公孙鹤严疑惑的双眼,接着道:“所以我要哥哥帮我。”
公孙鹤严垂下头,细想片刻,他觉得这种是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抬头问道:“怎么帮?”
“我知道国主已经开始不喜欢太子,所以哥哥面上继续维护他,但是我想要太子犯下国主不能饶恕的错。”
“不能饶恕的错?”
瑜贵妃笑了笑,点头道:“让太子杀了萧玉漠,那样挡着我们的两个问题,我们就一并解决了。”
“杀了贤王?”公孙鹤严有些犹豫但绝对不是不忍,毕竟他也是混于朝堂和战场多年的大将军,只是觉得贤王还是个不错的人,死了可惜,但是他也明白萧玉鸿被废了,最有可能被立太子的就是贤王萧玉漠,所以这么看来,贤王是不得不死。
公孙鹤严没有说反驳的话,压低声音问道:“我可以知道真正的龙子在哪儿吗?”
“就在圣京。”瑜贵妃笑着道,没有一丝犹豫的意思,因为她本来就有心拖公孙鹤严下水,自然不会相瞒,免得多生麻烦,“哥哥你说不定也认识。”公孙鹤严眉梢一挑,瑜贵妃缓声道:“他就是灵儿心心念念的景公子。”
公孙鹤严震惊无以复加,瑜贵妃轻笑道:“哎~!灵儿还是有眼光,说不定她日后真和景在一起,那等到景当太子之时,灵儿不就是...”瑜贵妃剩下的话没说完,但是公孙鹤严岂会不懂。
瑜贵妃见公孙鹤严半天没点儿反应,试问道:“哥哥会帮妹妹我吧?”
公孙鹤严“哎”的叹一口气,站起身对瑜贵妃躬身拱手道:“微臣一定竭尽全力辅助小主子。”话都已经说成这样了,那公孙鹤严的态度自然不言而喻,这倒是和瑜贵妃先前料想的结果一样,甚至比想象中来的更轻松,想来自己受/宠/这么多年对公孙一族的帮助可不算少。
瑜贵妃虚扶公孙鹤严一把道:“哥哥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连累到哥哥,因为我要万无一失。”公孙鹤严只是点了头,没有言语。
瑜贵妃和公孙鹤严又安坐着商讨了一会儿,公孙鹤严才悄然离去,回去的路上公孙鹤严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瑜贵妃不许自己向国主求赐婚,想到那个自己拥护了近二十年的孩子如今要被自己亲手拉下来,公孙鹤严有点儿感慨世事无常。
回到将军府公孙鹤严就叫人把公孙硕叫到书房,公孙硕赶到书房时就看见自己父亲一脸的愁容,他轻手轻脚的关好房门叫道:“父亲。”
公孙鹤严头也不抬,淡淡道:“坐下吧!”
公孙硕眉眼一转,知道公孙鹤严肯定是遇见什么难事了,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公孙鹤严先说,不到一会儿功夫,公孙鹤严就开口了,“今天贵妃娘娘召我进宫了。”
“孩儿知道这事。”
“哎!”公孙鹤严叹口气站起身把瑜贵妃的话告诉了公孙硕,公孙硕静静的听着不插言,面上更是如常,没见一点儿波澜,公孙鹤严一口气说完才看着公孙硕问:“我知道你和太子关系不错,这件事我也没准备瞒着你,毕竟有的事要你去做才好。”
公孙硕半响才开口道:“太子他没有性命之忧?”公孙鹤严点头道:“毕竟他也和贵妃娘娘有那么多年的母子情分。”公孙硕眉梢挑起,眼里分明透漏出不信,不过他还是说道:“我不是一直都是按着父亲和贵妃娘娘的指示做事的吗?”
“可这次是太子。”
公孙硕抬眼看着公孙鹤严直言道:“父亲放心,孩儿会以大局为重。”公孙鹤严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办事手段干脆,从不感情用事,只是没想到这次关乎到他最好的朋友萧玉鸿,他也是如此冷静,自己该说自己的儿子冷静还是该说他无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