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分派越来越明显,萧临棋对萧玉漠的/宠/爱有增无减,萧玉鸿也曾经纠结过这个问题,而现在他已全算放开,反正自己本来就不在乎这个太子头衔,何必把自己搞的这么累,这是萧玉鸿近日常常用来劝慰自己的,他现在每日在朝堂之上表情总是淡淡的,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退朝的时候他也不会再向以前那样无视萧玉漠,而是常用兄长的口气关心自家小弟几句,萧玉漠刚开始有点儿愕然,但后来也就想通了,在他心中这个太子本来就是与世无争的主。
也许就是因为萧玉鸿突然的转变,所以现在萧临棋看着跪在大殿下的萧玉鸿,眼里除了浓浓的怒气还有就是一种痛心失望。
萧玉鸿双眼坦荡的抬头看着萧临棋,萧临棋“哼”了一声,问道:“太子你就没有什么要给朕说的?”
“父皇,儿臣什么也没做,自然无话可说。”
萧临棋冷哼一声,直视萧玉鸿道:“朕在问最后一次,漠儿的死可是你所为?”
“与儿臣无关。”萧玉鸿头狠狠磕到地上,十分坚定的回答,萧玉鸿笑出声,“把那狗奴才给朕带进来。”
萧玉鸿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他转头看着带进殿内的小太监,浑身一震,本来萧玉漠突然中毒死亡,很多人就怀疑自己,可现在在看到被带进来的小太监,他明白了这是一个专门为自己设的陷阱,想到此,萧玉鸿不禁苦笑。
可萧玉鸿这样的动作落在萧临棋眼里,就完全是另一个意思,先前是抵死不认,后来发现自己已经露馅,现在怕是已经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了。
小太监跪在萧玉鸿身后,颤颤巍巍向萧临棋行礼,萧临棋声音低沉的问:“你今天可想好要说什么话了?”
“奴才...知...知道。”小太监脑袋一直低低的垂着。根本不敢抬起头。
“你今天要是敢给朕说漏一个字,朕就把你五马分尸,诛你全族。”萧临棋说完还别有含义的看了看一脸苍白的萧玉鸿,刚好看见萧玉鸿嘴角那一丝鄙夷。萧临棋心里更气。
小太监偷眼看了看身前跪着的萧玉鸿,咬咬牙说道:“奴才一直负责在太子殿下的书房里伺候,但是太子殿下一向不喜欢自己身边有太多人,所以奴才在东宫几乎就是个闲差,只是偶尔太子殿下叫了奴才,奴才才进去伺候。”小太监语调顿了顿接着道:“奴才...奴才前几日看到书房门口的门没关好,奴才就想着去关好,可谁知里面有人在说话。”
萧临棋淡淡的问:“是谁在说话?”
“是...是太子殿下和公孙硕少将军。”萧玉鸿听见小太监回答,惊的睁大眼睛回身看着小太监,小太监吓得想躲开。萧临棋厉声道:“太子你身边的人话都还没说完,你紧张什么?朕再问你一次,你有什么要给朕说的吗?”
萧玉鸿摇头不语,萧临棋眉头一皱,“接着讲。”
小太监声音更加颤抖。语气也低的听不清,萧临棋恼怒,大吼道:“你个狗奴才不好好说话,难道想朕赏你几板子你才讲的清楚?”
小太监吓得连连磕头,大声回答:“国主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萧临棋随手抄起一本书向小太监砸了过去,“那就给朕老老实实交代。”
“是是是。”小太监害怕的咽了咽口水道:“奴才听见太子再向公孙硕少将军抱怨对贤王的不满。说...说...”小太监抬眼看见萧临棋那双发怒的脸,颤颤巍巍说完:“说要是贤王死了就好。”
萧玉鸿气的转身看着小太监,质问道:“本王何事讲这些话了?”
小太监只是把脑袋埋得低低的不言语,萧临棋走下台阶,站在萧玉鸿面前,低头看着萧玉鸿道:“太子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萧玉鸿仰头看着萧临棋道:“儿臣绝对没这样说过。”
萧临棋冷笑。走了几步一脚踢倒小太监问:“你还知道什么?”
“当时公孙少将军还劝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当时什么话也没说。后来公孙少将军走时,太子殿下就把奴才叫去。”
“叫你去干什么?”
,萧临棋冷冷大的语气让小太监浑身一颤,接着道:“太子殿下发现了奴才在外面偷听。他给了奴才一包毒药让奴才把毒药放到贤王的茶杯里。”
萧玉鸿一听到这儿反笑了起来,“本王怎么会傻到让你一个小太监去那样做,而且你有本事下毒吗?”在萧玉鸿的质问下,小太监脸上刷白不言语。
萧临棋慢慢走到书案后坐下,看着跪着的二人,一时无语,隔了好久,萧临棋才厉声叫人把小太监拖下去处死,小太监身体抖得想筛子一般,紧紧咬着下唇,并没有喊什么饶命的话。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可以和他对质。”萧玉鸿看着被拉下去的小太监急切道。
萧玉鸿单手揉着太阳穴,无力的问:“太子,朕想给你一条活命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儿臣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承认。”
萧临棋拿起书案上的一个药品砸到萧玉鸿脚边,药品“啪”的一下碎了,散出淡黄色的粉末, 萧玉鸿皱着眉看了看,不解的看向萧临棋,萧临棋眼神含着不可遏制的怒气,一字一顿道:“这是在你贴身太监宝豆儿的房间搜出来的,你告诉朕,这是什么东西?”萧玉鸿没有回话,只是眼睛不眨的看着萧临棋,萧临棋嘴角一勾道:“那好,朕可以告诉你,这个和漠儿中的毒药是一样的,叫鸠毒。”
萧玉鸿眼睛不眨的看着脚下粉末,苦笑道:“这就是证据确凿吗?”
“朕怎么也想不到,平时那个温文尔雅,满口仁义的太子竟然会做这样事,你以为朕就这样直接定了你的罪?”萧临棋闭上眼,对着身边刘德道:“传公孙硕。”
“是”
萧玉鸿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公孙硕,耳朵翁翁直响,可依旧可以听见公孙硕几个模糊的字眼,“太子”“死掉”“劝阻”“没想到”这些关键的词加在一起,再加上他最后跪在地上,十分痛悔的说了句:“请国主责罚,要是微臣当时把太子说的话不当成儿戏,及时阻止,贤王就不会...”最后的话萧玉鸿一点儿也听不进去,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陪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公孙硕要这样说?
他突然也记起了萧玉漠死的前一天拿了一封信过来,说是公孙硕让他帮忙带来的,当时他还在奇怪,可后来他也就没有多想,自己还留下萧玉漠坐了会儿,昨日自己收拾书案时,发现公孙硕的书信不见了,当时他想着也不是什么重要内容,自然也没有追究,可现在再想起来,萧玉鸿发现原来全都是陷阱,重点是这个苦心设计的陷阱里有一个帮凶既然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公孙硕。
其实在小太监说出公孙硕名字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此事和公孙硕有关系,否则小太监哪敢说出公孙硕的名字,要是公孙硕证明了自己那天和他在书房不过是随意闲聊,那小太监的谎话不就揭破了?可小太监说了...萧玉鸿本来还想自欺欺人,现在公孙硕就跪在自己身侧,还是一脸沉重的悔恨,这样他要怎样才可以欺骗自己这不是真的?
萧玉鸿没有再解释什么,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精心策划很久的局,他不管怎么说也是狡辩,萧临棋反复问了萧玉鸿几次,萧玉鸿将都是笑着摇头,最后萧临棋气的让人把萧玉鸿关到大牢,不许任何人探监。
侍卫没敢夹起萧玉鸿,萧玉鸿反倒是配合的很,他慢悠悠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仔细理了理自己衣衫,对着萧临棋躬身一拜道:“儿臣告退。”一系列动作做的从容不定,萧临棋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萧玉鸿也不在意,转身看着公孙硕,公孙硕垂着眼不予萧玉鸿对视,萧玉鸿轻笑出声,转身一步步自己走出殿门。
萧玉鸿被带走,萧临棋不耐烦的挥手让公孙硕退了下去,公孙硕加快脚步希望可以追上萧玉鸿,临出宫门时公孙硕终于看见了一抹笔直的杏黄背影,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追上去要说些什么,他就那么不近不远的跟着,萧玉鸿好似心有感应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句:“当初我说谎是为了救你一命,现在你说谎为的却是取我的命,哈哈...”
公孙硕觉得脚下如有千斤,再也抬不起脚跟上,只能看着萧玉鸿消失,他知道萧玉鸿说的“当初”是指他们初遇那次。可是他和他本来就不是一样的人,萧玉鸿虽然长在皇家,可是他一点儿也没学会皇家的生存之道,自己生在权贵家庭,注定要沦为权力的棋子,公孙硕很小就明白这个道理,萧玉鸿却永远也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