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君如亦出糗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君如亦一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着景来问自己,可谁想人家景大公子就更没事人似得,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得,更本就没提过那天的事,君如亦本来是觉得这样也好,可不知为什么她内心总是有那么一点儿失落,好吧!是比一点儿再多一点儿...
景的想法倒和君如亦的相差千里,他努力掩饰自己心中的狂喜,就是怕君如亦觉得尴尬而躲着自己,自己明明掩饰的很好,可是君如亦还是不对劲,景看着君如亦气呼呼离去的背影开始反思自己是哪儿得罪了君如亦。
殷思源老远就看见景和君如亦的情形,他大摇大摆的走过去,颇有点儿前辈告诫晚辈的意思道:“这女人心海底针~我们男人是永远也猜不透的。”
景冷着脸看向殷思源,殷思源突然觉得周身有点儿冷,离景站远了点儿接着道:“这女人不能太/宠/着,你看看你把如儿都/宠/成什么样了?”殷思源带着质问的意思看向景,那想景什么也没说,对着殷思源流出了外人百年难得一见温柔的笑容,虽然配上景那张俊美的脸,的确很好看,可是殷思源总觉得自己周围又刮起了一阵不小的阴风。
景心里想着自己就是乐意/宠/着,再说他也没觉得这样的君如亦哪儿不好,他刚张嘴准备对殷思源说“我乐意”,可不知殷思源突然抽什么风,对着自己大叫一声“我错了”就一溜烟不见人影了,景不解的挑起眉,摇着头去准备先见瑜妃说的所谓的贵人。
景他和那些大臣们见面都不会在皇宫,是在城郊的一个乱世林中,景第一次去的时候那会想到这种地方既然会有那么一个偌大的山洞,而且还是在地底下。景熟门熟路的进入山洞,守在山洞暗处的影卫看见来人是景,身子动也没动一下,景一如往常顺利进入山洞内部。山洞里面依旧打扫的干干净净,他在繁杂的山洞中左拐右拐了好一阵,才来到一件不小的密室,密室四周都用石头结识的砌着,正对面放着一张不大的书案,密室内还摆着几把圈椅,别的再无其他。
景一看瑜妃说的贵人还没见来,倒也不着急,自己一人刚好乐的自在,他悠哉悠哉的坐在书案边。随手抄起一本杂记就看了起来,看了半响景突然想起君如亦说的赤香和西游记故事,他就奇怪了,自己翻的书怎么也该比君如亦多,怎么就没见到过一次。景想到君如亦讲赤香时那专注的表情,讲西游记时那手舞足蹈的样子,没忍不住低笑出声。
“景公子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一道浑厚的男音传了过来,景收起笑容看去,就见两男子头上罩着黑色斗笠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景起身紧盯着二人,只见二人从容不迫的摘掉头上斗笠。露出真容。
景一看见二人样貌,眼睛不禁眯在一起,年轻男子倒是镇定的很,笑着道:“景公子别来无恙。”
景微微颔首对着二人客气道:“想不到我还会见到大将军和少将军,这真是让我吃惊不小。”
公孙鹤严和公孙硕淡笑,对景躬了躬身。公孙鹤严才道:“景公子客气,以后我父子二人一定会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景眉梢一挑,说实话他对公孙父子是瑜妃的人,的确让他吃惊不小,但是他也明白有这二人相助自己。日后的事就会事半功倍,景对二人点头示意二人坐下,二人一并落座后,景才问道:“既然公孙将军知道我的事,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我现在就是想知道朝中局势如何。”
公孙鹤严想起身回话,景抬手道:“公孙将军不要客气,坐着说话就好。”
公孙鹤严也不推辞,安稳的坐着道:“贤王已死,前太子也已经被发配到塔州,剩下的皇子几乎成不了什么大气,唯一尚可的就是不得/宠/的四皇子和最小的六皇子。四皇子一向不得国主喜爱,但是说不定又会出一个萧玉漠,六皇子年纪尚小,我想以国主的心思,暂时是不会把六皇子推上那风口浪尖上,这局势变得太快,朝中大臣刚好处于摇摆期,这正是我们出头的好机会。”
景微微颔首,公孙硕起身道:“而且据我所知,淑妃现在虽然已经被封了淑贵妃,可是国主反而没有了前段日子去的时候多,淑妃本来就是个温吞性子,做不了什么大事,只是我觉得...”
景看公孙硕吞吞吐吐的样子,询问道:“只是什么?”
公孙硕苦笑着摇头道:“只是朝中的前太子党还有,前太子虽然被流放塔州,可要是这朝中一直不安,不免群臣又想起他,再加上本来国主一直都喜爱前太子,你想想杀了当今国主的儿子,要是落在别的皇子身上,那还能活命吗?可这前太子...保不准什么时候国主又找个理由召回了他。”
景凝眉沉思片刻道:“少将军这是告诉我,不能留萧玉鸿活口?”
公孙硕拱手弯身,看不到脸上的表情道:“我这可是一心为景公子着想,你细想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不全无可能?”
公孙硕的反问,让景哑口,景让公孙硕坐下才道:“看了萧玉鸿活着还真是我的后顾之忧。”
公孙鹤严不蔓不枝道:“只要景公子一句话,我就立马派人去办,保证干净利落。”
景扯出一丝笑意道:“那就拜托公孙将军了。”
“不敢,为景公子办事,是我等应该的。”
景笑了笑,倒是也没再说什么,公孙鹤严却蹙着眉道:“景公子,我还有一事要讲。”景看着公孙鹤严,示意他讲,公孙鹤严理了理思绪道:“我仔细想过,按照国主至今的情况,怕是要活到七八十岁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他这么长的时间内是否能接受景公子的身份。这个问题景公子可有想过?”
景走了两步,食指轻轻摩擦拇指关节处道:“想过,怎能没想,自从决心走这一步的时候我时时刻刻不在想。我也见过他。看着身子骨的确不错,他要是还活那么久,我怕是也等不住,我这人性子有点儿急,等不住的。”
“那景公子的意思?”公孙鹤严淡笑着问。
景摇着头,一副无奈的样子长叹口气道:“二位不用担心这些,我早已经有了准备,国主天天不管怎么防备,又怎会知道暗处还有我这个儿子?”景轻笑一声接着道:“这是娘娘会处理的,你们二位就不要多想了。只要把朝中情势帮我稳住,我就感谢二位了。”
公孙鹤严和公孙硕立马起身拱手道:“不敢。”
...
时隔几天后,公孙鹤严和公孙硕面色沉重的待在书房内,公孙硕语含不肯定的问:“前几日我看国主面色就不太好,今日又说身子不适。没有早朝,这在以前可都没有过。”
公孙鹤严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内走来走去道:“你说的这些我岂会不知,只是没想到这小主子心还真狠,怎么也是自己亲身父皇,怎的就这般。”
“我本想着最多也是囚禁国主,可现在要是国主真的...”公孙硕顿了顿才道:“要是真那样。我们不就是共犯?”
公孙鹤严停下来,双手撑在书案上,隔了半响才道:“现在我们不要多想,还不知道和小主子有关没有,就算有关,我们现在已经回不了头。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公孙硕垂下脑袋,往日的常挂在的笑容已不再,他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父亲,太子真的非死不可吗?”
公孙鹤严面上一紧,语含不满道:“哪还有个什么太子。要是你问的是前太子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必死无疑。”公孙硕还未开言,公孙鹤严接着道:“当初不是你亲自提醒小主子的吗?我以为那时你已经想通了。”
公孙硕苦笑,“父亲,你明知道那是瑜妃娘娘的命令,我必须那样做。”
“你知道就好,做大事不能太感情用事。”公孙鹤严走近拍拍公孙硕肩膀柔声道,公孙硕颔首道:“我知道,要是父亲再没别的什么事吩咐,我就先出去了。”公孙鹤严怎会不知道公孙硕难过,但是男人总是要经历些事情,他点头道:“出去吧!”
公孙硕退出,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淡笑着道:“今天天气真好。”说着天空上就浮现萧玉鸿那张温柔无害的脸,“你最不该生在帝王家,那样说不定我们会成为一辈子无关利益的挚友。”
庭院内各色的花都已经开了,两两相伴的蝴蝶不停穿梭在花丛间,公孙硕看着在池塘边驻足,记忆中那个自己初见的白玉男孩儿又是睁着可怜兮兮眼睛看着自己,那时公孙硕还不知道这是太子,只当是那家大臣带来的公子,他恶作剧的偷偷推年幼的萧玉鸿掉下池塘,看着萧玉鸿在水里不停的扑腾,那时的公孙硕只觉得有趣,没一会儿公孙鹤严和一个太监急急忙忙找来,公孙硕才做出一副惶恐样子,大叫道:“有人落水啦!快来人啊!”
年幼的萧玉鸿被人救上来,他被太监那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太监还一口一口叫着“奴才该死”,可萧玉鸿就睁着大大的眼睛可伶兮兮的看着自己,后来有人问起萧玉鸿怎么落水,萧玉鸿撒谎了,他说是自己不小心脚滑掉下去了,这件事隔了没几日,公孙硕就做了萧玉鸿的陪读。
公孙硕眼睛微红,他看着池塘苦笑着道:“傻啊!你一直都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