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满地的书籍,屋内凌乱不堪,这样的场景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书房内,说的更加准确点儿,这样的狼藉一片,从来不属于施予昂这个温文如玉的人,他表情痛苦的蜷缩在书案旁,比他身体更加难受的是自己这颗爱而不得的心。
那间小屋内二人的低声言语,二人的亲密相拥,二人的忘情亲吻...这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可是他不能去伤害那个女人,以前不能是因为爱,现在不能同样是因为爱,只是这次的爱太过沉重,自己再也没有能力保护那个让自己爱至深的女人,自己如今这般糟糕的身体更加不能连累那个女人,施予昂记忆中的女人笑容依旧单纯而美好,她如罂粟一样让自己欲罢不能...不能不爱,却不敢去爱,施予昂忍不住低笑起来,苍白如纸的脸上带着精疲力尽的笑容,带着不甘却无奈的苦涩。
施予昂全身疼的厉害,他费力从地上爬起来坐下,感受着身体的疼痛,不知自己该不该算是幸运,那日在苗寨试药,虽然注定了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但是却没危及性命,只不过这疼痛却是让人生不如死,幸运的是自己还有了意外收获,那苗寨寨主试药之前,特意查了自己身体状况,也许平常大夫看不出自己体内有血咒莫蚁,但是这苗寨寨主却不会查不出来,当自己听他说自己身体除了曾经受过严重内伤以外。就再无其他,自己当时还疑惑的问了句,“自己体内没有别的什么东西?”那寨主眉梢一动。笑道:“我不知道施公子你指的是什么,但的确什么都没有,你要是真有其他,我还不愿与你试药,免得影响了我的药效。”
...
施予昂想着,忍不住低笑道:“现在看来到是真的,是该庆幸自己依旧活着。还是该悲叹自己这一生都不得痛快?”自言自语说完,施予昂脸上的汗已如豆大。
翌日。一大早君如亦就跑来施府,施府的下人恭敬的请君如亦去大厅坐着,没一会儿就施予昂就被人请来,脸上带着如遇春风的微笑。他看见坐在大厅的君如亦,脚下微微顿了顿,随即释然一笑走近大厅,“这一大早就来找我,可是遇见是么为难的事?”
君如亦起身走近,摇头道:“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施予昂明显不信的挑眉看着君如亦,君如亦无奈的实话实说道:“予昂,我想了想还是觉得那天你脸色不对。你还是让我给你把把脉,这样我也好放心。”
施予昂大笑摇头,“我的身体我怎会不注意。那天出来我也的确难受的紧,当天就找了大夫过来。”
“那大夫怎么说?”
施予昂失笑,“自然就是一般的风寒,否则我还有精力在这儿招待你?”
施予昂反问,君如亦摸着脑袋笑了笑道:“这倒是,没事就好。下次你找大夫还是直接找我吧!我可是免费的。”
施予昂颔首道:“自然,上次是念着你身子虚弱。我才放了你,你以为我真会和你客气?”
“我就这样假意客气一番,你还真当我是你的私人大夫啊?”君如亦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逗得施予昂更乐,无奈摇着头不语。
午时,施予昂留下君如亦用饭,君如亦没有客气,还非常不客气的点了几样施府厨娘最拿手的荤菜,满桌的菜肴看的君如亦摇头感慨道:“哎!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不知道节俭,就两个人做这么多菜,吃不完可就浪费了。”说完还一副真心向佛的样子道:“罪过罪过!实在是罪过啊~”
施予昂无声的敲了君如亦脑袋一下,夹起一块君如亦最爱的鸡腿放在她碗里才道:“罪过?你还敢说罪过?你仔细瞧瞧,这一桌子菜可都是你要的,我只不过要了一盘青菜,我才该说罪过。”
君如亦一点儿也不觉得难为情,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低头吃了起来,饭桌上二人倒是没怎么讲话,君如亦乐呵呵的吃着,偶尔说的话也不过是夸奖厨娘的手艺又大进一步,施予昂一边/宠/溺的笑着,一边帮君如亦添菜。
临近黄昏,君如亦才起身告辞,拒绝了施予昂相送,君如亦一路心情愉悦的往家里走,转弯走近石榴巷君如亦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消失,整个人都警觉起来,公孙灵看见君如亦,嘴角勾起,不慌不忙的走过去,感觉到君如亦周身的警觉,公孙灵眉梢一挑,“君小姐你回来的正好,那我就不进府了。”
君如亦脸上不喜,冷淡的问道:“听公孙大小姐的意思,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嗯!我是特地来找君小姐的。”君如亦不看公孙灵一眼,神色的厌烦和不耐不加掩饰的表露出来,公孙灵毫不在意,眉毛一拧语带不屑道:“我知道君小姐一向都不喜欢我,但是我不在意,我本来一直以为君小姐你如常人眼里那般单纯善良,只不过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会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最后一句话公孙灵咬牙切齿的说出,君如亦扭头不解的看着公孙灵。
公孙灵轻蔑一笑,缓声道:“你还在装傻?你以为你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你做的事?”
君如亦心下更是不解,皱着眉不耐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讲,我君如亦行的正坐得端。”
公孙灵好似听见了笑话般低笑起来,突然面露正色道:“你故意接近鸿哥哥,勾/引他,故意害他为了你去得罪先国主,失去了太子身份。”公孙灵眼神带着狠辣,“鸿哥哥是瞎了眼,才一直看重你,失了太子之位都对你恋恋不忘,他估计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害他的人既然是自己一心喜欢的女人。”
“你说的是萧玉鸿?”君如亦面色难看的问:“他...他死了?”
公孙灵不屑的“嗤”了一声,咬着牙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你装什么傻?”
君如亦眼睛死死盯着公孙灵坚定道:“这事与我无关,信不信由你。”
公孙灵面色难看,“好没良心的人,亏鸿哥哥那么看重你。”
“你既然这样说,那就把凭证拿出来?”
“你等着,我早晚会揭穿你虚伪的面具。”公孙灵最后挑衅的看了君如亦一眼,转身离开,可惜君如亦看不到转身后公孙灵脸上那一抹得逞的笑容。
公孙灵的确得逞了,君如亦清楚的知道萧玉鸿的死和自己无关,但是她不敢确定这事和萧玉景无关,若是放到以前君如亦也许不会怀疑到萧玉景,但是现在萧玉景突然毫无预兆的成了国主,取代了本该萧玉鸿的位置,他既然已经是国主,依照萧玉景谨慎的性格,他怎么会不去查前太子萧玉鸿的消息,若是他知道了萧玉鸿的死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自己虽然没有提过,但是他明明知道心里一直对萧玉鸿心怀内疚,按道理说他会告诉自己的,可...
君如亦心神恍惚的回到自己屋内,心里为萧玉鸿年纪轻轻就离去感到难过,同时也为萧玉景有可能做了许多瞒着自己的事情而感到不安,这么一想,她心里又觉得萧玉景登上国主之位,会不会根本不如自己知道那般,她毕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从古至今的历史都在告诉自己,帝王之位充满着的阴谋和血腥。
天色渐暗至深,君如亦的心绪却越来越清晰,虽然找不到具体头绪,但是她已经可以肯定萧玉景登基之事定不如他说的那般简单,在圣京的这段时日,萧玉景的早出晚归好像也全都早出了合理的原因。
不知不觉君如亦睡了过去,梦里她看见了萧玉鸿,如初见那般带着浅笑,君如亦走近想要和他说话,突然他脸上五官变得极其狰狞,双手滴着鲜血向自己伸了过来,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可是君如亦一句也听不到,君如亦慌乱的四处乱跑,这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屋子内,屋子墙的四周都贴满字条,上面全是一样的内容“目标已死”,君如亦觉得头疼欲裂,回身看见萧玉鸿离自己越来越近,面目狰狞挂着诡异的笑,她惊得一身冷汗醒来,这一/夜她却再也无法入睡。
天黑到天亮几个时辰,君如亦只觉得度日入年,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萧玉景,她无心见人,更别说用饭,林伯几次来喊,君如亦都说没胃口,就这样挨至午时,萧玉景偷得闲时过来,下人一见萧玉景过来,早就见怪不怪,林伯知道君如亦今天这样反常只有萧玉景去劝劝才有用,萧玉景一进府就感觉府里下人的欲言又止,看见林伯凑了过来,萧玉景直接问道:“林伯,出了什么事?”
林伯面含担忧对萧玉景弓着身回答:“国主...”
“林伯我说了多少次,在外面见到我还是叫我少爷就好。”
林伯弯了弯身子低声应声,才接着道:“少爷你来的正好,小姐到现在一点儿饭也没吃,也不出屋子,我实在是担心,却...哎!”
萧玉景颔首道声知道了,命林伯先准备点吃食,加快脚步去君如亦的院子,他站在屋外听屋内没有一点儿动静,低声喊道:“君?”
君如亦睁开眼,撇头看向门口,不急不慢道:“等下。”便起身穿好外衣去开门,门外的萧玉景面含担忧,君如亦侧身让萧玉景进来,萧玉景刚进屋,君如亦随手关好门,萧玉景疑惑的看去,君如亦只是浅浅的笑了笑没有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