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大人来消息了。”
黑衣男子接下信,挥手让人退下,拆信看了起来,看到最后,他的手指微微用力,猛地又放松下来,把信放到一边,缓声吩咐道:“去把伊人秋和梁老叫来。”
门外有人应了声“是”,不到一会儿伊人秋先到,对着黑衣男子盈盈一拜道:“属下参见谷主。”
黑衣男子颔首,梁老也进屋来,对着上座的黑衣男子躬了躬身道:“属下参见谷主。”
“嗯!”黑衣男子淡淡的应了一声,转头看着下方站着的二人道:“我已经收到大人的来信,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新帝登基垣国局势都还不稳定,我们几代人在垣国百年,如今总算到了我们出手的时候。”
“谷主,那是否一切按照原定计划施行?”梁老问道。
“我们已经等了百年,现在不行动,还待何时?”说完,嗓子内溢出低沉的笑声,“我叫你二人来就是想把事情都吩咐下来,摄魂咒一事一直都有梁老你来操持,这下既然要用到那些人,自然也是梁老你来执行。”
“属下明白。”
黑衣男子缓缓点头,“现在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在战火未开之前,扰乱垣国内部,好让我王争取最大的胜利。”
梁老和伊人秋都单膝跪下,郑重道:“属下一定誓死效忠黑幽谷,为我王扫除一切有害的阻碍。”
黑衣男子颔首。挥手让梁老先行退下,他才看着伊人秋问道:“人怎么样?”
虽然黑衣男子没有说明白,但是伊人秋知道他问的是谁。伊人秋嘴角勾起,娇声道:“谷主请放心,我让人一直在暗中保护她们,她们现在已经回了老家,而且属下找了医仙李元宝混进府内,现在李元宝日日为云娘调理身体,虽说不能治本。但是拖延几年时间还是行的。”
黑衣男子沉默半响才开口道:“那圣京那里怎样?”
“新帝萧玉景出事倒是谨慎,属下打探多日。见萧玉景的势力远不如民间传的那样简单,宰相周显,大将军公孙鹤严,少将军公孙硕。内阁大学士汪止水等重要大臣对新帝倒还是衷心。”
“你的意思是这萧玉景登基并不是传言中那样简单?”黑衣男子低声问。
伊人秋颔首笑道:“属下正是此意,我看这新帝比谷主你了解的可差的太远,以属下的看法这先帝萧临棋之死也并非简单,和这新帝必定有关系。”
黑衣男子低笑几声,好似发现什么新鲜玩意似得,“看来是我疏忽了。”
伊人秋眉眼微敛,接着道:“施予昂和君如亦已经离开圣京,现在估计已经在去临西国的路上。”
“萧玉景会放她离开?”
“属下不知,但是君如亦的确和施予昂启程去了临西国。”
黑衣男子伸手摸了摸面具。半响才释然的笑道:“不在也好,免得到时候让我为难。”
伊人秋嘴角淡淡的勾起,眉眼低垂没有讲话。
...
萧玉景看着手中的奏折。心中愤怒不已,他怎会想到自己当时无意间发现的摄魂咒如今会成为垣国最大的问题,当时他只是想着此时无碍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就没放心上,谁会想...“哎!”萧玉景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殿下站着的人。
殿下站着的人,真是易水。他浓眉深皱,对着殿上之人拱手道:“国主,这近半月,垣国百姓人心惶惶,天色一暗更是门都不敢踏出半步,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就像活死人一般,他们无法无天,到处杀人,微臣带人正面迎战过几次,可这些人既然一点儿也不知疼痛,身上已经全是伤口,他们都犹不知疼痛般拼命。”
萧玉景拇指慢慢摩擦着食指关节处,隔了半响才道:“如果朕没猜错,他们都中了摄魂咒。”
“摄魂咒?”
萧玉景看着易水不解的双眼,缓声道:“摄魂咒朕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人提起过百年前缅国用过。”
“国主是觉得此时和缅国有关?”
萧玉景冷笑一声道:“缅国最近边关也开始躁动不安,国内又出现百年前用过的摄魂咒,爱卿不觉得这一切都来的太巧了。”
易水也感觉到此事的严重性,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这事正和缅国有关,那么这明显就是计划已久的事情。
大殿内安静了半响,萧玉景沉稳带着冰冷的声音才道:“传朕的旨意下去,中了摄魂咒的人都格杀勿论,杀不了就给朕火烧、土埋、水淹。”
“可这都是垣国百姓?”
“易大人你可知道,这中了摄魂咒的人就再无自己思想,如同行尸走肉、杀人工具,他们不死,你是让我垣国所以百姓都去陪葬?”萧玉景毫无感情的话语,听的易水心里一紧,立马跪下道:“微臣遵旨。”
时间过去一日,垣国内许多地方都断断续续出现如行尸走肉般的人,他们不吃不喝,他们不知疼痛,不知疲倦,见人就杀,垣国上下,不论百姓高官都开始人人自危,朝中更是不安,萧玉景除了利用朝中力量,也大发召义贴,江湖中人最是讲究江湖侠义,萧玉景没发帖子时,他们就已经自觉参与摄魂咒一事,萧玉景的召义贴一出,江湖上的人更是热心,这毕竟是几百年之中难见一次的朝廷和江湖共同协作。
虽然江湖人也参与此事,但是中摄魂咒的人却越来越多,垣国许多繁华的街道已经变得冷冷清清,萧玉景微服出巡,看着冷清的圣京,街上稀稀拉拉几个人,自己不用特意就数的清有几人。
易水陪在萧玉景身边,忍不住叹息,这边关的情势也见不妙,这国内又成这样。
萧玉景在圣京转了一下午,正准备回宫,就被突然串出来的人影给截住,易水紧张的护住萧玉景,萧玉景让易水退下,易水看萧玉景好似认识来人,也就听命的退到不远处。
“你怎么来了?”
“受人之托?”
“哦?”萧玉景眉梢一挑好奇的问:“谁?”
来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萧玉景的问题,反而上下打量了萧玉景一番才道:“啧啧,怎的几月不见你就瘦了这么多,难道真是这相思病给害的?”
萧玉景看着来人不语,来人无趣的叭叭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递给萧玉景道:“这是阁主让我给你的。”
萧玉景接过,对着来人淡淡的道了声谢,来人不满意的瞪着萧玉景道:“景公子,我傲儿千里迢迢特意给你送东西,你就算不喜欢也该露个好脸色给我啊?”傲儿看着萧玉景依旧冷漠的脸,贼笑两声道:“就算不给个好脸子看,也该给点儿辛苦费啊!”
萧玉景明白傲儿的意思,从怀里掏出一踏银票递给傲儿,傲儿愣了愣,略显不满的收下,“这银票怎么看都不如白花花的银子看着舒心。”
“以后你要是接管了广缘阁,你一定比金义豪更会赚钱。”
傲儿也没觉得什么不对,笑的一本正经道:“那是自然,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说着对萧玉景拱了拱手,一洋一洋的走了。
易水看见那小孩儿离开,才走进萧玉景,看见萧玉景眼睛不眨的看着手中锦盒,也没敢多问,只是跟着萧玉景回宫,到了御书房,易水站在殿下看着萧玉景打开锦盒,从锦盒内掏出一张纸条,看着看着,冰山似得脸上既然出现了裂缝,萧玉景笑了?
已经踏出垣国的君如亦自然不知道垣国现在的情势,但是施予昂却是了解的,他收到零偷偷带来的消息,只是眉毛皱了皱,想到最近心情颇好的君如亦,他只是写了一封信让零交给金义豪,便装作无事和君如亦继续赶往去临西国的路。
施予昂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任何不妥,就他和君如亦二人的力量,回去也不会对垣国现在的情势有任何帮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自私一点儿,就让君如亦笑嘻嘻的呆在自己身边,那怕这时间很短暂。
就在萧玉景收到傲儿送来的锦盒第二天,蓄势已久的缅国终于忍不住发动了进攻,边关也陷入了战乱,公孙鹤严最终还是带着队伍急忙赶赴战场,公孙鹤严走的那天,萧玉景带领百官在城外送行,萧玉景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越走越远的队伍,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不仅为边关岌岌可危的局势,更为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天天费心对付公孙灵了。
垣国现在可谓是内忧外患,缅国的攻势很猛,若是国内再不控制住这摄魂咒,怕是这边关还未彻底跨,这国内就先毁了。
现在的局势萧玉景脱不开身,身边更是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他唯有想到自己的师父阮京慕,他几笔写下一封信,放在傲儿送来的锦盒内,交付给千禾,让她速速送往黎城。
公孙灵也清楚最近垣国情况,最近也没再给萧玉景添乱,这不禁让萧玉景大松口气,隔了半月,萧玉景才收到千禾的飞鸽传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阮京慕和殷甫早已经在想办法,只是未见收获,现收到萧玉景送来的锦盒,心下明了接下来该做的事,萧玉景看完千禾的消息,双拳紧握,心下但愿一切顺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