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亦转身就想去找小二打水上楼,可是突然想起自己不会这里的语言,无法沟通,只得悻悻回来问施予昂,施予昂一听,忍不住敲了敲自己脑袋道:“我都忘了告诉你。”
“什么?”
施予昂什么也没说,直接去君如亦的客房,走到床边拉了一根垂下的流苏,君如亦就看见床的一边卷起一个几乎和墙面混为一体的竹帘,竹帘后面是冒着热气的水池,水池不大,但是足够容下两人一起洗。
施予昂对目瞪口呆的君如亦笑了笑道:“你快些洗,洗好了来找我。”说完就笑着摇头走开,留下还处在不可置信中的君如亦独在房中。
“这临西国的人要不要这么会享受啊?”君如亦自言自语完,利落的脱了自己的衣衫,就像多少年没洗过澡似得,一头栽进水池里,一边洗一边还忍不住羡慕这临西国的人如此会享受生活。
施予昂本来一直等着君如亦来找自己,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君如亦的人影,他有点儿坐不住的跑去敲君如亦房门,敲了许久,自己都恨不得破门而入,君如亦才懒洋洋的回答:“予昂?”
“如亦,你没什么事吧?”
“没有,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去找你,刚才我不小心睡着了,嘿嘿...”紧接着就是一阵傻笑,施予昂无语的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笑着离开。
想来是最近赶路真的累了。君如亦既然趴在水池边就睡着了,还好这水池有不断流进来的温水,否则自己不生病才怪。她忍不住又夸了几句这临西国的人真会享受,自己也麻利的起身穿好衣服,对着铜镜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半天,才满意的去找施予昂。
人刚到施予昂客房门口,君如亦就听见里面发出“嘭”的一声,好像是什么重物落地,她着急的想敲门。门内却发出自己熟悉却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君如亦更是急的直接破门而入。入眼就是施予昂整个人狼狈的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可怕,没有一点儿血色,浑身止不住颤抖。牙关不停的打着颤,艰难的抬头看着君如亦道:“我没事。”
君如亦这才回过神,把门关好跑去把施予昂托起扶到床上躺好,施予昂扯出一丝笑,艰难的说道:“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好了。”
“你冷吗?”
施予昂颔首。
君如亦立马把被子全严实的盖在施予昂身上,看着施予昂浑身不停的颤抖,额头却冒着大汗,整个人看着狼狈之极。君如亦突然想起施予昂最近总是有事消失不见,回来的时候脸色也十分难看,现在看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君如亦眼睛渐红。她用袖子擦拭着施予昂脸上的汗珠,她不能想象这么痛苦的时候,施予昂是怎么独自挺过来的,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自己为什么既然没发现,施予昂整个人已经疼得全身缩在一起。面色显得十分憔悴,好像这人的生命眨眼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
君如亦还记得在牡丹大会初见施予昂的样子。那个被女子爱慕的温柔君子,那个被男子尊敬的文雅公子,那个让大家都羡慕的施家三公子,他是怎么才会变成如此这样,他不是应该脸上总是带着如遇春风的笑容吗?他不是应该总是可以和别人谈笑风生吗?他不是应该文武双全,是那个安静的吹着玉笛的施予昂吗?
泪水毫无预兆的滴下,君如亦看着面容难看的施予昂,觉得自己束手无策,施予昂泛白的双手紧紧抓着君如亦的手,君如亦不敢乱动,好像自己动一下,都会让床上之人感觉痛苦。
过了近一个时辰,施予昂才好转,他清晰过来就看见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泪人,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至少这次这个人是为自己流泪,可是心里的心痛却不能因此减去分毫,他坐起身,笑着擦干君如亦的脸颊,“好了,我都说了没事。”
君如亦好像没听见施予昂的话似得,直盯着施予昂问道:“什么时候到的事?”
“记不清了。”施予昂带着浅笑随意回道。
君如亦勾着一抹苦涩的笑意接着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个反正也治不好,多一个人担心何必。”施予昂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好似说的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一样。
“有多久了?”
施予昂笑出声,“傻瓜,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我都记不清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怎么会记得有多久。”
“施予昂,你当我君如亦是傻瓜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记得,你躲着我,自己一人承受痛苦就算了,我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就不能老实的告诉我嘛?”
施予昂愣了愣,突然笑起来用手安抚君如亦的脾气道:“好了,我说就是,这个是很早以前的毛病了。”
君如亦拿开施予昂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语气淡淡道:“予昂,你就不能给我讲实话吗?”施予昂挑眉看着君如亦,一副我刚才讲的就是实话的样子,君如亦叹口气缓声道:“不要骗我了,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你要是早就这样,我怎会不知道,你这样...是不是因为...”
君如亦的话音未落,施予昂冷着脸打断道:“没有因为谁,是我自己得罪人被人下了毒。”
君如亦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微微点头看着施予昂道:“我给你把脉。”
施予昂头撇下一边,低声道:“不必了,我累了,今天就先不出去了,你也回去休息一会儿,我明日再带你出去玩。”
“予昂!”
“我真的累了。”施予昂声音没有起伏,他说完就侧身背对着君如亦躺下。
君如亦坐了一会儿,不死心道:“予昂,我给你把了脉我就走,说不定我有办法治。”
施予昂一动不动,也不出发出一点儿声音。君如亦看着施予昂的背影,咬着牙,伸手就要去拿施予昂的手,施予昂不耐烦的闪开,冷声道:“好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还是快去歇息吧!”
施予昂冷漠的声音让君如亦鼻子一酸,不过她要是叫起真儿来可不会管这些,她二话不说又伸手去抓,施予昂这次直接冷着脸坐起身看着君如亦,严肃道:“男女授受不亲。”
君如亦咬着牙,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心,语气带着坚决道:“那就让我给你把脉,把了脉我就离开。”
施予昂瞪着君如亦,君如亦挺直腰板也瞪了回去,最后还是施予昂无奈的叹口气道:“如亦,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先去歇息,明日/你再看吧!”
君如亦坚决的摇头,“不行,谁知道明日/你有耍什么花招,我就要今天。”
施予昂看君如亦这样,也狠起心道:“你是我什么人,你说要看我就要给你看!”
施予昂的声音很大,震得君如亦久久答不上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施予昂,但是转念一想,施予昂这就是想刺激自己,好把自己气走,这么一想,君如亦也不气,笑着道:“我是你朋友,而且我告诉你施予昂,你不要妄想气走我,我今天是铁了心,一定要给你把了脉才走。”
施予昂一听反而没气,只是笑着递出手道:“我怎么从没发现你是这么执着的人,要是你对我也如此就好了。”
君如亦忽略施予昂的话,伸手搭在施予昂的手腕上,双目微合,渐渐的眉头也皱在了一起,最后她站起身告诉施予昂道:“你不要担心,我会想法子治好你的。”说完就离开。
施予昂看着关上的门,无奈的摇头呢喃道:“研制这药的人都找不到解药,傻丫头你去哪儿找。”
君如亦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如今的模样和二十一世纪的自己越来越像了,只是这个世界/宠/爱自己的人比那个世界的人多了太多,施予昂的脉象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说真的,君如亦现在一点儿头绪也没有,那东西怪异的让自己根本就不知从何下手,虽然看的出不会危及施予昂的生命,但是这到死都要忍受的痛苦,施予昂难道真要一生都忍受?
今天依照施予昂的样子能让自己给他把脉已经实属不易,若是让施予昂再说出其他,那肯定比登天还难,君如亦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想到解毒的法子,就是帮着减轻施予昂的痛苦也行。
“予昂到底什么时候中毒的呢?”君如亦看着地面自言自语,脑子不停的回想着,突然一件事情让君如亦猛地起身。
君如亦想起自己被施予昂解毒的那天,自己迷迷糊糊醒来就看到施予昂面色憔悴,那时施予昂就不让自己把脉,后来自己不放心去找他的时候,自己也是信了施予昂说自己只是受了凉的鬼话,才让施予昂又混了过去。
这样的想法,让君如亦突然意识到施予昂现在这样,说不定是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她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施予昂到底还为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