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赵天洛一晚没睡,又心乱如麻的好几天,身心疲惫,便回屋歇息了。
管家齐彦则开始四处置办产业,毕竟以‘武安侯’的那点俸禄,养不起一大家子人,康王根本就没指望曹华掏银子,基本上啥都运过来了。
侯府中来了太多仆人,曹华呆在家里所有人都是大气不敢出,便也给他们些放松时间,带着玉堂和绿珠出门遛街。
绿珠还是第一次陪着公子出来逛街,扭扭捏捏的跟在后面,走路都不知道抬哪只脚。
玉堂要好些,只是奇怪的打量着曹华:“公子,你为什么每次出门,都要打扮成这样。”
曹华身着书生袍手持折扇,依旧满脸的络腮胡,闻言呵呵笑道:“不乔装打扮一下,容易吓死人。”
“哦。”
玉堂对这个解释没有半点怀疑,抬手想摸摸公子的络腮胡,结果自然是小手被扇子打了下。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慢慢的前往东城,两个小丫鬟不经常出门,还是第一次到这边来,本来的几分欣喜,慢慢变成了担忧。
绿珠天生胆子小,此时小心翼翼道:“玉堂...公子不会...要把我们卖了吧...”
玉堂若有所思:“咱们俩不值钱,肯定是这几天没事做吃闲饭浪费粮食,公子想把我带到某个地方丢掉。以前在村子里,狗老了舍不得杀,便是这样带到别的村一扔,就再也回不来了。”
绿珠顿时慌了:“啊?那怎么办...”
玉堂拍了拍比沈掌柜还平的小胸脯:“我记着路,要是公子把我们扔了,我们就晚上偷偷跑回去找寒儿姐哭,寒儿姐一心软,肯定就不会不要我们了...呀!”
玉堂正说话间,忽然撞到了男子的后背上,吓的差点跳起来。
抬眼看去,才发现自家大公子,正颇为恼火的扇着扇子,吹得络腮胡一翘一翘。
“我吓唬绿珠的,公子可好了...嘻嘻..”
玉堂急忙抿嘴,一副知错的模样。
曹华倒是颇为无奈,还好耳朵灵光,不然都不知这两小妮子在背后这么说他。
抬手在玉堂脸蛋儿上捏了下当做惩罚,便继续在人群中行走,不出片刻,后面又传来的声响:
“玉堂,你以后得规矩些,莫要让公子难堪才是...”
“嗯....可是府里现在好吓人,比以前的公子都吓人。以前公子冷冰冰的,嗯...就和石头一样,虽然也吓人,但石头不会莫名其妙砸你...公主身边那两个嬷嬷,就跟背后长眼睛了一样,只要我稍微不规矩,准会被两个嬷嬷发现,虽然没有教训我,可眼睛里的嫌弃我看得出来...”
绿珠自然是知道两个嬷嬷很凶,蹙着小眉毛:“看的出来你还不规矩?别以为公子护着你,你就高人一等。”
玉堂嘟了嘟嘴:“那有,我...我没有啦。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娘亲总说我调皮,爹爹就和公子一样护着我,我喜欢这样嘛...”
“不要乱说,公子是不合你计较。”
“不是啦!公子心好着了,我瞧的出来。公子喜欢家里人都开心一些,这样公子才开心。现在家里来了这么多外人,公子看起来开心,其实心里不自在的。”
“玉堂,你不要瞎说,什么外人....”
“今早上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公子没把那些嬷嬷当家里人。那些嬷嬷丫鬟表面害怕公子,其实心底里都不喜欢公子,一来公子名声不好,二来是攀康王的高枝,她们觉得公子配不上公主...”
“你咋看出来的?”
“当丫鬟,得有眼色,刘老四教我的...”
曹华脚步顿住,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觉得是时候把刘老死修理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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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带着两个永远不停嘴的小丫鬟,来到了石泉巷。
三颗槐树立在巷子口,闲置宅院的大门敞开了,一匹黑色大马没有栓住,悠哉悠哉的在长满杂草的院落里吃着啃来啃去。
玉堂拉着绿珠走进院落,左右打量满眼好奇:“公子,这是那儿啊?”
曹华并没有详细解释,直接往后宅走去。
咚咚咚...
遥遥听见敲木头的响声,他略显莫名,顺着声音找过去,却发现换了身旧衣裳的谢怡君,把木梯子靠在房檐上,手持榔头在房梁上敲敲打打,下方还摞着瓦片,地面的杂草也除干净了。
打眼一瞧,那像是名满江湖的大侠,与寻常妇人都没多大区别。
“谢姑娘,你这是准备拆了宅子?”
“谢姐姐!你原来住在这里!”
“谢姑娘...”
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玉堂顿时就疯了,兴高采烈的越过公子小跑到梯子下方,像模像样的用手扶着梯子,看来小时候没少帮大人做这事儿。
谢怡君早就知道有人进来了,整理着房顶的瓦片:“年久失修,再漏雨屋里的家具就泡坏了,反正闲着没事,帮你拾掇一下。”
说着她转过头,秋日斜阳略显刺眼,用手遮住眼光,上下打量站在下方的络腮胡书生。
“事先说好,这是你自愿的,本公子可不开工钱。”
曹华见玉堂小胳膊小腿扶不稳,便让玉堂站一边,抬手帮忙扶住梯子。
仰头看去,哪想到刚看见两条雪白大腿,裙子下面好像啥都没穿。
他不禁微微眯眼,双目如鹰隼。
玉柱托圆月,芳草入眼浓。
可惜,马上就有一个榔头就砸了下来。
谢怡君又气又恼,本就随便找了件旧裙子套上免得弄脏衣服,一时不备,差点就着了这色胚的道。
她急急忙忙从半空中跳下,空中还不忘按住裙角。
曹华轻描淡写接住榔头,脸色带着几分调笑:“谢姑娘,一言不合就伤人,你也太过分了。”
“你....”
谢怡君稳稳当当站在地上,冲击力让衣襟颤颤巍巍,又被手按住了。
瞧见曹华脸色平静如常,她也不清楚被看到什么没有,犹豫少许,还是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脚步轻盈的往屋里去:“等我一会儿换件衣服,昨天你大婚没能敬杯酒,今天得补上。”
“好啊好啊!”
玉堂最是高兴,想了想说道:“听说花会很好玩,还有花魁嘞,我们去哪里喝花酒。”
绿珠急忙捂住玉堂的嘴:“瞎说什么?公子从来都是掳姑娘回府,那需要掏冤枉银子喝花酒...”
曹华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