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真成为天仙,玉阳峰上下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常曦传令,纯元要闭关整理仙经,也没有人反对。
于是,纯元在丹云峰之中,过上了悠闲的生活。
每日和几位夫人或者俏婢共修,同时以玉阳峰峰主为名,开始准备灵物,凝练法相,若有闲暇还会和寒霜等人喝酒聊天。
他每日过的很充实,峰脉事物全然不顾。
到是玄舞这边,越发的冷清。
没有人过来伺候,即便是亲传弟子们也都没来。
这一日,魂香殿的鱼婆婆前来探望。
两人在偏殿的后院相见。
院中枯黄野草遍地,看起来有些凄惨。
言谈之间,两人说起了赵灵鹤等弟子们。
“都想更换功法,好一窥天仙之妙!”鱼婆婆开口道。
“我这弟子,手段是极高明的。”玄舞淡然道。
“若不高明,也做不得峰主。”鱼婆婆说道。
“鱼婆来此,也是要劝说我妥协?”玄舞问道。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说的再多又有何用?”鱼婆婆摇头道,“我来此,只是单纯的探望,并且告知你宗门和峰脉气运变化。”
“你恪守魂香殿,的确能感知峰脉气运,但如何能观察宗门气运?”玄舞狐疑的看着她,一脸的不相信。
“总要有些进步,毕竟活了这么多年。”鱼婆婆笑呵呵的说道,“峰脉气运,自你上位之后,就一直折损,如今接连出现两位天仙,不仅恢复你师尊时期的气运,更有超出。”
玄舞漠然不语。
“按照这等驱使,纵然比不上通天峰和归藏峰,但只要多出几位天仙,气运带动之下,超过灵鹤峰等不是问题。”鱼婆婆说道。
“我如今已不是峰主,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玄舞开口道。
“困守地仙巅峰数百年来,你曾经有多少次想要一走了之?”鱼婆婆轻声一叹,“若非放不下峰脉,你又何必困于此?”
玄舞浑身一阵,继而苦涩道,“没想到了解我的最终是你!”
若非心系峰脉,她何必困于峰脉不出。
早就游历星域,寻求突破之机。
峰主不可轻动,峰脉没有天仙,她必须手持峰主大印坐镇于此。
否则她若轻离,必然会引起动荡。
固然在宗门之中,一切似乎风平浪静,可实际上暗处的对手不少。
纯元能上位,她主动退让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有天仙出现。
常曦态度坚决,又是峰脉师叔,本身自成一派。
成为天仙之后,话语权更重,这般支持纯元,焉能失败?
“治理峰脉,比治理凡俗国家更困难。”鱼婆婆轻声道,“都是仙人,固然没有私欲,可求道之欲大如天啊!”
为何峰脉之中,会有这些觊觎者?
仙人本该无欲无求,看不上峰主之位,不愿意被事务绊住脚。
可峰脉之主却不一样,它权柄地位很高,能调动诸多资源。
可以帮助修行!
这就是峰脉内部厮杀之根源,是一切的初始。
“你还是想我妥协!”玄舞看着她,轻声一叹。
“峰主手段极高,”鱼婆婆没解释,继续说道,“他以常曦做伐,借天仙之威,挡住了暗处的觊觎者,用更改峰脉传承仙经得了人心,以炼丹宗师,轮回丹之名,凝聚了年轻一代,又以帮助地仙突破天仙,凝聚了仙望,如今整个峰脉,上下一心,纷纷跪服。”
“他给你许了什么好处?”玄舞问道。
“他都没有见我,更没有开口,”鱼婆婆笑道,“但为了老身的丫头,也不该让他的事业受阻!”
“你待如何?”玄舞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可知他已经是法相境修士?”鱼婆婆再次答非所问,“本来你若与他共修,第二位突破天仙的便是你,如今你想要共修,却还得在继续等待,等他彻底凝聚法相之后才行。”
“……”玄舞看着她。
“你能继续等,可是能等多少年呢?”鱼婆婆揭露事实,“峰脉天仙增加,一个个全都向着他,到时候他要是把你软禁,不让你出宗门,你那心头大愿,何时能成?”
“他不敢!”玄舞悚然一惊。
“可能吗?”鱼婆婆失笑,“他已经是峰主,峰主处理自己峰脉之事,谁都挑不出毛病,即便是掌门都无权过问,就算是杀了你,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何况只是软禁?”
玄舞如坠冰窖,寒彻入骨。
“姑娘是聪明人,只是苦闷数百年,有些偏执。”鱼婆婆轻声道,“所谓旁观者清,姑娘还是面对现实,早日挣脱泥潭为妙。”
说完这一句,鱼婆婆化作烟云消散不见。
后院之中,玄舞仿佛失去了浑身力气,跌坐在地。
她失去了一切的希望,最终还是输了!
玉阳峰峰顶,鱼婆婆的身影一阵变幻,露出了玄景的样子。
“掌门好雅兴!”鱼婆婆的声音传入耳中。
“就知道瞒不过你!”玄景哑然道。
“知道瞒不过,还要借助老身的法身?”鱼婆婆声音透着不满。
“情急之下,顾不上许多了!”玄景轻声道。
“你就这般看好那小子?”鱼婆婆问道。
“非是看好,”玄景淡然道,“顺其自然而已,若不能打碎师妹心中的希望,她还要僵持许久,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可真是冷血无情!”鱼婆婆啧啧的说道。
“玉阳峰兴,则宗门兴,宗门兴,则可一窥玄仙之妙。”玄景反问道,“你不想更进一步?还是在这牢笼之中待久了,道心不稳?”
“老身道心清澈,不需你来置喙。”鱼婆轻声一哼,“只是你这般心急,不怕峰脉动荡,宗门反而产生浩劫?”
“我为宗门掌舵,一切气运变化了然于心,此举只会让宗门兴旺,何来浩劫之说?”玄景淡然道,“便是有浩劫,渡过就是。”
“看来你已经有了决定!”鱼婆冷声道,“只是勿要忘记,峰脉之事自主,你如今已经干涉峰脉之事,便是掌门也要受罚!”
“你想做什么?”玄景面色一变。
只是他的喝问,迎来的却是虚空之中朦胧的一掌。
玄景仓促之间,仙元迸发,可惜依旧是迟了。
朦胧手掌对着玄景轻轻印下,只见玄景掌门神色光芒闪烁,他整个人就如同流星一般,急速被拍飞。
“好个擒天手印大神通,老妖婆,我会讨回来的!”
玄景掌门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入了魂香殿。
魂香殿之中,寂静一片,只有一老妪缓缓收掌,露出淡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