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是一份真的资料。
也许这是一份假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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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并没有办法去证实真或者假。
至少,目前,容初并没有。
一直以来,她对于实验场有着常人所难以理解的执着,就像一直有时钟响在耳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示着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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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说:“资料可以留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嗯?”容初抬眼看他。
不远处,司徒萱拿着个咖啡盒慢悠悠的走着回来,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走回来时,就笑了一路。
终于走回到到书桌边上,司徒萱发现资料正摆放在桌面上,有些凌乱,其中包括她给容初的资料。
“咖啡,三杯热拿铁。”司徒萱把装咖啡的盒子小心的放在桌上,然后说:“原本图书馆是不能喝饮料的,只有这一个区域才可以喝。”
陆谦和容初分别接过了咖啡,向司徒萱道了谢。
“那你们讨论完了吗?”司徒萱问:“等会我们去哪里吃中午饭?”
“附近有什么好的餐厅吗?”容初开始收拾桌面上的资料。
陆谦喝了一口咖啡,眉头微皱,而后就放下了。
他道:“我倒是知道一家,不过很辣,你能吃吗?”
陆谦看着司徒萱挑眉的表情像挑衅。
“谁怕吃辣啊。”司徒萱嘀咕道:“去就去。”
可是容初却是知道司徒萱不能吃太过辣的食物,她在他们两人确定下来之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道:“我吃不了太辣的呢,还有没有其它餐厅的呢?”
陆谦一顿,他想了想,问:“吃法餐吗?”
容初听了,又问司徒萱:“吃吗?”
“这个可以。”司徒萱说:“食材听说不是合成品那种东西?”
“当然不是。”陆谦有些无奈,起身道:“这里可是中心城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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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城区,就意味着着最好的资源,最优秀的人才,最完善的配套,以及,最多的有钱人。
而这,仅仅只是地面之上,可以看到的部分。
实际上,在中心城区有一个地下城区,在相同的区域下,相同的大小。
而那个地面之下的中心城区,只会开放给拥有在中心城区居住资格的人,其余人,甚至连地下城区的概念都不清楚。
因为规定不允许知道。
只要是明文规定的事,那么,人们就必须遵守。
中心城区外的人,许多人长久以来接受着这样的观念,自然而然的,就不会对未知的东西拥有过多的关注。
只有少部分人,他们还没完全忘记好奇心和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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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容初三人还是去吃寿司。
用最适合的米饭,当季最鲜美的海鲜,连玉子烧,都是用碳火烤了接近一个小时,在金枪鱼的鱼皮上,师傅还刮下了薄薄的一层如钻石般细碎的脂肪,入口便如雪花般融化。
陆谦还尝试了下白子寿司,本是冬天才有的食材,现在也能养殖出不错的品质出来。
“不过。”寿司师傅说:“和真正的比起来还差太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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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萱的照片发送到傅时离的手机上时,他刚刚吃完早餐,准备打电话给母亲。
然后,就收到了消息。
消息来自于司徒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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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离对司徒萱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她是容初的朋友,却也是一个会主动对他示意好感的人。
而傅时离拒绝了她。
但是,傅时离没有告诉容初。
很多时候,容初看似一无所知。
可是,更多的时候,傅时离都有种错觉。
他觉得,其实容初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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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知道。
对他,对司徒萱,对陆谦,对中心城区,对地下城区,对这个世界。
她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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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成形后转换为数秒的视频,容初低头看着书籍,眉头轻轻蹙起,旁边陆谦也稍微转过头来,他似乎在和容初说着些什么,容初点头之后稍微歪了歪了头,而后,陆谦笑了,他抬眼,望了容初一眼。
那是短暂的一眼。
那是也是漫长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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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吗?
会不愉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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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离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些情绪的出现,他只是一如既往的沉着,然后喝完了杯中的咖啡,继续打电话给他的母亲,问对方,最近新上市的水果有没有兴趣,以及,过几天会回去吃饭之类的日常的居家的话题。
大叔收走了他面前的空杯子,然后随手放下一盒樱桃在吧台上,他用口型对傅时离道:送你的。
和母亲聊了几句,等对面挂了电话,傅时离才放下手机,他看着樱桃笑了笑:“多谢了。”
“客气什么。”大叔道:“结婚的时候,可别忘了我啊。”
“当然。”傅时离拿起了那盒樱桃,起身,扬了扬示意道:“请帖我会亲自送过来。”
“嘿。”大叔笑得有些狡猾:“肯定是来蹭咖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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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又关上。
风铃响了几响又沉寂。
傅时离坐在车上后,他把司徒萱发过来的小视频转发给了容初。
后面截图以及留言:你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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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司店中。
容初吃饱,喝了一口乌龙茶,手机提示收到了傅时离发来的信息。
她打开来看。
首先看到一段小视频。
而后,是一张聊天截图。
最后,是一句话。
那句话是:你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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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初又慢慢喝了一口乌龙茶,旁边是司徒萱和陆谦说话又不小心争执起来的声音。
茶味带着些微的苦涩甘甜在口中流连,冰凉的温度每一口都是刺激。
视频是中午之前,容初和陆谦在图书馆交谈时,不经意靠近的刹那,而陆谦没有藏起他眼中的情绪。
而聊天记录更简洁,其中只有一个消息,就是司徒萱发了一个小视频过来。
那句话,如同傅时离问她,知不知道你的好朋友司徒萱,是这样的人?
带了点质疑也带了点怒气。
容初把手机放回到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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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不知道。
容初喝了第三口的乌龙,冰块在杯中还未完全融化,仿佛头脑也如这杯中之茶一样冷静。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司徒萱是什么样的人了。
陆谦和司徒萱好似打赌什么输了,他把司徒萱喝不完的清酒也全灌给自己了。
就像现在,容初不用猜,她都知道司徒萱想做什么,想说什么,藏在表面之下的,每个人最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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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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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寿司店之前,容初走在最后。
她这样回复了傅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