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莫又要重新修改数据了。
因为,就在刚刚,傅时离说,他不吃辣,是因为辣味对于他来说,等于没有味道。
这不是谎言。
从他吃那一碗加了两大勺辣椒酱的拉面的反应来看,他所说的话,是真实的,没有存在夸张的成分。
这和米莫对于傅时离的初始数据又有了偏差。
而初始数据中,傅时离的资料显示:不吃辣,不能接受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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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莫最近有些烦恼了。
这些烦恼是不能和别的机器人说,也不能和人类说,更不能让系统发现。
它最近,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现象。
编号零一和编号零二,最近很喜欢说悄悄话。
他们明明说的都是正常的话,可是,在米莫听来,每一句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意有所指。
米莫问可可,有没有发现奇怪。
可是可可却告诉米莫:“一切都很正常,未发现有异常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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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莫再一次觉得。
可可果然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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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三天。
容初发现自己胖了。
当可可报出身体的身高体重体脂肌肉和水分时,她只留意到了体重。
“重了两斤?”容初不可置信:“意思是我胖我两斤是吗?”
她捏了捏腰间,又捏了捏了手臂,又问:“胖哪里了吗?”
可可顿了顿,它指了指肚子,说:“这两天你吃太多了。”
接着又补充:“然后也没有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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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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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时,因为偶尔还是有去健身房,傅时离的身材保持得很好,体重也几乎没有增长,腹肌没有半点赘肉。
容初得知他数据时,羡慕得连当晚的晚餐都没有吃。
然后傅时离回房间的时候,带了芝士蛋糕给她做宵夜。
她没忍住,还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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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
容初已经完全了解了实验室目前已开放区域的建筑结构以及功能分布。
从她的房间出去,往左走,是通往静谧之境,而往右走,则是烟火俗世。
左边,有冥想室,茶室三间,各有风格,远点,就是室外部分的园林,有竹林重重,湖泊中养有锦鲤,其中亭台间错开来,过了园林,就是图书馆。
而走到图书馆这里,其实也不过到了开放区域的十分之一二。
再往前去,乐室,画室,艺术展区,甚至连博物馆都有。
至于右边,更是应有尽有,连大型游乐场,也不过是其中一部分,而那片沙滩,与那无边无际的海洋,更是广阔得难以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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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初花了一个星期。
才把这些区域全部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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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傅时离,他负责改造机器人米莫。
这几个晚上,他都要待在设施完善的机械房里。
米莫一直和他在一起。
在进入机械房之前,米莫还更新着设定,更新状态的机器人,反应都略微慢一点,只是一点,不仔细观察,都几乎无法发现。
而正是这一点点的反应迟缓,让傅时离知道了它的弱点。
机器人在更新之中,会优先于机器人对外界的所有反应。
包括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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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傅时离的目标暂时不是米莫。
在这种时候,一旦米莫受到攻击,系统必然会第一时间发现。
他作为人最快的速度,在系统面前,不过如此。
他只是在研究。
以研究作为幌子,来掩饰他真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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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
在浴室之中。
在流水声中。
在容初背靠墙壁喘息不停的声音中。
他在她耳边继续说道:“逃吗?”
然后,容初笑了:“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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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目标达成。
容初和傅时离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各自分析着实验场中的情况。
他们之间的交流很少。
尤其关于逃跑的事。
两人更是只字不谈。
避免不了的,他们都尽量含糊示意。
于是,便成了米莫眼中的“奇奇怪怪”。
同时,也是可可眼中的“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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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怪怪,又一切正常。
系统所接收到的信息开始出现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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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初已经有三个晚上没有见到傅时离了。
午餐时间,她也只看见过一次,傅时离看起来如平常一般,米莫跟在他身边,米莫甚至还和容初打招呼,然后可可代替容初回应了米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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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依旧认为。
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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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容初去了水疗区域,她泡了个温泉,还有汗蒸,有专门的的机器人为她进行手法专业的按摩。
她享受了一个下午,吃了个丰盛的牛油火锅,休息过后去健身房跑步了一会,然后才回房间。
房间中,三个晚上没有回来的傅时离正坐在沙发上。
他穿着浴袍,腰带随便一系,衣领松松,头发湿润滴着水,有水滴顺着他的脖子缓缓流下,或没入浴袍的衣领,或顺着皮肤,一直往下。
容初眨了眨眼,突然觉得面前这一幕简直活色生香。
“回来了?”傅时离用毛巾擦着头发。
他抬眼看了容初一下,说:“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因为.....”容初想了想,说:“我正在思考。”
“嗯?”他尾音沉沉,带着如红酒留在舌尖的余韵。
“我在想。”容初道:“要不要现在吃了你。”
一怔过后,傅时离突然笑了起来,他扶额低头忍不住的笑。
笑了好一会,他才抬头来,而后随意的张开手臂,对容初道:“那么,你想从哪里开始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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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容初被折腾得了深夜。
本来主动的她,根本撑不过片刻,就彻底变成了被动。
傅时离抱着她,从沙发到地毯,梳妆台上瓶瓶罐罐扫落了一地,唇膏像在地板上涂抹了一幅抽象的画,镜面模糊了几分,红酒瓶剩了一半又丢在地上,容初尝到的味道却不仅仅是红酒的,最后,回到了床榻上。
直到深夜时分,两人才停歇下来。
傅时离抚摸着她皮肤细腻的背,他道:“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容初懒洋洋的。
“是不开心吗?”
“也不是。”容初闭了闭眼睛,她说:“只是,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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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
真的,只是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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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容初看起来,确实是有些低落。
傅时离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他把里面的盒子拿了出来,一个空的盒子。
“最后一盒了。”容初说:“如果不用,我是不是有可能怀上?”
“有这个可能。”傅时离道,他看着她,目光暗暗。
“其实,我刚刚想的是,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容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