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开始的第一次，容初其实并不喜欢陆离。
后来，会喜欢上他，是因为系统的操控。
陆谦曾和她说过，你注定会喜欢上他的。
果然如此。
·
一夜的疯狂后，容初第二天很晚才起来。
起来时，陆离正在泡澡，他看着窗外城市，香槟一瓶拿在手里，他回头，看见容初，问：“喝一点吗？”
容初拿过一边已经清洗干净的衣服，换衣服时，看到身上全是痕迹。
然后，她走向陆离，拿过了他手中的香槟，仰头灌了一口。
香槟拿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喝下去，已经不是冰凉的口感。
她随手把香槟放在了梳妆台上，就去洗漱，没有护肤的这一步骤，她两分钟就整理完出来了。
陆离还泡在浴缸中，他神色淡淡，对于容初拿走了他的酒，他既不感到意外，也没觉得在意。
他关了浴缸的加热恒温与按摩，手从水里抬起，湿哒哒的水滴在地砖上，他的手伸向容初。
“你要走了吗？”他问。
容初把头发梳起又放下。
“嗯。”她道：“去吃早餐。”
闻言，陆离顿了顿，说：“让酒店送上来不就行了吗。”
“不想吃这里的，想吃老字号的店。”
“都这个时间了。”
容初拍了拍他伸出来的手臂，问他：“你要去吗？”
陆离有些懒洋洋的，仿佛思考良久，才答应：“好啊。”
他湿哒哒的从浴缸中站起来，想要去抱一下容初，被容初推开。
“快去换衣服。”她说。
他低低的笑了声。
“果然。”他道：“我还是更喜欢听话的你。”
·
容初沉默片刻
随即，她用力拉下他，脚尖略微踮起，在他低头眨眼的一刹，她倏然间咬住了他的唇，一下就咬出了牙印来。
不过一秒之间的事。
而后，后退一步，平静的微笑道：“我也是。”
.
梦中的世界，是不需要上班，也不需要去考虑日常人际与许多繁琐的事情。
所以，容初出门的那一刻，就把手机关机丢进了垃圾桶里，在如今几乎都是电子支付的世界，手机成了必不可少的存在。
然而，这是梦中。
.
坐在老字号的早餐店中，容初点了一碗砂锅粥，粥底绵绸，下了今早新鲜进货的虾与蟹，挑选时，那蟹还生龙活虎的。
粥端了上来，老板在粥里打了个鸡蛋。
“等一会再搅拌。”老板说：“不过你喜欢吃更新鲜的话，现在就可以吃了。”
“那我等一会。”容初说：“再来两根油条。”
“好嘞。”
早餐吃到一半，门口走来一人，先是点了同样的海鲜粥，又点了一份蟹黄包。
然后，这个人站在了容初旁边，问：“请问可以搭个桌子吗？”
容初抬头，仿佛逆光的视线中，她看到了熟悉又模糊的轮廓。
.
“你是......”容初怔了怔，她道：“陆谦？”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正是陆谦。
.
先是陆离的出现。
而后，是陆谦的登场。
仿佛沿着曾经的轨迹历史又在重叠。
.
陆谦坐了下来，他道：“陆离呢？”
“大概，还在泡澡吧。”容初说。
“想我吗？”
问题问得猝不及防。
容初放下了勺子，她拿起油条，慢慢的撕着，撕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放在了粥面上。
不语并非她在逃避这个问题。
事实上，她自己从来就没有答案。
良久后，容初把手中的油条全都撕碎落在粥上，她才道：“我不知道。”
.
“我想了很久。”她道：“可是，还是不知道。”
容初手上沾了油腻，桌面上有薄薄的纸巾可以用，她抽了几张，在擦着手的同时，陆谦的蟹黄包先上来了。
他用小碟子盛了点醋，问容初：“要试试吗。”
“我吃不了那么多。”容初拒绝了。
“那，喝一口汤？”他说：“这家店我从小就来了，蟹黄包一直这个味道，没有变过。”
他把蟹黄包放在勺子上，然后在包子皮上戳了个洞，汤汁霎时就流了出来。
容初看着他慢慢喝汤，又沾了醋吃了剩下的馅。
他动作一贯的悠闲，和陆离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而后，陆谦的海鲜粥也端了上来。
两人安静的吃完了自己的早餐。
陆谦还帮容初一起给了钱。
.
“其实，给不给，也无所谓的。”容初说：“这只是个梦而已。”
“反正是个梦。”陆谦笑了一笑：“给了也没损失。”
顿了顿，他问：“你要回去了吗？”
他说的“回去”，自然就是陆离那里。
容初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问。
“有个问题。”她道：“他还没告诉我答案。”
“说来听听，也许我知道呢。”陆谦跟在容初的身后，恰好人行道上绿灯转了红灯，他们就停在了斑马线前。
容初看着面前汽车开过，带起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也迷了她的视线。
一辆又一辆的车，红绿灯倒数的声音有节奏的响着，声音不大也不小，不在意时便听不到，等候时却一清二楚。
她数着时间，数着车辆。
而后，她终于道：“我不知道。”
.
最荒唐的是。
容初竟然连自己为何在迷茫为何在疑惑都一无所知。
她只是在等待，她也只能等待。
等待着他的谋一句话，如蒙尘的钥匙终于露出一角，让她得以窥见答案的踪迹。
.
陆离在浴缸的水中，已经泡了很久很久了。
他的皮肤已经发白，已经皱起。
一霎如衰老后的皮肤。
他闭上眼，身体下滑，彻底的把自己淹没在水中。
水温不再保暖，开始一点点的，变得温凉，而后又不知不觉间，变得冰凉。
如他此刻的体温，也如他此刻的情绪。
冷得透彻，冷得入骨。
.
“我这个人，对男朋友的要求很高的。”
一瞬之间，容初曾经的话语恍惚在耳边响起。
.
“第一，要帅。”
声音在继续，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回忆还是幻觉。
.
“第二，要身材好。”
很清晰，很真实的声音，仿佛时间回溯，容初在对他微笑。
.
“第三，只能对我好。”
陆离在水中睁开了眼睛，透过水，他看见了如幻象丛生的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中，容初对他伸出手来，她对他依旧温柔，她的眼中，甚至只有他一人。
在那个世界中，她喜欢着他。
然后，他恍惚在说话。
“怎么样，我的条件合格了吗。”他轻声呢喃。
.
开口的一瞬，水涌进了口中。
他一下子被呛住，身体本能的，在下一秒挣扎起来，头脱离了水底，他又重新呼吸到了空气。
可是，在这个狼狈的时刻，他却还是笑出了声。
.
不喜欢他不要紧。
陆离想。
只要他喜欢她就可以了。
只要，她一直留在他身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