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巨大的成就,赵晴天竟然不是藏私,而是愿意贡献出来,这让在场的医生们都莫名有些感佩,假如设身处地换成自己是赵晴天,通过千辛万苦各种方式找到了输血的办法,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交出去的。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赵晴天并没有多么千辛万苦,只是按照舒翰所教的做而已,他只是一个传声筒,这本身就不是他研究出来的,他自然不心疼,当然,更重要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舒翰给他的医学周刊之中,放着无数更加珍贵的文件和治疗方法,这些手段相比起如今黑铁城所传承的知识来说,要更加的有用,就像一个穷人如果拿出一百块钱捐给别人,那或许确实值得心疼一下。
但一杯百万富豪拿出一百块钱捐掉,你心里就不会那么的疼,毕竟对于他来说,一百块钱,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根本不足道哉,对于赵晴天来说,输血疗法便只不过是一根汗毛而已,他并不在乎,但反倒是让那帮穷人们,心里感到莫名的敬佩。
杨鼎的治疗算是相当成功的,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杨鼎便从昏睡中醒来,赵晴天和柳然两个人给杨鼎做了一次全身检查,除了伤口处有略微的红肿之外,并没有化脓的迹象,而杨鼎的体温虽然有略微的升高,但也都是在正常状态以内。
可以说,杨鼎的手术是成功的,当杨鼎醒来的那一刻,坐在一旁的杨毅泪流满面,他这一个晚上的时间都没有睡觉,始终在想着如果父亲就此离开了,自己该怎么办?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这一个晚上那么仿徨过,即便是当初差点杀死他的那个夜晚,那时的他还尚且知道反抗,但在面对父亲的病危时,他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等到杨鼎醒来之后,杨毅找到赵晴天,向他深深鞠了一躬,并且表示自己的歉意,将自己家族祖传的一柄左轮手枪送给了赵晴天,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一把手枪到底有多么的珍贵,赵晴天也十分清楚,他想说医者父母心,自己治病救人乃是职责所在,不用那么客气。
但还没等他说话,杨毅转身便走了,就像他一直以来的性格一样,霸道,无论是恶意还是好意,都不给人拒绝的机会,赵晴天看着自己手中的这杆左轮手枪,只能够苦笑收下,作为一名医生,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东西,正是因为武器的存在,才让人类争斗不止,起码在赵晴天看来,枪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在拿到枪之后,便把他放在自己货柜的底下,也没想着拿出来用一用。
另外一边的舒翰等人,则也是一整晚没有睡,谁也不知道这群野人们到底会不会在这个时候丧心病狂,对舒翰的营地进行冲锋,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所有人都临场戒备,毕竟他们此时的人数太少,不过一千两百余人,加上刘三毅拨过来的两百人,也只有一千四百人,根本做不到轮班,因此所有人几乎都没怎么睡,只有那些伤兵才有睡觉的资格。
幸好,一个晚上,安然无事,舒翰才安排人马各自去休息,他自己也到帐篷里补眠,等到下午这才醒来,立刻问张松,今天上午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报告说是没有,舒翰这才放心,看来野人经过这一次重大损失,心里已经有些怵。
再加上舒翰将盆地周围野人的那些侦查岗哨全部都拔除之后,野人对于盆地的调查和信息得知的就相对比较少了,所以他们此时并不清楚盆地之中到底有多少的人,而刘三毅也十分配合舒翰,在得知舒翰这边取得大胜之后,立刻鸣金收兵,在一个晚上的时间,没有让任何一名天行者出面,如此一来,便让这些野人们根本无法轻易判断,自己面前的这些敌人之中,到底有多少的天行者?
不得不说,舒翰的这一次战斗,无疑是给整个战争开了一个好头,利用手中仅有的五名天行者,消灭掉敌人九名天行者,这样的成绩绝对称得上是奇迹,即便舒翰利用各种计谋,使得敌人的优势几乎没有,而在整个天时地利各方面,舒翰都让自己的军队几乎处于绝对的优势上,但即便如此,能够打出这么一个成绩,也足以让野人的首领们摸不到头脑了。
对方到底有多少的天行者能够将自己这一方的主要战斗力全部消灭殆尽,而且一个士兵都没有跑出来,这导致一个极大的问题,那就是到如今为止,野人们根本就不清楚这一仗的具体细节是什么,他们只知道在作战之前,大鹿马跑过来告诉大长老,他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然后需要一部分援军。
最后带着一支五百人的军队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战败,是敌人又派了新的增员还是如何,这些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只能够根据结果去想象,自己的军队到底是怎么战败的。
在他们的想象中,黑铁城这一边显然不可能只有五名天行者,对于自身实力的自负,让他们对于黑铁城的实力也高估不少,而对方能够将所有人全部消灭,一个活口都没有逃出来,这显然得有三千以上的军队才对,不然是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松消灭掉自己军队的。
正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再加上一边刘三毅打配合,故意把自己这一边的天行者们隐藏起来,从而让野人们无从判断对方的人数和具体的实力,因此他们始终不敢进攻,心里也产生了一丝忌惮,而舒翰一整天的守候和上午的无事发生,显然证明他和刘三毅的计划是成功的。
野人们果然被他们骗了,如此一来,舒翰这才让士兵们可以稍微休息一下,而刘三毅那边则继续对羽人部落开战,同时把天行者们分成三个部分,每一次只出战一个部分,从而给野人造成一个假象,那就是剩下的人正在盆地之中,而部队彼此之间是有转移通道的,其实并没有,即便有,也没有那么快,通过这种手段,让野人对于盆地这一边产生忌惮。
这里距离野人的营地很近,有这么一支不晓得具体实力的军队就在卧榻之侧,他们自然就不敢把所有的军队都投入到对刘三毅部队的围剿之中,这便是刘三毅想要的,只需要给他和羽人一个单独的空间,不需要多长的时间,他就能够彻底消灭掉这些羽人,而舒翰需要做的便是牵制住这些野人就可以了。
所以在张若明等人养精蓄锐之后,舒翰一反常态,改防守为进攻,命令张若明,沈旷以及杨毅三人分别率领一支百人部队对敌人的军营外围进行骚扰,同时要把声势闹得大一些,从而让敌人产生误判。
既然对方认为我方盆地之中的军队数量众多,那么舒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他们反映过来,这只不过是一支佯攻的部队而已,他必须要装出一副主动进攻的样子,只有如此,才可以让敌人长久的相信,自己这一边确实是有足够的战斗力。
同时为了防止敌人也给自己的军队来一下突袭,导致派出去的部队被消灭,舒翰很是谨慎的让一个人带兵往前进然后剩下两支部队则在一旁策应,只要敌人追出来,就给予对方迎头痛击,同时舒翰也带领着一支四百人的部队在后面压阵。
丛林深深,隔着太远的距离,野人们根本很难看清舒翰这一边到底有多少的军队,再加上如今积雪渐渐融化,树枝开始抽新芽,这一片绿意盎然固然是好景致,但对于士兵们来说,无疑是视力的巨大考验,原本树枝都是光秃秃的,对面有几个人一眼望穿,而如今,这些绿叶却遮挡了大部分的视野,前面一百人,后面两百人,在后面四百人,后面的四百人,人人都打着旗号,拿武器的倒是没多少,放眼一看,只要不靠近,就会以为是一支上千人的部队正在侧近。
而自己的九名天行者都被消灭,野人自然不会怀疑,说这些人是假的,惊弓之鸟便是如此,即便只听到弓弦的声音,都会感到害怕,所以对方在见到这样的场面时,立刻便缩回去自己的营寨,不敢出来,而这就是舒翰想要的。
一连几天,舒翰都带着人手去野人营帐周围查看,对那些外出狩猎食物的野人士兵进行猎杀,野人与黑铁城不同,他们的农耕技术虽然也有,但并不发达,同时因为人口稀少,无法建立起有效的水利系统,所以农耕水平还停留在非常原始的状态,不像黑铁城,可以在广袤的土地上修建水利工程,开设堤坝,以保证每一块土地都能够获得充足的水源,这是建立在人口之上的优势,而野人们显然没有这样的优势。
农业是一个集聚性的产业,需要大量的劳动人口来建设水利工程,才能够保证土地的代代耕耘,所以单单依靠土地,野人是不可能吃饱饭的,他们还需要打猎和采集,才能够保证粮食的供给,而如今待在一处新的地方,粮食不可能坐吃山空,他们必须要到野外去采集才行。
如此一来,就必然会有人员离开营地,以小队的组合模式去外面采摘果蔬或者是去打猎,而这就给了舒翰大量的机会消灭掉他们这些农业人口,以及保护他们的部队,虽然数量不多,但这样的骚扰却可以真实的让野人们寸步难行,而这就是舒翰要做的。
消灭这些敌人是刘三毅的任务,自己要做的便是拖住他们的后腿而已,而从刘三毅那里,也接连不断的传来几个好消息,自从大雪过去,气温开始回暖之后,刘三毅的进攻便重新开始,而羽人们在几次三番得不到野人的救援之后,心中也开始自暴自弃,士气开始逐渐下降,历次突围也都以失败告终,如今羽人已经重新被压缩到了营地附近,其他在冬天夺回来的驻点则已经全部被刘三毅拔掉,如今剩下的便是营地一处而已。
刘三毅在信件中告诉舒翰,让他务必控制住野人部落的行动,给他一个礼拜的时间,只要一个礼拜的时间,刘三毅保证自己必定可以消灭掉羽人部落,到时候他会率领部队直接跟舒翰汇合,然后一同消灭掉野人部落,从而将黑铁城周围其他所有敌对势力中最大的两个,全部拔除。
刘三毅的计划无疑是野心勃勃,而舒翰也同样是如此,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消灭掉野人和羽人,不仅通往羊城的道路将被打通,与此同时黑铁城周围两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也不再有可以威胁到黑铁城的势力存在,黑铁城将可以继续向外扩张,如今三十万的民众居住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实在是非常的拥挤,粮食问题也十分紧迫,而将他们消灭掉之后,将可以获得大量肥沃的土地用来耕种。
更重要的是野人部落那三万多人口,如果能够全部吃下,那么一来可以缓解如今黑铁城糟糕的基因错乱,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增加劳动力,从而让黑铁城的人口向前迈进,这是刘三毅打的算盘,可以说如果这一战能够获胜,不仅仅黑铁城未来二十年将不会再遇到大敌,更重要的是实力方面将可以有重大的提升。
刘三毅的雄心壮志,舒翰感同身受,舒翰在信件中回复表示,自己完全赞成刘三毅的计划,他将会倾尽全力阻止野人部落往羽人方向靠近,同时祝愿刘三毅旗开得胜,将这一场蔓延将近半年的战争,做一个完美的收场。
当然,在刘三毅的信件之外,还有不少其他世家们的信件,在信件之中,他们希望舒翰可以跟刘三毅唱反调,比如说放走野人部落,又或者给野人部落一个喘息之机,之所以会做出这样荒诞的决定,自然是有他们的理由在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