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俯瞰,深蓝色的灯光转为红色,一片神秘浪漫。
“每到整点,灯光的颜色就会变换一次。”裴轲解释着。
两个人站在天台上,看着整个区域被染成红色,大片艳光在眼底肆虐。
“想去滑冰吗?”
“诶?”苏寻转头看向旁边,男人的一半脸隐藏在黑暗里,另一半脸被红光染了一层,眼睛里泛着妖冶的光,绚丽旖旎。
“不是要带我好好玩吗,那就去滑冰吧。”他俯下身,大掌揉了揉女孩毛茸茸的头发,嘴角含着笑,“怕了?”
“怎么会,去就去。”当时可是她信誓旦旦要带人来玩个痛快的,此时当然不能露怯,哪能被小小的“滑冰”吓到。
“跟我来。”看着苏寻小脸倔强地扬起,眼睛里尽是不服气,他不由得轻笑。
苏寻被耳边低低的轻笑荡地心底发颤,这男人又在散发魅力了。
趁着苏寻发愣这期间,裴轲已经往里走了几步,见人傻傻地模样,又顿住脚步,边说边向后退着:“走了,不然我不等你了哦。”
“你等等我。”
东京都最大的室外滑冰场此时也被无数灯光包裹着,灯光映在冰面上,为单调的冰面增添了一丝梦幻。
场内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小孩也有相互搀扶着的情侣,一派热闹。
裴轲支付了费用,带回来两双冰鞋。
“会玩这个吗?”他坐回苏寻身边的长椅上,将冰鞋递给她。
“没玩过。”苏寻摇了摇头,她只玩过旱冰,这种真真站在冰面上的还没有接触过。
两个人快速地穿好鞋。
裴轲率先站起来,伸出手欲拉起紧张地不敢动的苏寻,“把手给我,我带你走几圈。”
穿上这双鞋子才发现这与旱冰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心里顿时没了底气,其实她还挺怕摔跤的,毕竟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阿姨了,比不得小时候那么灵活。
她将手放到面前的那双大手上,一股大力将她整个人拖起来,她一时没准备,整个人扑向裴轲的胸膛,鼻尖萦绕着木质香味。
“别紧张,跟着我来。”他轻声安抚着,抓着苏寻那双手摩挲了一下她的皮肤,给予安慰。
两人一开始速度还极慢,身边不断滑过笑嘻嘻的小孩子,追逐着,呼的一下从旁边跑过,很是轻松。
渐渐地苏寻摸出了些门道,很快便能够独自滑行,不需要人搀扶。
她很擅长滑旱冰,又学过跳舞,平衡力自然是极好的,一开始需要人照顾着也不过是因为内心紧张。
很快地,她已经能够提快速度,自在地在冰面上嬉闹,“也不难嘛。”
裴轲追上去,担心她撞到人,看到她轻松自如地就躲过了身边的人,又呼了口气,轻笑着:“是你厉害。”
苏寻得意:“这种程度的东西,我还没怕过。”
刚刚明明还吓得不敢站起来来着,裴轲心里忍不住笑着,不过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她在面前得瑟的小模样。
“え、裴さんですか。”身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女生,苏寻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向来人,是一个留着空气刘海的女孩,脸上是兴奋的表情,看着裴轲。
“佐々木さん。”裴轲朝着那人点了点头。
苏寻见两个人认识,不由得好奇,“她是你的同学吗?”
裴轲点了点头,“嗯,你等我一会儿。”
然后上前两步,和女孩交流了几句,只见那人视线又转向了苏寻,脸上也是一副好奇的神色。
两分钟后,那个女孩子滑到苏寻面前,脸上是甜美的笑,“你好,我是裴的同学,我叫佐佐木。”
面前的女孩笑容可爱,说着并不熟练的中文,让人心生好感,也回了个笑容,“你好,我叫苏寻。”
“裴刚才说你是他的恋人。”说到这个,佐佐木脸上笑意更甚,她和裴轲同窗半年,身边的同学都知道他在中国有女朋友,却从没见过。
很多女生给裴轲透露过好感,不过都被拒绝了。
苏寻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裴轲,你怎么在这里啊。”旁边又是一道纤细的身影轻轻地停下。
是前来找佐佐木的林诺瑜,她和佐佐木结伴而来,只是在滑冰时两人玩分开了,此时看到她在这里和人说说笑笑,她变过来看看,却发现了裴轲。
昨天下午问人圣诞节有什么安排时,这人还说不打算出门,现在却在这里碰见,思及此,林诺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不就是明显地不想和自己一起吗。
“林さん、裴さんの彼女もいるよ。”佐佐木看到寻来的同伴,招了招手。
林诺瑜听到这句话,心不由得一颤,看向那边站着的红色身影,果然是许久没见过的苏寻,面色更冷了。
苏寻居然来日本来找他了,看来裴轲并不是故意要拂自己的面子,而是有更加重要的人要陪。
“苏寻,好久不见了。”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看向那边静静站着的苏寻。
“学姐。”苏寻笑笑,心里也是极不舒服。
为什么林诺瑜也在这里,看三个人的关系,这是又做上同学了。
从林诺瑜过来开始,裴轲就观察着苏寻,果然苏寻面露不虞,内心一阵烦躁,去到苏寻身边,俯下头看着苏寻的眼睛,双手撑在苏寻肩膀上:“我一会儿和你解释。”
“回去再说。”苏寻张了张口,她并不怀疑裴轲有什么,有问题的是林诺瑜,只不过她林诺瑜也在这里确实让她有些烦躁。
然后拉起她的手,捏了捏,颇有讨好的意味。
身边三五成群的人滑过,这两人却自成一个小圈子,将其他人隔绝开了。
佐佐木看了露出一副了然的笑,拉上僵在原地的林诺瑜,带离了两人。
“林,我们不要打扰他们了。”(日语)
然后便急匆匆地拉着人往人多的地方走,林诺瑜木然地由佐佐木拉着,心绪却飘远了。
她第一次产生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是一种错误,多年的死缠烂打,其实对于裴轲来说是一种困扰吧。
到人多的地方,佐佐木便松开了她,自己去玩了。
林诺瑜僵硬地挪动双脚,眼里出现一层薄雾,混淆了视线,手臂突然被人重重撞了一下,一时踉跄,摔倒在地,膝盖上传来刺痛感,脑海里出现一丝清明。
这些年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人,她做了很多奋不顾身的决定,甚至做过一些陷害的勾当。一心扑在裴轲身上的她,已经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她任由眼底的眼泪掉下来,砸在冰面上。
这四年,真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