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金丹明现
贾悦道:“我好开心。”林夕道:“我也好开心。”两人四目相投,多少感情都在眼光中交融。彼此已不需要言语,只通过目光便知对方所想。
林夕笑道:“悦儿,我好开心呀!我真的好开心啊!”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尖叫道:“有蛇!有蛇!”
林夕猛然惊醒,坐了起来,后背冷汗涔涔直下,心口撞个不停。回看四周,暗湖如镜,阴阴冷冷,哪里是那桥下欢乐之地?之前竟只是梦到了从前。
那女子叫道:“蛇,蛇!”缩足闪身,显然十分惧怕。林夕瞪大了眼睛看去,只见满湖全是翻滚的黑蛇,密麻麻蠕动起来如同蛆虫,恶心令人倒胃作呕。那些黑蛇都向林夕所坐那块石头游来,速度极快,腥舌闪吐。
那女子吓白了脸,瘫倒在石上不敢动弹。她原先倒不惧这些蛇,只是此时身上气力用竭,不说施法避蛇,便是离开也无能为力。林夕见此,急将黑龙链取出,往湖面上一扔,喝道:“现形!”
那黑龙链一个翻滚,顿化作虬须黑龙,在湖波中打一个滚,低啸一声。群蛇如见天敌,往湖底散去,倾刻间消于虚无。
那女子长长松了口气,道:“好险……吓死我了。原来你那根链子竟是一条黑龙变化的,无怪那么神奇。”
林夕擦去额头冷汗,令黑龙原化铁链,收回袖中。眼前虽是静波平湖,脑海中却是前世场景。他长长吐了口气,惨然一笑,道:“梦中……原来又是梦……”
那女子道:“你做了什么梦?”林夕并不理踩她,想起贾悦一言一笑,心口便如撕开,剧痛无比,惨笑道:“相思如茧,由你织成,由我抽就……如何却也不能忘了你。”
那女子见他脸色极白,倒似非是被蛇所吓,道:“你怎么了?做了什么噩梦啦?”林夕摇头不语。那女子道:“奇奇怪怪的,问你又不说。喂!这里不宜久留,你有没有办法出去?”
林夕低头看着湖水,道:“我把黑龙再放出来,由它带我们出去便好。”那女子大喜,道:“最好!”
那湖水幽暗,泛泛粼光,底下更是深不可见。那群蛇被黑龙吓跑,径往底下而去,游动起来,如一根根黑线。渐到湖底,怪石凸现。只见群石之间竖起四根定湖石柱,十三条极粗铁链锁住中间一名男子。
那些黑蛇游到底下,口吐舌叉子向那男子冲去,却只到那男子身前三丈处便停了下来,不敢近前。那男子双手双腿都被铁链锁住,更被穿了琵琶骨。脸上苍白无色,低垂着头,气息奄奄。那些个黑蛇仅敢游转在周围,却不敢近前。
正合小传教山上昆仑山等派高手杀来,推倒山峰,砍断铁索,与孙瑾等人杀到一处。孙瑾领着一众小传教高手连连叫名,许多高手魂魄被叫,误摔入悬崖中,只发出一声尖叫,便息于空中。
徐风吟与昆仑众高手立在云峰上,往下望去,道:“这便是小传教的叫名术吗?”旁边有姜寒山道:“那便是叫名术,果然好厉害!徐公子可有办法对付?”
徐风吟笑道:“姜道长,你看我照瞎他们的眼睛后还能叫什么名!”伸手入怀,取出一轮镜子,往天上一扔,借日而转,万丈金光映照下去。峰下无论正邪人士,皆被强光照到,猛然之间,双眼只剩金光,无论什么也见不着了。那些高手武功虽高,但霎时间双眼失明,方寸大乱,一个个失声大叫起来。
郭应天捂眼大叫道:“不好了!我们上了他们的当了!”挥着短刀横冲而去,在人群中乱砍乱劈,不管正邪都杀了不少人。
姜寒山见状,微皱眉头,道:“徐公子,我们的人也被照瞎了眼,这……”徐风吟笑道:“姜道长,不用怕。这金光只能照瞎他们一阵子,你和鲁净几位道长下去杀他们一杀。”姜寒山道:“这倒让我一人来便好了。”将七十七方剑、三十六停刀、一十八花钉这三条法宝祭开,化作剑士刀客刺客,杀进小传教中。
那轮日镜猛一转光,照彻小传教众山,直入万蛇窟中。林夕正要离开,被那金光一照,也大吃一惊,好在他魂体早固,已不惧此光。那光直照入湖水之底,映在那男子身上。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江晴烟。江晴烟被困锁湖底,本无力再逃,让这光一照,精神大振,抬头睁眼,叫道:“好光!承影剑,过来!”那承影剑因影而生,因光而降,有这金光牵引,从远处飞出,投入湖水,横插入底石中,割断了一根铁链。
江晴烟道:“断!”身子一振,一根根铁链断绝飞出,那万蛇早被金光惊散,见江晴烟挣脱铁链,又扑了上来。江晴烟脱了铁链,怎会怕了毒蛇?抽出承影剑,挥舞而上,杀开毒蛇,冲出湖面。
他一出湖面,便见着万丈金光,甚为惊喜,道:“这金光与我修行的道术倒颇有相似之处,也不知是谁使的,难道是来救我的?”直飞出万蛇窟,出到外面,见群山连脉,刀剑乱飞,风火四起,上上下下都有人杀了起来。江晴烟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正巧小传教两大长使诸清风、公孙泪捂脸冲来,撞上江晴烟。江晴烟认出两人,转身闪开,伸腿把两人拌倒了,点住他们的穴道,喝道:“你们可记得我?”诸清风、公孙泪双眼被照瞎,哪里知道是谁?
诸清风大叫道:“昆仑山的杂毛是吧?老子中了你们奸计,落入你手上,快杀了我,上主在天,定会把你们投入死亡谷!”
江晴烟道:“我不是昆仑山的人,我是江晴烟。”诸清风一惊,道:“江晴烟?你怎么出来了?”使劲眨着双眼,渐看得到东西,见眼前那男子不是江晴烟又是谁?唬得冷汗直下,道:“你……你怎么出了万蛇窟的?”
江晴烟道:“别问我怎么出的,我问你,当初与我一起被你们抓来的女子如今在哪?”
诸清风道:“哪个女子?我不知道。”公孙泪道:“多半是他那个女弟子,嘿嘿!江晴烟,你那姘头早死了,她早到了地府侍候别人,你如今找她已迟了。”
江晴烟不解姘头是什么意思,但也知不是什么好话,冷哼一声,道:“带我去见你们的上主。”诸清风道:“要见上主先把头砍下来,哈哈!”
这时,后面有两名仙山道士追来,一人喝道:“小传教的余孽,过来受死!”挺剑向江晴烟刺去。江晴烟急回剑一圈,撇开了去,道:“我不是小传教的人。”
那道士道:“原来你不是小传教的人,那你与这两个小传教的余孽说什么?”江晴烟道:“我有一女弟子也被他们擒来,正逼问他们。”
那道士见江晴烟衣衫褴褛,穿着也不华贵,不像此行来众。道:“这两人是小传教长使,先杀了再说!”挺剑刺向诸清风。江晴烟忙举剑去格。另外一个道士挥剑刺向江晴烟面门,江晴烟斜身转剑,“当当当”几声都格了下来。
先前那道士大怒道:“你为什么要阻我杀他?”江晴烟道:“我暂时还有用他们之处,你们不能杀了他们。”那道士喝道:“分明是小传教残孽,想救这两个杂种!”挥剑急挑,另一道士转向一侧,长剑攻向江晴烟小腹。
江晴烟见两人不分青红皂白便施使杀招,不禁心头生火,承影剑一回转,将两人剑招一一挑开来。诸清风见状哈哈大笑道:“真是狗咬狗。”
那两人闻言愈发大怒,剑下更不留情,直欲置江晴烟死命。江晴烟将剑一转,压住两人长剑,贴近前去,伸手点了两人穴道。又提起诸清风、公孙泪两人向前行去。
突有一个道人从右侧冲出,厉声大叫道:“邪魔看剑!”虹光一闪,剑尖已到江晴烟喉咙。江晴烟脸色一变,剑柄一转,“当”的一声挡住一剑。那人第一招出手,便收不住了,第二招第三招连绵使出,剑招奇快,每攻都是人之死地。江晴烟挥剑急挡,竟将剑招全都格住了。
那道士大为惊奇,闪后两步,道:“你是谁?”江晴烟道:“江晴烟便是,我不是小传教的人。阁下又是谁?”那道士道:“原来不是小传教的人,久闻大名,我是游仙诸葛东风,外号诛风剑。”
江晴烟一怔,道:“倒未曾听说过。”诸葛东风心中暗怒,心道:“好一个不知趣的孩子,江晴烟之名从未听过,我见他剑法玄奇,也恭维他一下。我名动一方,剑法入神,他倒说从未听过。”笑吟吟的道:“你没听过我名字也是正常,我是修道之人,不顾红尘,倒少有人知道我。”
江晴烟道:“原来如此,在下也是。”他只道诸葛东风也与自己一样入深山修行,名字不为人知,故说了一句“在下也是。”
哪知诸葛东风只是随便说说,倒未是真,听他此话,只道是讽刺自己,心火愈盛,道:“我瞧你倒不似个修道之人。”江晴烟怔然道:“这是为何?”
诸葛东风微微冷笑道:“修道之人,注重修身,礼表之事必然端正,以清胸腹正气。你衣衫不整,发乱鞋破,怎似个修道之人?”
江晴烟道:“在下受教了。”着实不想与他多说,提起两人要从一侧离开。诸葛东风喝道:“放肆,你不见我在你面前吗?怎么说走便走。”江晴烟道:“在下还有事要做,如有得罪前辈之地还请包含。”
诸葛东风道:“你也知道叫我前辈?你后生小辈,见到我也不施礼,也不稽首,连叩头也无。一言不发就要走了。”江晴烟道:“哦!在下不知。”他与深山修行,不曾出来,怎懂得什么跪拜礼节?
诸葛东风道:“此次便算了,你师父是谁?”江晴烟摇头道:“恕在下不能告诉。”诸葛东风道:“把你手上两人放下,我带回去审问。”
江晴烟摇头道:“恕在下不与了,这两人我另有用处。”诸葛东风勃然大怒,喝道:“小子真是无珠之辈,若不让你吃点苦还道世上任你妄行!”长剑急挑。江晴烟忙挥剑急接,他见诸葛东风剑上不留情,心火渐盛,再者也与他不熟悉,不必留情,承影剑一个转合,刺中诸葛东风右腕。
诸葛东风“啊”的一声大叫,右手弃剑,左手接剑,刺向江晴烟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