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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着坐起来,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湿了。

他缓慢地移动着,最终用单脚站到地上。

刚要扶着床试着移动,病床门直接被推开。

警员看着他站起来,一脸警戒准备掏枪:“干什么?!”

“我上厕所,过来帮下忙。”顾言玦有气无力。

警员犹豫了一下,收起枪走进来。

聂左让把护工撤掉反而是麻烦。

他扶着顾言玦到卫生间。

“你出去吧,我不习惯被人看。”

警员看着看了一眼卫生间的四周,上面有个小窗,站在马桶上就能够得到:“不要想有的没的,这里是医院南区,擅自出去只会被击毙。”

顾言玦笑笑:“我要逃早在外面的医院就走了,还等着你们把我关到南区医院再行动,我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警员没再说那句话,关上卫生间的门站在门口等着。

顾言玦解决了生理问题。

正准备要出去,却摸到自己衣服口袋里,有一张纸片。

他内心一动,将东西拿出来。

这是上一次他去阙园,从颜舜华的房里拿的照片。

后来就一直随身带着了。

他身上还穿着之前医院的病号服,大概是做手术的时候,医护人员给他换衣服,将原本衣服里的照片给塞到了病号服里。

顾言玦看着那张照片,渐渐就看出神了。

那个时候她被索罗联盟破例录取,颜沛高兴之下将这个生日宴办的重大,彼时他刚跟着父母刚到云城,就一起去了颜家。

那个时候,“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到颜舜华。

可是除了模糊的一点印象之外,他并不记得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也曾为这件事耿耿于怀甚至不敢见她。

当他发现自己的愚蠢,想要挽回的时候,他也以为自己抓住了那个机会。

可是他没想到,上天竟然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再也见不到他了。

“砰砰砰——”

卫生间的门被敲响,外面的警察在提醒他时间到了。

顾言玦自嘲地笑了一下,将照片重新放回兜里。

也好,她不在,就不用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

顾言玦扶着墙转身走到门后将门打开。

警员看着他:“下次不要这么久。”

顾言玦冷笑,这些人还真的把他犯人来对待了。

警员搀着他回到床上,又转身走出去门口守着。

---

第二天一大早,顾言玦又是被热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床边放了一瓶水还有一个苹果。

他坐起来,伸手先拿过水喝了个半瓶,又将苹果吃了。

昨天折腾了一整天,他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刚吃完,警员推了门进来。

“你们犯人的午餐,恐怕都不止这一个苹果吧?”

“聂队说了,只要你交代清楚作案过程,你的要求我们都能满足。”

顾言玦嗤笑:“你们屈打成招,也不怕将来被调查?”

警员:“我只听上级命令,其他我不是该我关心的事,对了,这个苹果,是你今天一天的食物,不过水倒是可以无限提供,就是麻烦点,上厕所的次数多一点。”

警员视线扫过顾言玦的腿:“等会儿会让医护人员来给你做基础的换药。”

之所以给顾言玦换药,是为了让他的伤口没那么快容易感染。

不过在这个温度之下,也坚持不了几天。

顾言玦握着拳头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无论是发怒还是发泄,都只会浪费体力。

他必须要等。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他除了喝水和吃苹果的时间,都躺在床上不说话。

到了第三天,医生看着他的腿上炎症太严重,缝合处都已经开始化脓了。

于是才申请给他开了空凋,还打了一些消炎药。

医生看着顾言玦半梦半醒的状态,最终还是于心不忍。

他走出病房:“你们这样下去不行的,迟早要闹出人命。”

警员:“他是犯罪嫌疑人,不吃点苦头是不会伏法的。”

医生摇了摇头:“我亲自去找聂队说吧。”

医生离开不久后。

聂左就打了电话过来问情况,警员都如实和他反映了。

“明天我要过来问他话,给他两瓶葡萄糖让他清醒点。”聂左吩咐。

“好的。”

到了晚上,护士按照吩咐给顾言玦来打葡糖糖。

扎好针处理完后,正想要离开。

“护士。”顾言玦却忽然开了口。

护士吓了好大一跳,他看着病床上的顾言玦,这应该是这两天以来他说的第一句话,要不是还有呼吸,她都以为这人死了。个

顾言玦微微张开,气若游丝:“我进来几天了?”

护士摇摇头,这里的病人都是罪犯,她们是不被允许和病人有任何的交流的。

顾言玦苍白一笑:“抱歉,你走吧。”

他实在是没有必要再连累一个无辜的人。

护士看他重新闭上眼睛,其实她是认识顾言玦的,也很喜欢他演的电视剧《王座》,因为顾言玦出了事,这部剧被强制临时下架,她还惋惜了好久。

她沉默地转过身,最终在出门前忍不住用手轻敲了几下手里的托盘。

四下。

原来已经过了四天了。

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所以时间概念都快没了。

晚上,被注射了葡萄糖的顾言玦终于感觉有了些力气,但是整条腿几乎都没了知觉。

他伸手进兜里,摸到那张照片。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颜舜华,我要真变成了瘸子,你也不许嫌弃。

----

翌日。

顾言玦刚醒聂左就过来了。

五天的折磨,顾言玦整个人都已经瘦到脱相,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跟一具尸体没有什么区别。

顾言玦这个人的忍耐力,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还没想通?你想继续耗到什么时候?顾言玦,我给你交个底,就算让你死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得痛快的,不要以为折磨人的方法只有这一种!”

顾言玦终于睁眼,他看着聂左:“我可以说,但是得让他来。”

“谁?”

“你背后的人。”

聂左讽笑:“我背后的人,是东辰全国国民,怎么来?”

“别特么绕弯子,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

顾言玦重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