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茶倒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幅模样。
倒在床上的人还没有醒的。
药被换成了迷药，送到了皇甫璃嘴里。
这人本就酒量不好。
这会儿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了。
“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
系统接连进行了三次。
都未曾成功。
“顾小姐将药换成了什么?”粉团子的声音传来。
“有问题吗？”顾茶反问。
有问题啊，当然有问题啊。
换了药还怎么完成任务。
粉团子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偏生现在的顾茶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
“失败了就失败了吧。”
瞧瞧这话，说的可一点都不顾茶。
她将人挪到床上。
低眸去瞧。
阿姐相貌是真的好看，一身红衣，妖艳夺目，今日里盖着盖头，顾茶都能听到周围不小的窃窃私语。
全是说他好看的。
她低头，亲吻在长姐的眉眼上。
她没有告诉阿姐。
他男子装束，也是极好看的。
是她喜欢的模样。
她的长姐，是她一个人的了。
*
很早之前。
顾璃一直觉得遇到顾茶是一场灾难。
这种灾难不可避免，却又惊心动魄的极致的绚烂。
他年少被弃。
少年性子孤僻，穿着一身格格不入的粉色裙子，整个人却冷的一点也不合群。
他知道自己这般模样是真的糟糕。
然后。
他就看到了那穿着红袄的小姑娘。
像年画里走出来的娃娃。
精致漂亮如玉。
这是顾璃第一次，见到如此这般的小姑娘。
她任性妄为，偏生所有人都任凭着她胡闹。
这是顾璃不曾体验过的生活，他的人生一直被抛弃。
她像一个发光体，不可避免的，顾璃被吸引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会情不自禁的去追寻她的脚步，去看她的笑容。
她活的肆意潇洒明媚。
无论那一种，都收他可望而不可即的。
他走过她走的每一个地方。
每一个角落。
却只能远远的瞧着她。
因为。
她讨厌他，无比的讨厌，在他到来这个的家的那一天，气到了她的母亲。
为此顾母大病一场。
她更加讨厌他了。
她也足够的坏。
她会怀着心思接近他。
顾璃虽然知道她动机不纯，可也会情不自禁的走向她，哪怕知道是一场局，也心甘情愿的踏进去。
他大抵是疯了或者是脑子坏掉了。
那会儿只能瞧见她。
年少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能凭着本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想做的，就是瞧着她。
哪怕被她不喜。
可她想要让他离开。
简单的设计布局。
她甚至没用太多心思就赢了，倒不是因为那些真相掩盖的有多好，而只是因为他们相信她。
世人的心皆是偏的，这怪不了谁。
他其实没太多想法，看着她就好。
她高高在上俯视他，要将他逐走的时候，他彻底慌了。
他到底无法在她心底留下痕迹。
所以顾璃选择了一种最笨的办法。
牙齿的咬痕不知道要多久，可她会记得的，她那么小心眼，有仇必报的性子，才不会吃亏啊。
顾璃被送走了。
他在西漠遇到了寻他的人，西凉国的帝王。
最可笑的就是这个西凉国的太子这个身份了。
他被抛弃了一次又一次。
如今找回去，也是要被抛弃的。
他被世人不喜。
到如今也是要回归的。
顾璃在西漠和西凉国之间奔波了五年，按照西凉皇的意思，他大可直接回去。
但是顾璃拒绝了。
他终究有所追求。
心有所念，所以无法离开。
顾璃回来的这一天并没有瞧见顾茶。
听闻她成了帝都第一美人儿。
听闻她深受欢迎。
听闻她追求者无数。
总之种种传言。
她还是她，最耀眼，最夺目的那一个。
顾璃一直以为。
他那些心思都掩藏的很好。
殊不知他那些小动作都被人看在眼里。
顾茶十六岁生辰的时候。
府上热闹的举办了一次。
那天容峥向顾家提了亲。
坐在角落里的顾璃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他仓皇抬头。
对上她的眸子。
她笑意盈盈。
“阿姐，可是手滑了。”
他呆愣的点头。
看着她轻柔的替他擦掉了手上的污渍。
心尖微颤，有什么破土而出。
当天夜里。
容峥在回去的路上因为醉酒摔下马，断了腿。
定婚这事儿推掉了。
这些人极其讲究天命，如此必然是两人不相和。
天命天命。
顾璃才不信天命。
他只相信自己。
他潜藏着心事。
随着顾茶年纪大了。
顾母频繁的为她张罗婚事。
顾璃不动声色。
渐渐的出没在各种的宴会圈子里，逐渐成名。
她成功取代她成为第一美人，第一才女。
成功夺走她当初的追求者。
顾璃这个名字，彻底取代顾茶。
她年纪大了还未成婚，外面的闲话不少，可顾璃并不在乎。
后来同顾茶谈婚事的公子都主动的拒绝了婚事。
理由只有一个。
他们喜欢上了顾茶的长姐顾璃。
纵使顾璃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乐意等着。
万年绿茶都一次被茶。
真的是万分新奇了。
顾家嫡女嫁不出去。
求娶的都是顾家那个庶女，偏生那个庶女就算是当今皇子来求婚都不答应。
好不嚣张。
可世人喜欢他。
所以没有人责怪他。
顾璃用着同样的办法，破坏了顾茶一次又一次的亲事。
从一开始顾茶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敌意，后来就变成了古怪。
直到有一天
顾茶请他去吃饭。
知道她没什么不会主动来找他，顾璃也去了。
夜色下她脸颊微粉。
明显的喝了一些酒。
顾璃心尖颤了颤，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
“妹妹找我何事？”如此一本正经的模样。
无人知他心跳在她靠近的时候加快。
他承认他卑鄙又无耻。
他从不是什么好人啊。
她歪着脑袋瞧他。
随即笑了。
“顾璃，你做这么多，就这么喜欢我，嗯？”上扬的语调，带着轻轻的笑意，漫不经心的模样。
她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
看着他走过的每一步，冷眼旁观。
仅此而已。
顾璃觉得前所未有的冷。
他看向她。
“你知道。”声音干涩。
她笑了。
“知道。”
“顾璃，喜欢自己的妹妹，你可真厉害啊。”
“不过，别做这些无用的了，我不喜欢你啊。”
她直接明了，让他无任何生还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