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蚊子哼哼般的青嫩话语微不可查的飘过高峰耳边,近乎耳语的警告说完,恶狠狠的瞪了高峰一眼,收起了作为武力威胁的小白牙,转身轻灵的离去,从她说话转身离去,眼睛始终放在高峰身上,对事件的挑起者昆山不闻不问,显然漠视到极点,由此可见少女的高傲,这种近乎本能的高傲,又从侧面证明,少女的身份不简单。
少女离去的背影让昆山心中从没有过的失落,这种失落是那么的难受,难受的让他窒息,作为昆腾部落的少族长,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得到,对女人并不在乎,更像是一种工具,可在少女身上,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萌动,仿佛一颗魔豆突然间就成长为参天大树。
高峰正在思索少女告知他的信息,并没注意到昆山的异常,玄六七一巴掌拍在昆山的肩膀,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女人就像花朵,有些你可以肆意采摘,有些你永远只能欣赏无法靠近,忘了她吧,除了满身伤痕,你不会有任何收获,她已经是半步憾军了,只要一个契机,她与你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说这话时,玄六七充满了感叹与不甘,显然曾经有过故事,昆山长叹一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鞭痕,苦笑着摇头,视线依然追赶着少女已经模糊的背影。
“走吧,今天应该很热闹……。”
高峰在前面催促了一声,御使青鳞兽继续前进,昆山与玄六七紧随其后,终于在巨兽骷髅边上遇到迎接的部落首领,十多个身材走形的部落首领用卑躬的姿态迎接高峰的到来,在谄媚的笑容中,一丝不经意的诡异参杂其中。
看到这些部落首领,高峰露出温和的笑容,对每一个向他介绍名字的首领点头,在他的微笑中,隐约显现出一丝嘲讽,双方都在演戏,并不专业的演技在这里拼凑出一幕其乐融融。
走在青条石铺成的道路上,感觉就像在古城游览,道路两边为欢迎高峰而屹立的魁梧战士身后,是一间间原生态的手工作坊,作坊总类繁杂,编织,木工,鞣制,打磨,倒模,制皮等各种分工,绝大多数都集中在武器,盔甲,弩弓等于武备相关的产品上,剩下的也多是军工附属的产业,像被服,水囊,绷带,药膏,食物加工等等。
可以说这座城市就是为战争服务的,几乎看不到闲杂人,要么是魁梧有力,装备精良的荒人战士,要么是面黄肌瘦,双手乌黑的工匠,也不都是纯手工加工,偶尔也能看到一些继承前世的老旧车床和机械工具,这些破烂不堪的设备,被荒人当做宝贝,放在面积最大的工坊,另外高峰也看到不少毒肠人从事手工复装弹,**加工的行业,对此玄六七感到异常惊奇,即使在伽罗世界,这里的工业也在水准之上,制造的装备并不比家族的凡人军队差上分毫。
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真实,看似繁忙热闹的骨头城实际暗藏着无数杀机,城市的地下几乎被挖空,数以千计的隧道像迷宫一样缠绕,无数死地绝地遍布其中,而每一栋建筑都有暗道与地下相连,出口总在最出乎意料的地方,即使科技装备也不一定能找出来,而每一条街区都能封闭成独立的碉堡,一旦被陷,就会迎来四面八方的攻击,甚至躲到墙角也不安全,那里有大量陷阱,连墙壁都可以被人放倒。
毫无疑问,整座骨头城就是个巨大的死亡陷阱,即使地下人完全占领地面建筑,也不可能真正安全,一旦到了夜晚,会迎来无数从地下钻出来的荒人战士,到时候复杂的地形与陌生的环境,会让双方在武器上的差距拉近到零的位置,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攻占之前,用成千上万吨炮弹将其夷为平地。
高峰有点赞赏设计这座城市的家伙,尤其是作为城门的巨兽骷髅,用那幽暗的大嘴暗示,这座城市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同时也对这座城市主人的天才想法感到敬佩,荒人并非真的野蛮无知,他们骨子里还蕴藏着狡诈与刚烈,也只有这样的性格,才能设计出这座玉石俱焚的危险之地。
宴会的场地是骨头城最豪华,也是最具有标志性的地方,城市中心的白骨宫殿,一座高三十米,千米平方的主殿以及数十个小院,数百间房间组成的大型建筑群。
宫殿的主体比城墙高出两倍,用石头与人类的骨骸垒砌,数以千计的骷髅镶嵌在条石的外层墙壁上,其中还有臂骨与腿骨堆叠的复杂造型,每颗骷髅都被保养的油光水润,用昂贵的植物蜡打磨后,就像一颗颗反光的宝石,有种残忍的美。
事实上白骨墙壁只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在等着骨骸妆点,荒野当然不缺人类骨骸,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死后将骨头镶嵌上去,这里的骨骸大多是对骨头城有功的勇士遗骸,他们在死后,被取下头颅与四肢,作为认同他们勇气的见证。
高峰在大量这座怪异的建筑时,耳边自然有人为他讲解,高峰心中并不认同这种荣誉的方式,却没反对荒人的做法,既然连荒人战士都不在乎自己死后被分尸,他干嘛操那份闲心?唯一的念头是,这座宫殿放在前世,一定是相当优质的旅游资源,定有无数游客拍照留念,然后买上几根假冒勇士的动物骨头回家。
荒野除了冬天,其他季节都很炎热,即使住在厚实的石头建筑里,也没有空调来的舒服,当高峰走进宫殿之后,顿时感觉到扑面的冷意,这种冷意不是夜里刺骨的寒,而是一种阴冷,高峰怀疑,在这种地方住久了对身体未必有好处。
宫殿里的风格有荒人独有的粗犷与豪放,但与粗糙扯不上关系,地面的原木地板还有本色纹路,上面光滑如打磨过的大理石,大厅中整齐排列数十根双人合抱的支撑柱,每根柱子都有四座黄金打造的灯盏,灯盏的底座被浇筑成裸女奉灯像,每只裸女像都有自然的曲线与光泽,人体的比例也恰到好处,仿佛黄金雕像已经有了生命,比起古希腊石雕分毫不弱。
数百盏黄金侍女将宽广的大厅照射的金碧辉煌,而在感知细致的探查中,惊讶的发现,每只黄金侍女的面容与身材竟然都有不同,这简直与秦始皇的兵马俑有的一比,高峰心中骤然升起莫名的火热,从来不懂艺术的他竟然想要将这些灯全都打包,即使无知的蠢货也知道,这些都是艺术的瑰宝,尤其在只能手工加工的荒野来说,可以算得上奇迹。
黄金侍女灯只是大厅所有陈列中最微不足道的,在大厅四处陈设着莹莹反光的石头雕像,雕像都是各种形态的蛮兽,其中有高峰见过的,也有更多高峰没有见过的,它们依照危险度,从大门一直向内部眼神,高峰就在大门不远看到恐怖死神的雕像,那是高峰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怪兽。
石头雕刻的怪兽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怪兽雕像旁边的武器成列架就有些意思了,这些沾满血迹,或完好,或残缺的武器都曾是勇士杀死怪兽的利器,每一柄武器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们是荒人崛起与荒野的鲜血见证,也是荒人血性延续的传承。
除了雕像与武器,大厅四周的墙壁也很有内容,无数色彩斑斓,打磨均匀的骨片拼凑出数十幅直到房顶的巨型图画,有荒人在荒野中耕种的画面,有荒人相互征战的画面,有遭遇天灾,无数人死去的画面,还有巨兽来袭,荒人哀嚎的画面,更多的则是一个个外形凶悍,相貌威严的单人巨型画。
大厅的种种参透着古旧的沧桑与历史的沉淀,这里不像是骨头城主的财富成列柜,更像是荒人的历史博物馆,高峰从大厅低吟浅唱的故事中,品味出荒人不一样的性格,不得不说,高峰小看了荒人,地下人也小看了荒人,一群被主流世界流放的囚徒,在贫瘠的荒野之地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文化。
宴席布置在大厅的最中间,两米宽,三十米长的长条桌依然保持着原木的粗犷,两排三十人座位已经差不多坐满,就等着高峰,一眼扫过,在场到了二十九个部落首领,大半都是显锋伽罗,少数几人是显锋中阶,这让高峰对少女的身份更加好奇,以女儿之身在十六七岁达到半步憾军,自身根基又极为牢固,这样的女子只应该存在与顶尖家族,不该在荒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