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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鬼雾,”
山侯看着这浓浓雾气,道:“十年过去了,阴师兄你这手玄冥鬼雾是越发阴狠了,看来师兄在幽冥教中收获匪浅啊。”
这“玄冥鬼雾”,乃是将“周流水劲”化为丝丝雾气,升腾弥漫,萦绕四野。雾气中含有水毒,常人稍微沾染些许,就将化为不死不活的水鬼,成为阴无伤所驱使的傀儡。
阴无伤出自天宫水部,二十年前便已经是一方高手,其后进阶炼神,距离水部之主仅有一步之遥,若非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如今的水部之主便是阴无伤了。
十年前,阴无伤进入幽冥教,就此和天宫断了联系,山侯也是从现在的“玄冥鬼雾”才看出阴无伤进步非同小可。真要是被这“玄冥鬼雾”侵入体内,即便他山侯也是炼神武者,也是非死即伤。
“哎呀呀,这要是换做其他人面对铺展开的玄冥鬼雾,还真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可惜阴师兄却是遇上了鄙人。”
山侯跟个话痨似的,拿着书册拍打着掌心,任由雾气笼罩而来,还是在那喋喋不休。
直到第一缕雾气碰触到山侯的衣袖,他才终于出手。
“溶,物生为一,合为一,求其中也。”
山侯拿着那卷起的绝世宾少,在身前连连画出数个卦象,真气充盈,元气扩散,那数个卦象绕体飞舞,向着四方发出莹白的光芒。
那蒙蒙白雾一遇到这光芒,便化为水珠,从空中落下,散落一地水光。
雾消失了,四周的景象再度现于山侯眼中,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带来丝丝暖意。
“可惜啊可惜,”山侯继续拍打着书册,道,“若是阴师兄想和鄙人比划拳脚,鄙人还真有点吃不消,但要是和鄙人玩这些神神道道的,鄙人却是无比欢迎。”
山侯可说是山部的异类了。“周流山劲”可使身体如磐石,有着金刚不坏之坚,但凡山部中人,皆是实打实的糙汉子,臂上能跑马的铁血真男人,唯独这山侯,却是尚使术法,“周流山劲”在他身上,也就只剩下抗揍一个功能了。
“山侯,你以为我就只会玄冥鬼雾吗?”
阴无伤身上的斗篷无风自动,留阳河边湿气大盛,但叫人感到稀奇的是,就算这边又是迷雾又是水气升腾,河内船只还是无甚动静,那站在河边赏景的人也如瞎子一般,对此处的动静熟视无睹。!
山侯眼角余光扫过岸边泊船,那靠岸的船只虽是静静悄悄,但他却是感到有一双双幽深的眼睛从船内悄悄探出,看向自己。
阴森气息渐渐加重,不只是泊船,便是连岸边都不知何时聚了一群人,所有人都以不带生气的目光看向山侯,那情景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能够在江南道的首府布下这般人马,幽冥教的手笔还真是叫鄙人大开眼界啊。”山侯不慌不忙地道。
江南道是大夏最繁华的地界之一,也是大夏排名第二的钱仓粮仓,每年都江南道手上的赋税就足以支撑大夏国库一般消耗了。
这样重要的地界,其首府之内却是藏了这么多的幽冥教中人,这手笔确实骇然听闻。
“哎呀呀,怎么办怎么办,鄙人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山侯极为浮夸地大喊大叫,那拙劣的演技让四周围的阴森气息更甚。
“够了。”
一艘渔船之中,传来一声呼喝。紧接着,一个身着麻衣,背上挂着个大斗笠的老者从船内走出,一双老眼微眯,被褶子夹成一条缝,佝偻着腰,以有气无力的声音道:“山侯,上船吧,郁垒神主已经应允见你了。”
“早说嘛,这样鄙人也不必和多年不见的阴师兄动粗了。”
山侯将书册卷起,塞在腰带内侧,拔出折扇打开,轻轻扇动,一摇一摆地上了老者那艘渔船,“摆渡人,请开船吧。”
“散了吧。”被唤作“摆渡人”的老者有气无力地说着,撑起长篙,将小小渔船推离岸边。
山侯便站在船尾,摇动折扇,向着岸上的阴无伤含笑点头,似是在告别,又似在讥嘲。
“嗯?”
渔船渐渐划动,船上的山侯却是突然面色微动,有趣,竟然这么快就将鄙人的信息卦气给除掉了。是谁?弦主,那个白发女子,亦或者是秦旸?当真是有趣。
山侯以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乍开乍和的冷凝眼瞳。
鄙人有预感,之后的事情发展,肯定很精彩。
在渔船渐渐远去之后,岸上聚起的行人悄悄散去,那看风景的人也是有说有笑起来。
河面上,有渔夫在船上煲起鱼汤,阵阵香气从乌篷内飘出。游船画舫各自驶离,载着游人船客们或是向城内驶去,或是顺着河道往下,离开郡城。
一切,都十分和谐、祥和,好似方才那一幕阴气森森的场景从未出现过一般。
便是岸边的阴无伤,也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就如他来时一样,来去无踪。
郡城中,正在河边行走的秦旸突然停住脚步,“有阴气!”
“阴气?”兰陵生四处扫视观察,“这光天化日的,哪来的阴气?”
“错不了。”
秦旸轻轻按住背后匣子的末端,“不止是我感觉到了,它也感觉到了。”
他背后的匣子中,装的正是那夺自雷王的雷刀,方才,雷刀有那么一瞬间的跳动。雷霆乃是天罚之器,对于阴气最是敏感。
若是单一的雷刀或秦旸有感,那还能说是意外,但两者都有所感,那就不能忽视了。
“午后阳光直射,街上阴气难存,即便是阴影处,也不一定能存在真正的阴气,所以那让我感应到阴气的地点是”
秦旸转头,看向身侧这条河道遍及大半个郡城的留阳河,“水面下。”
阳光难以找到水面之下,在清凉的河水深处,是若隐若现的阴森之气。
“看来这郡城也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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