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林街,第三个胡同。”
十息之前,那个姬诗泽府上离开的人便是进了这个胡同。
童青川没跟着进去,左右四顾一下,登上了胡同对面二层酒楼。
“怎么突然有点儿冷。”与童青川擦肩而过的店小二突然打了个哆嗦,疑惑道。
无论是店小二还是酒楼里其他客人都如同看不到童青川一般。
上了酒楼二楼,童青川一眼就看到临窗坐着的一个男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街道。
童青川站到男子身后不远处,顺着他的方向看下去,刚好将半条街都纳入视线内。
男子突然警惕的转头四望,又疑惑的沉吟片刻,才又将视线放到街道上。
“还挺警惕的,可惜实力太低了。”童青川讥讽的笑笑。
三阴门这一门以阴纳形之法,几乎完全用阴气将自身遮盖,修为实力太低的,哪怕是擦肩而过也看不到他。
说起来挺厉害,实际上只要不低于他一个大境界以上,便能看破这门术法。
如童青川是气海中段,只要有搭桥境中段便能轻易发现些许痕迹,搭桥境后段甚至可能直接看破他的踪迹。
若真是想要打听某人的秘密,在实力相差如此大的情况下,这门以阴纳形还不如将人直接抓来严刑拷打。
因此哪怕在三阴门内,会这门术法的也是极少。
童青川出于某种喜闻乐见的远见之下,才将这门术法学了,还练的不错。
三阴门中,在这门术法上童青川自认第二……他老爹就是第一。
童青川在酒楼转了一圈,又溜达进胡同中,细细感应一下,脚下一点便落进一个院子里。
“我不能回去了,青平县主已经怀疑了,今天盘查了一圈,早晚能查到我,我若回去就死定了。”
“你这几年做的事,我很不满意。事情做不好,就算你不回去,也逃不过一死。你再想想,你身上可不仅仅是你一条命。”
“求你,放过长泽……”
“放过他简单,只要你把那个位置找到,到时你俩便可以双宿双栖。否则,你俩都得死……”
“好多地方我都不能进,尤其是画眉楼……我怀疑可能就是那里。”
“再给你一个机会,这两天会找机会把她引出府……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童青川在院子里听了半响,抽了下嘴角,神态轻蔑。
还真是……下作的手段。
见不得光的老鼠。
唯一让童青川好奇的是,他们要找的“位置”是什么。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似乎不是找什么东西,而是特定的某个位置。
……
“情况就是这样了。后面我又跟着那个人,他去见的是城南总捕头廖忠良。”
“城南总捕头?也是修士?”
“不是。之前的是修士,一只脚踏在搭桥境的门槛上,城南总捕头却是个凡人,按照凡人的说法,手上的功夫不错,是一把好手。不过在修士眼中,只是个随时可以抛弃的小卒子而已,此人在里面也只是个小人物。不过看他没出门的打算,我留了点儿小东西,便先回来了。
说真的,这事儿太无聊了。”童青川百无聊赖道。
“有劳了。”江云鹤笑了笑:“告知姬诗泽了么?”
“没,我和她又不熟,一离开就来你这了。”童青川摆摆手。
“说起来我还听到一件挺有趣的事。最近每天子时,落玉湖面都会有宝光乍泄,若不是因为外道的事弄的人心惶惶,这两天那里早就被人踩平了。即便这样,这两日也有不少修士在落玉湖附近徘徊,想碰碰机缘。
不少人说,这是当年仙雍国最后的藏宝,因年久或者还有些什么变故导致阵法不稳,因此有气息泄露出来。”
“你有兴趣?”江云鹤头也不抬的随意问道。
“你没兴趣?这可是仙雍国的藏宝啊,还有仙雍国那位公主最后的踪迹,听说那可是一位美人儿!”童青川一说起此时,立刻兴致勃**来。
“哪有那么简单,恰恰是在这个时候,说不定是有人放出来的烟雾弹。”江云鹤笔下不停,口中说道。
“也许吧,这几天我也去转转看看,不管是有人搞鬼,还是真的藏宝现世,多少能看得出点儿痕迹。时间倒是差不多了,我去看看。”
童青川走后,江云鹤才微微摇头。
落玉湖的事,他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里面还有他一份子呢。
说起来倒是可以借这机会试探下,能不能引出些大鱼来,看看那些外道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和这处藏宝有关。
不过想来可能性不大。
起码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倒是说不定能钓出牧青雀来。
就看她敢不敢进城了。
一只手从他袖子里爬出来,顺着衣服攀上肩头,在他肩膀上轻轻揉捏起来。
“小右,你最贴心了。”江云鹤在那只左手背上拍了拍,亲昵道。
小右伸出食指在他耳垂上敲了敲,揉捏的更勤奋了。
江云鹤的思维飘了一下,之前从吕氏兄妹那得了本吕家先人的手书,上面便有关于《幽游记》的些许记载。
吕家先人对这本书倒是没太在意,主要是提起这本书的主人,一个叫做柳泉居士的的散修。
此人后来失踪了,而且失踪之时的情况颇为古怪。
这事只能以后有时间再去查探了。
……
第二天江云鹤一推窗边看到执月在院子里的亭子里坐着。
一个闪身出现在执月身边坐下,一边往烟锅里塞入静室迷香点燃,一边问道:“怎么自己在这坐着?”
执月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她倒是很喜欢看江云鹤端着烟锅的样子,江云鹤的姿势总给她一种洒脱之感。
片刻后才道:“这些日子杂事太多,你心中杂念也太多,不如静一静心,休息一日。说不定放松下来后能拨开一些迷雾,想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
说着话,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我常常就是这样。”
“好啊,说起来我也很久没陪你安静坐着了。足有八十七天了,好漫长的一段时间,像是八十七年一样。和你坐在一起总觉得时间特别短,离开你后有觉得时间特别长,若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有你的地方便是天上,没你的地方便是地上了。”江云鹤笑道,声音中满是温柔。
虽然事情很多……但还是那句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自己只是尽量做一些事情而已。
既然执月开口了,那天大地大执月最大。
执月闻言顿时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暖意与甜意。
就算江云鹤常常有让她心中觉得委屈的时候,可也总会一句话就将一切委屈都打的烟消云散。
“你要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再让人挂上两张吊床。”
“果子!”执月手中多出两枚果子来。
……
当裴音早上准备出门的时候,路过院子便见到两人躺在吊床上看书,虽然没人说话,但却有一种让人觉得齁得慌的氛围。
裴音对此表示欣慰。
从小到大,大师姐都是那么清冷,仿佛随时会飞到九天之上一样。
只有与江云鹤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见到她这一面。
以后她也能一直这样,那就好了。
童青川来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甜甜蜜蜜的一幕。
两人躺在吊床上轻轻荡着,不时撞上一下,每次执月都会把江云鹤撞的高高扬起。
还没等童青川开口,就听江云鹤用唱戏的曲调唱道: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童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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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tm忙了一晚上,就给我看这个?
你到处风流潇潇洒洒,就我吹冷风大半夜还满街乱窜是吧?
而且我忙了一晚,你连一句话都不让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