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璐璐、璐璐……怎么办,她居然理我了,她居然理我了,还叫我去她房间过夜!!!”
宾馆里,唐幕抓着只啤酒瓶子,蹲在窗台前看着手机发呆,一脸痛苦。
“怎么办嘛,大事不妙了!大事不妙,我要怎么办啊!”唐幕好心塞,早知道他就不跟来越南度假了。
坐在单独摇摇椅上,看着窗外西贡充满怀旧气息美丽街景的男人心不在焉地道:“她让你去,不好么?”
唐幕气愤了,转头就瞪着坐在藤制摇椅上的好友:“姓柏的,你说什么风凉话呢!”
他几步蹿过去,双手擎着藤椅的两边扶手,不客气地摇晃:“不是你说了,她要继续生气、不理我,不给我好脸色,那我还有搞头!”
柏苍说了,金璐要是还能维持之前对他的亲密态度,甚至让他睡,只是总会不经意地冷淡了一些,那他回去十有八九就会被踹掉!
今天吃完晚饭回来,他表示要和金璐一起逛逛,试探一下口风,结果金璐居然没拒绝。
他喜忧参半地一路跟她说笑,她也确实只是冷淡了一点,可还是很给面子地和他搭话。
甚至……
他试探着说晚上要去她房间,她竟会笑着问他喜欢不喜欢她穿着越南姑娘有点类似旗袍风格的奥黛裙,她不介意异国风情PLAY。
看着金璐那艳丽的脸孔上的笑,倒映着路边七彩霓虹,妩媚又冰冷,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那点客气,让他这神经大条的都看出来了,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这是分手炮火连天,完事儿互不相欠?
他忍不住朝着柏苍嚎叫:“艹,怎么办,怎么办,你快点给我想个办法……哎?”
嚎叫了一半,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柏苍此刻居然在发呆?!
严谨又刻薄的大魔王居然还会发呆?!
“卧槽,你这是中邪了么?”他一瞧着身前人的样子,就呆住了。
柏苍靠在摇摇椅里,凤眼微黯,如墨瞳仁里写满了心不在焉,精致面孔上居然有点放空的表情,偏偏眼角竟然有点意味不明的勾人红晕。
听见唐幕在耳边嚷嚷,他习惯性地瞥了过来,那股子勾人的眼风就这么扫了过来。
唐幕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颤了下,随后跳起来吱哇乱叫。
柏苍沉默:“……。”
人生不易,谁不认识几个智障呢?
……
唐幕想,有一天他要死了,绝对是因为他张嘴就来的嘴炮技能,不,是因为他耿直的、威武不能屈的快言快语性格!
他捂住自己还在隐隐发痛的肚子,白着脸窝在一条沙发的角落,远离刚才狠揍了他一顿的暴力分子!
但身为作死小能手,他还是忍不住好奇——
“你……刚才到底在发什么春……不,是你刚才到底想起什么了?!”
一副雨季到了,春心荡漾的样子。
柏苍这回恢复了正常不少,冷冷地瞥着他:“我在想明天去同奈省的安排,阮明恒表示因为他那边临时有点安排不到位,所以希望我们后天再去,明天作为自由活动时间这事有猫腻。”
“真的吗,你想公事,想到一脸春……春天的花会开?”唐幕的嘴在柏苍冰冷如刀的目光下利索地转了一个弯。
柏苍冷冷地捏了一只酒杯抿了一口:“你可以滚了。”
他今天没有心情搭理唐幕这只二哈。
唐幕看着自家死党大神那副样子,就知道自己今天是得不到什么应对的好计策了,只能怏怏离开。
柏苍抿了口酒。
他还没想明白,今晚接温念白回宾馆的时候,她为什么会明知道他坐在玻璃后面,还忽然亲吻了他面前的车窗玻璃,最后甚至主动地……吻了他。
而自己竟然会因为那个有些生涩的吻和她皮肤上散发印度素馨的香气,出现了一丝局促与激荡的情绪……
她吻了他,不是蜻蜓点水,而是轻佻里带着青涩的吻。
上了车,她却直接眯了眼倒头睡得昏沉,全无所顾忌他在一边。
他反而因为满心狐疑不敢动她。
啧……
他轻眯了眯修长的眼。
大兔子变成妖精了,怎么办?
……
日升月落,晨光再次萨满了西贡充满复古殖民风情的大街小巷。
柏苍一行人坐在酒店餐厅里用餐了。
“副总说得没错,阮明恒虽然是个越南本地的二代,但是他的家族势力现在主要还是在北方,南方这边,有强大的竞争对手,这次临时调整了参观假话,应该是他这边的对家听到了风声,可能整了幺蛾子。”
温念白肯定了昨晚柏苍的说法。
柏苍拿帕子擦了擦唇角,淡淡地问:“后期会影响我们的入驻计划么?”
唐幕忍不住瞥了眼柏苍,他还是不相信这个家伙昨晚那副荡漾的样子,是因为在想这事儿。
温念白迟疑了一下,选择了保守的说法:“我不能说一定影响或者不影像,但是同奈省其实就在西贡旁边,工业区服务好、设施完善、有优质深水港很方便海运,甚至贷款也比较放松,国际上很多大厂都在这边西贡和同奈这一块设厂。”
英特尔的CPU很多都是在西贡产的,或者说封组装的。
“可是……。”
她话锋一转:“虽然这边是越南最发达的地区,但是我们现在选择了阮明恒的集团作为合作方,那么他们的竞争对手是否会使绊子,牵连我们这个合作方,我认为可能性还是有的。”
柏苍修眸闪过沉吟的淡冷之色,随后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说着,他看了眼Vincent:“今天准备个简单的报告,把事情简单报上去。”
“好的,副总。”Vincent点头。
随后,几人又稍微讨论了一下相应的细节和用手提电脑查阅资料。
一顿酒店自助工作早餐,他们足足吃到了十点才收餐。
……
“副总,等会有空么,是要工作还是出去走走。”上房间前,温念白弯着眸子看向他,微笑着问。
Vincnet和金璐都要整理报告,自然是走不了的,唐幕现在烦得很,只想躺尸,盯着他的肉……哦……不,金璐。
柏苍看着温念白,目光在她含笑的眉眼上掠过,他顿了顿,随后淡淡颔首:“好。”
……
柏苍下了楼,一身简单的淡蓝休闲衬衫、米黄的休闲裤、休闲鞋,戴着雷鹏的飞行员鹰眼墨迹,袖子挽起来到胳膊肘上,露出修长有力的白皙小臂。
他抄手在裤袋中,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株漂亮修挺的植物。
没多久就收到了酒店里出入几波不同国家女人们的妩媚眼风。
他视若无睹地看了看腕表,离约定的时间超过了五分钟。
温念白很少会不守时。
他正打算给她打个电话,却忽然被人从身后轻拍了一下肩:“副总。”
柏苍转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孩,不禁一愣。
是的,女孩。
面前的修挑的女孩梳了两条松散慵懒的麻花辫垂落在胸前,一袭柔软的吊带淡青丝质长裙随着她的动作轻摆,看似保守却包裹出窈窕好身材。
她斜挎着小羊皮包,笑吟吟地用漂亮的杏眸看着他。
这样少女的打扮,在二十八岁的小女人身上,竟毫无违和感,她眉梢眼角都是鲜妍的风情。
柏苍静静地看着她一会,随后弯起唇角:“现在没有别人。”
温念白也看着他一会,粉润的唇角也弯了起来,轻唤了一声:“柏苍。”
随后似觉得好玩,她看着他忽然弯起眉眼笑了起来,乌玉的眸子里闪着柔软的水波,低声轻念:“柏苍,柏苍……。”
连名带姓的叫着,却在她鲜红的舌尖上滚出了一点欲念的味道。
他一顿,微微侧脸,竟觉得有些心头微荡。
“走吧。”他转身向外走去,不动声色。
温念白也跟了上去,似乎浑然不觉他的那点异样:“这一路都有红教堂、中央邮局、中央市场等等……完了,晚上我们还能去背包客最爱的范五佬街逛逛呢,那边也有很多好吃的小吃。”
十点多钟,他们款步的这条街道上,种满了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高大法国梧桐,碧绿的叶子遮盖下,阳光也仿佛没那么热力十足,显出点惬意的阴凉来。
温念白像一个很好的导游,带着柏苍一路走、一路向他介绍这建筑是殖民时代谁谁的作品,那建筑又是殖民时代做什么用的,又或者那是美占时期的监狱等等……
偶尔路上有些特别的小吃,她也会硬拉着他试一点,也不管干净不干净,地道美味才是要紧的。
看着他冷着脸不乐意,她就用着法子骗他吃,然后笑得像恶劣又得意。
阳光透过梧桐树的叶子,星星点点地洒在她温润的眉眼上,那些温柔里就多了戏谑与俏皮,让他仿佛能看见她的少女时代。
西贡街头温淡的风夹着热带植物的气息迎面掠过,满眼的青翠的绿里,女孩子说笑着,摩托车挤挤挨挨地穿行,小贩担着当地特色向走过的异国旅人推销着东西。
异国的街头,没有人认识他和她,但这样的烟火气儿,怎么不教人放松了心神与戒备。
他静静地看着她脚步轻快愉悦地跟自己说话,眉眼里的淡冷渐渐柔和。
时间一晃,便到了中午,日头越发地大了起来。
热带地区的中午,用了午饭,一出餐厅,空气里的潮湿与闷热翻卷上来,粘腻得让人有些不舒服。
他一贯是喜欢清爽的人,不喜欢这种粘腻,柏苍轻拉住她的胳膊,低头看着温念白,眉梢里有不适地微挑:“回去休息吧?”
走了这两个小时,他想沐浴了。
她却没有回答他,却看向一边的小店,那里是卖帽子的。
她随手选了一顶草编的男士礼帽戴在头上,转脸弯着眸子问他:“好看吗?”
柏苍一顿,瞧着她的样子,竟有些眼熟,他对女孩子的打扮一向没有研究,更不上心,一时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但这样的温念白却更显得小了点。
他还没说话,温念白又笑了笑,微微歪头:“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保管你舒服,好不好?”
她的声音轻快,带着一点亲昵,却简单直白,似全没有别的意思。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听出一点诱人的味道,随后有些燥热地又不动声色地勾了下自己的领口。
这样的温念白,有些陌生,可又说不出什么异样来。
他低头,抬起一双手温寸地替她正了正帽子,却似笑非笑地弯起潋滟的唇角:“好,不过下次,不要说这样的话,容易让人想歪。”
他不喜欢她那张柔软的唇里,对别人说出这样亲昵的话来。
他手还没收回头,就被温念白的手按住了,微微下滑,按在她柔软裸露的纤细脖颈上。
她踮起脚尖,伸出手臂,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忽然咬上他的白皙的耳垂:“西贡的午后,都会有暴雨,跟我去躲雨?”
艳阳高照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密布了乌云。
他顿住,掌心里是她纤细跳动的柔软脖颈,鼻间都是她脸颊微热的香气,眸色骤深:“你……。”
“嗯,下雨了哦。”温念白弯起美丽的杏眸,拉着他的衣领向下,软濡的舌尖恶劣地摩了摩他的几枚耳洞。
她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人瞬间颤了一下,他修长的手指骤然收紧握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又有些颤抖地松开。
她瞧着骤然而至的倾盆暴雨,潮湿的水汽雨滴铺面而来,濡湿了她狡黠的杏眸,谁说只有她的耳朵是软弱的呢?
大妖怪的耳朵,也是软的呀。
雨季,是个求偶的好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