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白安静地靠在在他怀里,看着他手里自己的手机有些出神。
“怎么了?”柏苍温淡地问。
温念白叹了口气,温美的脸上闪过一点无奈:“把手机给我吧,我要调整成拒绝未知来电。”
按照网上这个“扒皮”的速度,她估计自己的电话最快下午就该被爆出来了。
柏苍就在把原先的电话给关了,他压根不怕,只是纯粹嫌烦,所以自有另外一套方式给需要联系他的人。
话音刚落,温念白就看见自己电话响了起来,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在屏幕上。
她手上一顿,身上的僵直与窒闷感让柏苍都忍不住蹙眉:“谁的电话?”
温念白叹了一声气:“我妈。”
说着,她还是点开了接听键:“喂。”
“念白,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人家说你跟那个叫柏苍的勾搭上了,你是他的小三?还是他是你的小三?明思呢?明思怎么回事?”
电话一通,温念白的母亲雷茵白的一连串质问瞬间冲出口。
温念白揉了揉耳朵,耐心地道:“妈,你别看网上那些消息,也不要理别人说什么,我是不是那种人,你不知道吗,这里头事情太复杂,等事情结束了,我再慢慢跟你说……。”
“说什么啊,我现在就要知道!”雷茵白拔高了声音,火气十足。
“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明思分手,明思他妈都给我打电话了,明思为了你还躺在医院,你竟然还贪人家房子?你真的嫌贫爱富,去勾搭那个有钱高管的了,你知道不知他是个黑心肝的坏人,现在人人喊打!”
“现在,你马上买高铁票离职回老家,跟那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分开,我和你爸清清白白一辈子,亲戚朋友面前丢不起这个人!”
温念白一听陆明思他妈给雷茵白捏紧了手里的电话,强忍着情绪的起伏:“妈!我是你养大的女儿,你信外头人,不信我?!我不回去,我也不离职!”
雷茵白也是个小爆脾气,温念白从小乖巧温顺,是最让她得意的独生女儿。
大学毕业却忤逆她的安排来深城,两母女冷战了两年,后来才缓和了关系,但这一直是她的心结。
现在温念白又做出这种完全“不符合”她三观的事情,加上周围人的异样眼神和指指点点,让她完全接受不了女儿突然变得跟过去一样,再不乖巧温柔。
她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如果没有做出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骂你啊?”
“咱们这种书香门第,怎么出了你这种不知廉耻的死丫头,外头人戳脊梁骨,说我们没家教,你要气死我和你爸啊,你要不回来,以后就当我们没养你这个女儿!”
温念白这头脸也涨红了脸,却咬着唇冷声道:“你们还知道我是什么家教出来的,为什么不肯信我,随便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
说完,她直接抬手就把电话给挂了。
挂完电话,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因为不知是愤怒还是伤心而颤抖着,抓着手机的骨结泛出白来,恨不能把电话给砸了。
为什么,她妈总是这样!
永远都想要自己照着她想要的样子生活,却从来没有问过她到底想要什么,她的本性到底是什么样子,一定要活成讨人喜欢的样子,才值得被爱吗?
可她过去一年的经历,明明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从小大,不问青红皂白,有错就一定是她的问题,让她反省!
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蛋这种话,真是听得她反胃!
……
“来,电话给我。”
柏苍看着怀里小女人那副强忍情绪,眼圈泛红濡湿的样子,他眼底凝过寒霜。
虽然那个让她激动与难受成这副样子的人是她的母亲,也让他非常非常的不悦。
他的大兔子,也只有他可以欺负。
柏苍索性取下精致的无框眼镜,把手提电脑阖上。
刚才他跟温念白说话的时候,一直在一心二用地用着电脑看股票和操作一些事情。
可怀里的小女人情绪不太对劲,这让他干脆地停下了自己的工作。
温念白只感觉他修长的手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干燥微凉的大手包裹住了自己的手背。
微凉而温柔的温度也让她僵硬的手慢慢松开,任由他拿走了自己的手机。
他将怀里的小女人拢紧,低头用薄唇印在她耳边,幽缓低柔地道:“冷静一点,我在,一直在。”
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温念白闭了闭眼,将脸埋进他的脖颈。
她嗅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海洋冷香调,身体渐渐地被他的体温也烘得软了下来。
“不好意思……见笑了,我为我妈刚才说你的那些话道歉。”
又让他看见这种无趣的家庭伦理剧。
柏苍指尖轻缓地抚过她有些削瘦的脊背,安抚怀里的大兔子:“没关系,我不介意。”
温念白无奈地苦笑:“我只是受不了她控制欲太强,她从小就骄傲,跟我爸结婚,更是宠得在家说一不二,你瞧我的名字,都是我爸念着她的证明,她怎么会允许我这个‘爱的结晶’一点不听她的话,成为她爱情的瑕疵?”
“控制欲么……起码,你母亲是真的希望你幸福,你没有见过有的母亲……。”
他眯起眼,哂笑一声,随后又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转了个话题:“网上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温念白沉默了一会,叹气:“大概是因为虽然早已有所准备,但第一次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恶意,所以有点慌。”
柏苍冰凉的眼珠微转,垂眸看着怀里的“大兔子”。
她并不像他一样在恶意之中成长起来的,一下子面对这样的冲击,难免无所适从。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淡淡道:“薇安.刘那边会处理的,如果那个女人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我会……。”
“叮叮叮……。”
温念白电话传来响声,打断了柏苍的话。
她接过来一看,挑眉:“说曹操,曹操到。”
不过她也不意外,出了这种事,最着急的其实不是她,而是薇安.刘那帮人。
电话一接通,薇安.刘一惯沉稳的女中音就响了起来。
这次她的声音里难得地带了平时少见的一点着急:“温小姐,我很抱歉发生这种事情,但是这的确不是我们做的。”
温念白淡淡地道:“嗯,我这个普通人都有机会像明星一样上热搜,也是平生特殊的经历了,该感谢你们。”
薇安.刘开着免提,她身后的中年男人听着温念白阴阳怪气的话,立刻瞪向薇安.刘。
薇安.刘咬了咬牙:“这件事是蔡妍妍擅自为之,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在明天处理掉所有关于你的热搜,然后好好地教训蔡妍妍……。”
“她手里的那些照片和手里那些爆料是你们当时给她的吧?”温念白不客气地打断她。
“包括这种行事手法,也是你们教给她的吧,只是你们没有想到即使没有你们在背后当助力,她也能用把事情搞得这么大。”
薇安.刘又是尴尬又是懊恼:“温小姐……这个……。”
温念白嗤笑一声:“你们给她的那些钱,怕是她刚好拿去买营销号推波助澜了,我说过什么,你们有时候太容易小看小人物了。”
薇安.刘听着她的话,瞥了眼自己身后的大胡子老外和中年男人,沉声道:“这次是我的失误,我一定会给你和阮先生一个交代,弥补你的损失。”
温念白却淡淡地道:“不必了,热搜的事情,就让它挂着发酵吧。”
“什么?”不光是薇安.刘愣住了,就是柏苍眼底都闪过异色。
“我相信你们不会在这种关头干这种拆自己台的事情,我的消息没有错的话,普瑞董事会现在内部斗争进入了白热化吧,柏苍上面的人虽然被你们的人压制,但一直不肯妥协,”
温念白弯着眸子,微笑着问。
薇安僵了僵,和一边的大胡子老外以及穿着Polo衫的中年人互看了一眼。
大胡子老外朝她点点头,薇安.刘才轻描淡写地道:“想不到温小姐这件事也知道。”
温念白看了眼抱着自己的男人,手指不自觉地勾玩上他衬衫的领口,轻笑:“毕竟,到现在为止,我都是他的翻译和半个情人,虽然他不会让我知道太多东西,但这种消息还是能打听到一些的。”
薇安.刘笑了笑,意味深长:“是啊,我真是糊涂了,差点忘了…。”
温念白抚着手下精致的扣子:“我可以在这件事上助你们一臂之力,当这个人人喊打的‘白莲花’,之前的强拆导致人跳楼事件,柏苍和他上面的人可以说成是政策执行上的问题,难免出现意外。”
她顿了顿:“但是一个私德有亏,用公款包养女人,以权谋私的高管,怎么都是违反了基本职业要求和操守了,要被弹劾然后开除,是理所当然的吧?”
薇安.刘一顿,神色异样:“温小姐的意思是……。”
“你们当初打算用蔡妍妍这枚棋子,不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么,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吧,我可以配合。”温念白道。
柏苍眸里幽光一冷,张嘴就要说什么,却被温念白抬手直接按在他的薄唇上,不许他说话。
他握住她的手就要移开,她只得直接撞了他一下,把他压在沙发上,双腿一盘就夹住他的修腰,一手用力按住他的唇,做了“嘘”的唇语。
柏苍瞧着坐在自己身上霸道封住自己嘴唇的小女人,眸色骤深,长指按住她的腿。
电话那头的薇安.刘哪里知道电话这头的两人在撕扯。
她沉默了一会,直接问:“温小姐牺牲这么大,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