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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扭曲的心态,也不知道是因为精神分裂之后,才这样的,还是因为扭曲了心态才精神分类。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但这世上总有特例,庄思懿这种父母当真是儿女的债!

温念白气得浑身发抖,只恨不能给庄思懿一巴掌,看能不能让她清醒一点。

她记得当时唐慕给她看柏苍的照片,那照片里二十岁的弱冠少年抱着他的兔子笑得那样漂亮与温柔,生机盎然。

那时的他与当初她在容飞扬电脑里看见的十四岁阴郁冷漠,甚至眼底隐着恶意的小小少年模样截然不同。

现在想来,那些年,他一直在遵照他外公的希望去试图改变自己。

他外公离世这些年后,长大的少年终于决定再次好好地养着那只可爱的大兔子,是因为他再次试图像他外公期盼的那样——

好好地活着,像个正常人一样。

他照片里抱着的那只兔子,不只是一只可爱的宠物,更是抱着那么多年来,世上唯一个真心爱他,期盼他好的老人,给他温暖的一点尝试。

可是,庄思懿这个混账女人,就这么毁了他的念想与温柔。

只因为她不想痛苦的地狱里,只有她一个人呆着,就死死拖着唯一的血亲。

温念白一想起自曾经问柏苍——后来那只兔子呢,他垂着眸子,淡淡地说吃掉了的样子。

她就忍不住心疼。

不知道,当年的他在发现自己吃掉了小心翼翼养着的那一点希望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不被爱过的孩子,怎么去学会爱这个世界?

温念白泪珠不由自主地一滴滴从眼角无声滚落。

庄思懿笑了半天,似心口都笑疼了,她揉着心口一会,忽然又不笑了。

她低头看了看温念白的样子,不满地道:“你哭什么呀,这样上妆就不好看了,上次我把你做成了排骨,苍儿吃的时候好好的,但知道你是那只兔子以后,吐了一天,还把我强行塞回医院……真是气人了!”

温念白看着她那副神经质,说话颠三倒四,把她当成当初那只兔子的样子,有些不寒而栗。

庄思懿这个疯子不会一个心血来潮,拿把刀把她这只“兔子”宰了吧。

“这次,我决定换个方式,我要留下你的……我还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隔壁王太太家女儿养的那只猫就是天天穿小裙子的,小孩子啊,就是喜欢这种不切实际又花哨的宠物……嘻嘻……。”

庄思懿笑嘻嘻地拿眼影替温念白描起了眼妆。

温念白瘫在地上,虽然冷汗渗透了衣衫,却到底先松开口气,起码暂时不用担心被人活剖了。

庄思懿絮絮叨叨:“一会我给你换好看的衣服,这次我带着你和苍儿一起走,他应该不会再生我的气了,也不会把我送回疗养院了……。”

温念白闭上眼,只默默地祈祷,雷茵白千万不要这个时候回来。

她一想起庄思懿刚才那针筒捅刺自己疯狂的样子,就心底发寒。

毕竟庄思懿这种疯子是想把她和柏苍一起烧死,所以不会那么快对她下毒手。

但是雷茵白这种路人甲,庄思懿为避免对方打扰她的计划,下手一定不会顾忌。

……

而柏苍,她只希望他那颗够聪明的脑袋,能发现庄思懿已经从碧泉疗养院的人手里走脱了……想出对策吧。

……

柏苍一边操纵着车子飞快地越过一辆辆的车,奔向仙居一号。

但是正值下班高峰期,从普瑞出来就是市中心最拥堵的一部分。

他即使想要闯红灯都做不到!

柏苍的面色越发凝重,眉宇间的戾气与焦灼纠缠,他握住方向盘的手骨骨节都开始泛白。

“仙居一号的物业吗?”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蓝牙拨出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通,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全不是原先的座机里的安静。

他微微蹙眉,随后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有些惊惶的声音:“喂?”

“我是A座16楼的住客,你……。”柏苍压下心底的不安,冷静地开口。

“十六楼的住客?您是柏先生吧!”那边物业员工的声音惊惶起来。

柏苍一瞬间就明白——出事了!

物业努力维持着冷静地劝慰:“柏先生,您先冷静一下,16楼102那边好像起火了,但现在火势不大,我们每一户都有入户隐藏式喷淋设备……一定……”

柏苍直接按了电话,拨了Vincent的电话:“Vincent,我把定位给你,现在要马上赶回仙居一号,你帮我计算到达仙居一号最快的路线和方式!”

Vincent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立刻道:“好!现在离您一百米左右就有地铁口,市中心的路现在全部在拥堵,你可以用微信乘车码进出闸口,我现在就帮你注册,等出了拥堵市中心,再转车是最快的路线!”

柏苍一转方向盘,摘下眼镜,跟着外套与风衣都扯下来扔在车上,不管是不是会有罚单,把自己的车直接在路边停下,随后立刻照着Vincent的指示奔向地铁口。

一路下电梯、上电梯,他穿着系带皮鞋,却如穿着跑鞋一般飞掠过电梯,踩着点蹿进即将关门的地铁,再转线,冲出人群,敏捷地闪避着人潮。

甚至直接攀着电梯扶手翻身而上,引来无数惊讶注视和地铁工作人员的阻拦,却没有人能拦住他。

最后,在Vincent的指挥下,柏苍在出了拥堵的地段后,直接上了预定好等候在路口的网约车,直奔仙居一号,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不到二十五分钟。

可他赶到的时候,却大老远就看见119红色的消防车已经在楼下,楼上肆虐的火焰从十六楼1602的几个窗口蹿了出来!

底下一群惊慌失措的人,一看就是楼里出来辟火的业主。

雷茵白早已提着篮子瘫软在一边,一脸眼泪,是被两个物业的女员工死拖着才没瘫软在地。

柏苍整张俊脸瞬间苍白到了极点——“念白!”

又是这样!

每一次都是这样,他总是来不及救回自己想要的……历史又要重复了?!

为什么,他每次的尝试都会失败吗!

可是这一次……这一次他的尝试不同以往,她不是宠物。

戴着温柔面具的她,八面玲珑,可面具下的她会笑、会哭、会使坏、会害怕、喝多了还会露出第二副截然迥异的面孔……

她胆小得要藏起她的心,甚至不惜去矫情地演那一出拙劣的《情人》戏份,只是怕受伤,却又总是那样坦率地说中了他的蛊惑,为他着迷……

她脆弱却又坚韧,笨拙又狡黠得让人咬牙切齿。

其实,那个渐渐迷恋上什么的,暗里着迷的……明明是他!

他喜欢她那一具温暖鲜活的柔软躯体,更沉迷于嗅闻里面住着那奇妙灵魂的香气。

她让他想起的从来不是庄思懿,而是让他看见了有些像自己的灵魂的另外一种鲜活又鲜妍,生机盎然的可能。

所以,他从一开始的肆无忌惮的观察和想要圈养她到小心翼翼的放缓脚步,只怕真实的自己会吞噬她,伤害她。

可是现在……

那一把火却仿佛要燃尽刚刚愿意靠近自己的她!

“先生,您不能过去,消防人员已经在努力救火!”物业的人拦在柏苍面前,努力宽慰他。

“人呢,为什么会起火!”柏苍一把扯住对方的领子,眼底满是阴郁的焰火。

物业的人吓得浑身发僵:“消防员说这起火的情况,不像是漏电或者其他不小心起火,因为有些房间的窗帘明显是差不多前后脚燃起来的……。”

也就是人为纵火了……

柏苍闭了闭眼,漠然地问:“今天下午有谁上去!”

“我们查了进出记录,只有庄思懿夫人……。”物业的人呐呐地道。

柏苍抿着唇,紧紧地握住拳头,闭着眼,才能把眼底的暴戾阴翳全部强压下去。

“小柏,我就是去买个肉等你回来吃饭,小柏……念念……念念她怎么就……。”

雷茵白看见了柏苍,像看见救星一般死死地踉跄地扑过来,一把扯着他的胳膊,满脸都是泪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柏苍看着她手里的篮子,里面还有刚买好的羊肉,他脑海里闪过今天他离开时,她温软地弯着眸子笑着说——“我等你回来”

一惯冰凉的心脏像落进火中被炙烤得滋滋作响,又再次瞬间浸进了幽暗无底的水底里。

他轻轻地拍了拍雷茵白的手:“阿姨,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会带她出来。”

柏苍薄唇甚至弯起一点笑来,平静地道:“我要没带她出来啊……。”

他顿了顿,淡淡地道:“我就去陪她。”

雷茵白愣住了,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柏苍就忽然一把扯掉了她的手,转身蓦地朝着楼里冲了进去。

“快拦住他!”

“危险!不能进去!”

物业的人见状,立刻大声地叫喊了起来!

他身形极为灵活,在消防员反应过来,几个人立刻冲过来拦住他:“停下,你不能进去!”

可柏苍置若罔闻,在有人试图拦住他的时候,他甚至一撑对方的肩膀,把拦住他的消防员当跳板,直接一个后翻旋身落地,在众人错愕的眼神里直接掠进了楼里。

……

“小柏!”

雷茵白看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却不知要阻止还是不阻止,还没想明白就已经没看见他的人影了。

……

柏苍看了下楼梯,听见上面消防员们的声音,他再看了眼电梯,就停在二楼。

柏苍用几秒钟判断了电梯出问题的可能性和爬楼梯被消防员拦住不让上楼,纠缠需要消耗的时间后,他眼底闪过破釜沉舟的光,直接按了电梯。

按照所有的消防安全指导上写的,着火了之后绝对不能坐电梯!

因为起火很可能迅速地烧毁电线,让电梯出现危险坠落或者卡停事故。

可他记得仙居一号的电梯的电路跟一般楼盘不同,拥有单独的一套电路系统,不跟楼里其他电路相连,就是怕停电导致电梯故障。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

果然,停在二楼的电梯迅速地降下来,打开了门。

柏苍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了进去,刷了十六楼的权限。

既然消防员已经上了十六楼,他赌楼道尚未燃起来!

他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消防员们正在试图破开1602的大门,处理门口的火焰,门缝下面浓烟滚滚。

他眉心微拧,仙居一号的门都是专门加固的,只怕一时半刻打不开!

随后,柏苍看了眼不远处那已经烧坏的密码锁之后,旋身就往1601而去。

因为消防员们在专注于灭火和破门,一时间竟没有人注意到后面上来了人。

柏苍顺利地进了1601。

他一进1601就立刻往落地阳台奔去。

他没有记错的话,1601的大景观阳台和1602的生活阳台间隔不算远。

因为设计师设计,两个阳台有一个特殊的落差,楼下的时候,他就发现1602的生活阳台没烧起来!

他在阳台上打量了下两个阳台之间的距离,立刻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若是能借助在两个阳台中间的装饰柱稍做歇脚,就能掠过去!

柏苍冷静地踢掉了脚上精致的系带皮鞋,用最快的速度从衣帽间拿出攀岩鞋和手套换上,再提了登山的绳索和冰斧干脆地直接折回阳台,一甩手中登山绳和冰斧,直接勾住了两个阳台间的装饰柱。

随后,他看了眼那光滑的玻璃幕墙,豹子一样眯了下眼,骤退数步,足尖一蹬,俯冲借力直接瞪着阳台栏杆,飞身朝着那光滑的玻璃幕墙上跃冲了过去。

“看!那个人在干嘛!”

“他要跳楼?”

“不对啊,1601还没有烧起来,他是去1602救人!”

“啊!小心!!!”

楼下众人议论纷纷,尖叫起来。

“蹭蹭!”柏苍足尖狠狠踩在玻璃幕墙上,全当看不见十六楼的悬空,亦似不知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他一个凌空翻身,在楼下众人的尖叫声中,干脆地掠过两个阳台间一半的距离,到了半空失去助力,他如飞鸟断翼一般坠落下去,又引发一波尖叫。

可他眸子一眯,骤然地一扯手里的登山绳,止住了自己的坠落之态,随后于半空之中猛地一荡,足尖再次急促几下蹬上玻璃幕墙,竟又一次蹬出一个漂亮的高度。

随后,他修长双臂一张,保持平衡,如飞鸟投林一般再次一个转体空翻落进了1602的生活阳台。

底下的众人目瞪口呆,有人全程拍摄下来,好一会才发出欢呼连连——“天哪,那一跳……这他妈是刺客信条在世吧!”

“这明显是飞檐走壁的跑酷大神!!”

“太疯狂了,那是十六楼啊!”

……

柏苍没有任何心思理会楼下的喧嚣,他一落地立刻就地翻滚缓冲落下的冲击力,顾不上腰背传来的撞击痛,扔了绳子就猛地一脚踹开阳台的门,蹿进室内。

果然,整个室内一片火海。

但是他也迅速地发现室内多个起火点,烟气上冒,可中间没有可燃物的地方却还是能通过人,而客厅里并没有庄思懿和温念白的痕迹。

他抬手就扯了晒在阳台上的毛巾,浸润了水壶里的水捂住自己的口鼻,直接往房间方向冲了过去。

客厅都已经四处起火,但房间却只有两间在冒烟起火,地面上还有许多水渍,明显是因为喷淋系统起了作用。

所以起火了半个小时,烧得不算过分厉害。

但是明显喷淋系统也遭到了暴力破坏,已经彻底失效!

“念白,你在哪里!”

烟雾四散,纵然他躬身避开浓雾,也是被熏得眼睛发红,炽烈扭曲的空气灼得头发都发焦。

……

没有起火的书房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苍儿,妈妈在这里啊。”

里面传来女人的慈和的声音。

柏苍立刻寻声冲了过去。

一进书房,他就发现书房里没有任何着火的痕迹。

但是温念白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丝绸缎面的小礼服裙被庄思懿放在床上。

她似乎因为中了麻醉剂,明明没有绑住手脚,却安安静静地躺着,只有一双眼睛异常明亮,在看见与他的那一刻瞬间满是激动,忍不住红了眼眶。

柏苍看着还活着的那一道倩影,沉寂在黑暗冰冷水里的心里瞬间有什么东西也跟着活了过来。

他忍不住弯起唇角,声音都有些喑哑和微颤:“念白……。”

庄思懿坐在温念白身边,面前都是一堆浸了酒精的衣服和书籍。

她一边倒酒精,一边神经质地笑着道:“苍儿,你终于来啦,妈妈就知道你一定会赶上的!”

“庄思懿!”柏苍阴郁的修眸森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字来,眼底难掩厌憎。

“怎么,你为什么不高兴,妈妈给你带了你礼物!”庄思懿似乎有些迷糊。

“你逃出来,出现在这里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万一我不来或者赶不过来呢?”柏苍看着她,冰冷地问。

庄思懿笑了,那一刻她的疯狂里似又带了属于精神病人的特有清醒和固执:“你怎么会不来,你那么喜欢这只‘大兔子’!现在我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说着,她一边显摆地说着,一边神经质地忽然弯了手腕,将手里瓶子的酒精全淋在温念白的身上:“妈这次同意给你带着宠物了,我们母子一起带着你的宠物走,走好不好……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地在一起……谁都不寂寞啊!嘻嘻嘻嘻……。”

温念白被那冰冷散发着刺鼻味道的液体淋在身上,一下子就冷得颤了起来,眼底不可避免里瞬间涌上了惊惧的泪光。

这样高温的房间,外头火焰正肆虐,只要一点火星,就能把浑身是酒精的她烧成火球!

“住手!”柏苍厉声道,就想扑过去。

“别过来!”庄思懿忽然抬起另外一个手,她手里分明是一个他用的ZIPPO打火机!

“好,我不过来!”柏苍立刻僵住了,不敢再动。

庄思懿看着他,眼神有些迷蒙和阴郁:“苍儿……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送回疗养院呢,我没病,我就是等你爸,一直没等来而已啊……我们一起去找他不好吗!”

柏苍抿了薄唇,神色冷厉:“你找他做什么!”

庄思懿愣了一秒,仿佛陷入了疑惑:“我找他做什么……我找他……他是你爸爸,我的老公,我不该找他吗。”

说着,她低头看了眼身上被淋湿的温念白,低低地道:“苍儿,你都找到了你的宠物,我为什么不能找你爸……我要找他……我要找他……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们母子了”

说着,她梭地抬起头,神色激动地看着柏苍:“他为什么为了那个贱人不要我们!为什么啊!!我们明明才是一家人!”

柏苍抬起手,面上淡定地道:“好,我带你去找柏与之,我知道他在哪里,我这次回国也是为了对付他!”

庄思懿一愣,瞬间脸上露出惊讶和欢喜的神色:“真的吗,他在哪里!”

“你过来,我带你去找他!”柏苍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温念白。

却发现原本僵硬躺在床上,甚至被冰冷的酒精淋了一身都没有丝毫动弹的人,微微地朝着他动了下手指,将手握成拳。

他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不!你在骗我!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柏与之已经被我烧死在法国的庄园里了,你爸已经死了!他一定死了!”

庄思懿却忽然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