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慈心事重重的回到病房,廖加敏睁开眼睛看向詹慈,哪里还有刚才困倦的样子!
昊昊走了?
嗯,走了!
詹慈心不在焉的回答。
闵昊走了此刻只有她们两人,之前廖加敏的提议,詹慈还没有答复。
廖加敏很想知道她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你那时候要说什么?廖加敏定定的看着詹慈,势必要一个答复。
詹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仅仅是廖太的提议,闵昊就认为自己攀高枝,看轻自己,甚至出言不逊!
她喜欢和廖太一起,感激廖太对自己的帮助,但她更希望这份感情是单纯的,没有杂质的!
如果认亲她受不了别人质疑的目光,更受不了全心全意付出之后的伤害。
还是算了吧!
詹慈眼神黯然,极力忽略心底的那份希翼,孤注一掷的决心倾泻而出。
我坐过牢!
她声音响亮,攥紧手指装作若无其事,甚至做好被廖太厌弃的心理准备。
短短几个字,不是不震撼的,廖加敏就算再冷静,也没有料到詹慈会有这样的经历!
她惊诧的看着詹慈,想不出她为什么会去坐牢。
詹慈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廖太的目光如影随形,没有言语,每一秒都很难捱,每一分种都是对她的凌迟。
廖太一定很失望吧,这样也好,她这样的人本来就不能拥有幸福。
詹慈自暴自弃的想着,廖太沉默的时间越久,詹慈的心里就越冰冷,仅存的那份希翼也要消失殆尽。
能告诉我理由么?
廖加敏从见到詹慈的第一面起,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是有故事的,同时充满着矛盾。
矛盾的是她明明该活的漂亮肆意,可她却活的卑微怯懦,明明有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却宁愿晦暗呆愣的低头隐藏。
更矛盾的是,她身上有一种对命运的认命,以及沧桑感。
廖加敏本来是不喜这样的人的,可詹慈其它的方面都合她的意,权衡利弊,她还是决定留下詹慈。
无可厚非,她们朝夕相处,时间越久廖加敏越能发现她身上的闪光点,初见时的隔应也慢慢被詹慈打动。
深夜廖加敏破天荒的失眠,辗转反侧,她决定起来走走,披着外套她轻悄悄的走出房间。
刚走出房门,就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隐隐还有轻薄的纸张翻动时候的响声。
她好奇的走了过去,发现是书房传来的声音,走近看还有书房台灯微小朦胧的光亮。
她站在门外静看,灯光下的女孩子柔美静谧,松软的黑色头发仿佛蒙着一层柔软碎金。
从侧面看,卷翘的睫毛阴影时不时的阖动,精致又晃眼。
廖加敏暂时收起心里的惊艳,凝神看了看她正看的书籍,熟悉的黑色烫金边,厚度不可估量。
隔得远了,她看不见书名,只是静静的看着女孩,看她专心的沉溺在书中。
忽然,廖加敏看见,她伸手使劲的抚了一下眼睛,待要再看,詹慈已经双手捂脸,肩膀颤动起来。
低低的抽气声若有若无的传了出来,詹慈压抑着声音,如果廖加敏在房间里,是决计听不见声响的。
廖加敏神色复杂的看着詹慈,她忘记了自己正在偷窥,脚步微动想要上前安慰一下詹慈。
漂亮精致的女孩子压抑着自己的思绪哭声,只有在深夜无人的角落暗暗宣泄。
廖加敏猜,一定是书里的内容触动了詹慈,才惹得她黯然神伤。
那是第一次,她意识到这个女孩子柔软脆弱的耐心,连自己都没察觉,不自觉的生出了疼惜。
就让她自己慢慢宣泄吧!廖加敏如是想道。
脚步缓缓的回到房间,她眼神清明的躺在床上,眼前一会儿浮现初见詹慈的脆弱,一会儿又浮现出她肩膀耸动时候的脆弱。
第二天,她佯装若无其事,等到深夜她又去了书房门口,又看见她正专注的看书,还是那本黑色烫金边的书籍。
暗暗留意,詹慈出门的时候,廖加敏进了书房。
黑色烫金边的书籍本就不多,相似厚度的大概也只有那一本了。
她抽出了那本书,放在桌上。
这是她闲暇买来的限量珍藏的设计名着,书封是法语,全书里面也是法语。
《论设计》的书名敞亮的摆在桌上,晦涩难懂的法语詹慈居然看得懂?
更奇怪的是,那么多书她为什么要拿这么书,她流泪的原因和这书也有关系?
廖加敏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把书放回原位,心里藏着疑惑,她知道詹慈深夜依旧会去看书,只能故作不知。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已经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不会再越轨!
自那时候,廖加敏便发现了詹慈是个有学识的人,这样优秀的人会甘愿做她的“保姆”,不得不让人好奇。
诸多的疑惑,在今天詹慈的坦白下终于解开。
廖加敏神色复杂的看着詹慈,她不知道,自己那副紧张不堪重负的样子有多么脆弱。
还是给她一次机会罢,毕竟是她相中的女孩,基本解释的机会还是要给的。
能告诉一下我原因吗?
廖加敏终于开了口。
詹慈听见她的话语,惊讶的抬头,似乎没想到廖太这样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还愿意听自己的解释。
目光猝不及防的和廖太对上,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把自己的伤疤暴露出来。
有人强暴我,我失手下将他弄成重伤!
詹慈说着说着,极为痛苦的陷入那段记忆,对她来说犹如噩梦,粉碎了她的前程,也带走了她对人生的无限期望,更是让她彻底对一个人心死。
那时候她即将作为交换生去常青藤,设计系专门给她办了饯行宴,她刚开始兴致并不高,因为和詹南生的争吵,她赌气去了。
如果我知道去的结果是我一生无法承受之重,我一定不去!
詹慈满脸泪水,痛苦不堪的呢喃,她人生的分叉路口就是在那天晚上。
廖加敏看着她身子像筛子一样颤抖,起床下身,慢慢的走过去,犹豫一会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詹慈置若未闻,她咬紧牙关,眼见都是那天的场景。
她赌气去了饯行宴,去了才知道这次饯行是系里的师兄主办,除了给她饯行,还另外有别人,自己的好友一个没来,原本就是为了散心,她没有多心的留了下来。
陌生的面孔,喧闹的环境,年轻又热闹,那些不快仿佛消失一样。
她高兴的在舞池里面放肆的跳舞,畅快淋漓的汗水湿透裙子,这时一个高大的身躯靠了过来,若有若无的贴近她,她挥洒着汗水,黑发湿透贴在脸上,狼狈的对上了一双戏谑的眼睛。
那双眼睛看着就很不舒服,没来由的她停了下来,远离了那个俊俏的男人。
她心有余悸的坐在沙发上,耳边朋友放肆的笑声让她渐渐安定下来。
她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手机,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没忍住打来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消息,他真的不在乎自己了!
赌气的放下手机,她想不通一向温柔的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变心,想到他那些伤人的话语,她的心微微钝痛,黯然神伤,失去他的恐慌包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