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在场修士将袁追雁的实力尽数看在了眼里。单凭那一手雷法化生之术,就没人是他的对手。
此外,袁追雁的来意他们也知道了。
山上修士不得干涉山下百姓,这是修士共同遵守的铁律。哪怕有些修士只是表面上遵守,但在明面上,他们还是会认的。
李长恭不仅触犯了这条铁律,甚至还沾上了人命。杀了他,在场没有一位修士会说袁追雁做错了。
但袁追雁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在做表面功夫,只为找个借口,不少修士还心存疑虑。毕竟,李长恭死之前还在胡乱攀咬。要是袁追雁再跟他们动起手来,那就不好了。
人心隔肚皮,万事要小心。
既然李长恭已死,那再捆着钟徐二人也就没了意义,袁追雁便放了他们。虽然就这么败在了袁追雁手上,可钟徐二人什么话也没有说。
眼下,事情已了,袁追雁对在场修士施礼道:“在下本无意来此地打扰众位,可没想到,最终却是这样的结局。对此,在下甚感抱歉,只求众位道友海涵。如今,在下心中有愧,便不多逗留,告辞了。”
“袁道友……”听了袁追雁这番话,贺羽筝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袁追雁却打断道:“贺道友,告辞。”
一听这话,贺羽筝便与那位秦姓道友一并对袁追雁郑重回礼。
于是,袁追雁就这样下了朝雾峰。
事已至此,在袁追雁的心中,总算有一个心结就此了却。
再说苏曲文,他没有跟袁追雁上朝雾峰,只是一个人在马车上等。
本来呢,他是不想再因为袁追雁而牵扯进什么纷争里去。毕竟,之前他与擎啸宗的恩怨还摆在那儿呢。
可袁追雁刚走了没多久,苏曲文就后悔了。一个人多不安全,说什么他也该跟着袁追雁呐。要是擎啸宗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怎么办?
他在马车上等了好久,袁追雁都没有下来。照理说,间隔了这么久,都够袁追雁走几个来回了。一想到擎啸宗,苏曲文就越来越不安。
万幸,袁追雁终于是下来了。
一见他,苏曲文急忙问道:“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啊?对了,朝雾峰上没出什么事儿吧?”
刚上了马车,就听苏曲文说了这话,袁追雁没好气地回道:“就你话多,山上能出什么事儿?行了,赶紧回去吧。”
苏曲文挑了挑眉头道:“哼,你骗不了我。朝雾峰上发生了什么,我只一眼就能从你脸上看出来。不信?可别忘了,我是吃什么饭的?”
一听这话,袁追雁闭上了眼睛,抱着胳膊把脑袋靠在木柱上道:“那你倒是说说看,山上发生什么事了?”
轻咳了一声,苏曲文正色道:“虽说你戴了一副面具,可刚才那一瞬,我在你的眼神中看到了愤怒,失落,以及遗憾。看来,这朝雾峰的确是一片荒山。你因自己没有听信我的话对自己感到愤怒,又对满眼荒凉的景象感到失落,也就留有遗憾了。怎么样?我说的对吧?”
袁追雁一动不动地回道:“嗯,说的不错,你的确有两把刷子。”
闻言,苏曲文得意地说道:“那可不,这卜算测运之术靠的就是眼力和阅历。无论是谁,只要我一出马,肯定是手到擒来,一点都不难。像对付你这种藏不住事儿的人,更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闭着眼睛,袁追雁又问道:“我在朝雾峰上遇见了几位道友,天星派的贺羽筝,你听说过吗?”
苏曲文应声道:“天星派我知道,那是个精通术数的修行门派。无论是阵法之道还是推演之术,都非常厉害。只不过,想要进天星派的大门,资质不够是不用想了。因此,天星派人丁单薄,在荆州修行门派里,排不到前五。这个贺羽筝,我就没听说了,不过,应该是天星派的弟子吧。哎呀,想当年,我也曾……”
听到这里,袁追雁抢先说道:“想进天星派修行,可无奈天资不够,没能进去。是吧?”
闻言,苏曲文叫道:“谁说我天资不够了?我的天资那可是要高出他们的要求好多。我是嫌天星派人少,不够热闹,这才没去。你也不想想,我可是一眼就看出了你的心事,这还能叫资质不够?”
听他说得闹腾,袁追雁出言讥讽道:“我都说遇见了几位道友,你觉得你刚才的分析还是对的吗?”
被他这话一激,苏曲文更加来劲了:“我还会说错?真是笑话。你刚才的眼神可骗不了我,我告诉你,我说过的话从来没错过。还记得你那支下下签吧?告诉你,你就等着吧,劫难将至,你逃不了了。除非你好好巴结我,要不然,你就等着有人给你收尸吧。”
听着苏曲文吹嘘,袁追雁靠坐在马车上,就这么沉默了半路。
突然,他又开口问苏曲文道:“你听说过天江教吗?”
闻言,苏曲文扬起下巴说道:“嗨,我当然听过了。我跟你说呀,这天江教可不得了啊。虽然,它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可它实力惊人,连豫州的天阙楼都不敢与之正面交锋。再者,它门徒众多,想必,家当也一定很雄厚。唉,依我看,这两个天,是早晚只能剩一个。”
袁追雁又说道:“你不是自诩精通卜算吗?那就帮我算算它。”
闻言,苏曲文仔细说道:“江之一字,虽表面平常,但左边的工却有顶天立地之象。真要说解释吧,其实有很多种,好的坏的都有,看你怎么想了。比如说,与天地争锋啊,顶天立地啊,这是好的。也有像被天地束缚,压制这样的坏话。从实物上说呢,江者,水也。其流长源远,不易断绝,这是好话。但是,它承载太多,泥沙具下,一旦绝堤,将是无比的灾难。随你怎么想了,反正,也是有好有坏。”
听了苏曲文这番话,袁追雁叹息道:“唉,看来我是糊涂了,居然真信了你的鬼话。在这儿说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没有,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