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云小舟上打了个盹儿,袁追雁直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啊,真舒服,有机会我也要弄一朵黄云,学学老酒鬼那腾云驾雾的本事。能像这么躺上一会儿,可真是谁都羡慕不来的,没白来这世上走一遭啊。”袁追雁舒展了一番筋骨说道。
袁追雁这一眯眼,不过是短短一刻钟的工夫,但天上一行,不比地上一路,现如今,他也不知自己飘到了哪里。
寻了个荒芜人烟的山头,袁追雁落下脚,往身前水流处走去。
抄水洗了一把脸,袁追雁顺着流向,一路走去。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一处小镇。这时,腹中一响,他也有些饿了,便决定先去吃饭。
还别说,这个小镇虽然人数不多,但旅宿酒楼却是一个都不少。
闻着那飘了老远的香气,袁追雁一步就跨进了酒楼。
“小二,我要一份酱香焖肉和什锦素盘配一碗饭。”袁追雁喊道。
小二笑道:“好嘞,这位客官您先坐着歇会儿,饭菜马上就来。”
坐下倒了杯水,袁追雁只喝了两口,小二便端来了他要的饭菜。
小二热情地说道:“客官,您请慢用。”
“小哥儿,我向你打听个事儿。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等酒楼的小二转身离开,袁追雁叫住他问道。
闻言,小二低头说道:“回客官的话,此处是荆州堰东之地,专为由西去往扬州的货商提供落脚地儿的。如果非要说这是什么地方,那倒也没个真名儿。不过,大伙都管这小镇叫堰台。”
“堰台?”袁追雁嘀咕了两声又笑着说道,“多谢小哥儿。”
也许是因为饿得厉害,袁追雁只用了三两下的工夫便将两大盘菜和一碗米饭都吃干净了。这会儿,他正吹着手里的热茶咂嘴呢。
肚子一吃饱,困意也就跟着来了,袁追雁点了点头便栽倒在桌上。
接着,方才还热情好客的酒楼小二手里拎着一柄砍刀,阴沉着脸向袁追雁走了过来。
刚走近袁追雁,酒楼小二便举起了砍刀,一刀向他的脖子砍去。
可砍刀一碰袁追雁脖子,只听“铛”的一声,酒楼小二被手上传来的力道震得连退了三步,细看之下,那柄砍刀已经缺了个口子了。
酒楼小二不禁嘀咕道:“真邪了门了,我怎么砍着他的面具了?这赔钱的买卖,废了我一把好刀。”
把手里的砍刀翻转过来,酒楼小二抬腿绕到了袁追雁的身后,对准他的心窝,又是狠狠地一戳。
然而,这一次,砍刀的刀尖抵在了袁追雁的衣服上,就像是戳上了一块铁板,酒楼小二是怎么扎都扎不进去。
心里叫了一声奇怪,酒楼小二抬手一瞧,这砍刀的刀尖已经弯了。
酒楼小二立马吓得大叫了起来:“掌柜的,掌柜的,你快来看。”
“你小子吵什么吵,别再嚷嚷了,真想让别人听见呐。”
话音一落,一位肚子撑得浑圆,戴着一大串金链子的中年胖子,从那酒楼的布帘处,慢悠悠地钻了出来。
“你小子怎么回事儿呀?遇见鬼魂儿了?”那胖子皱着眉说道。
酒楼小二指着袁追雁十分紧张地说道:“不是,掌柜的,你看他。”
酒楼掌柜的打眼一瞧,不犹笑道:“嚯,这小子的衣服不错嘛,面具也挺贵重的,比上次的那帮穷鬼强。咱这回可算没白开张啊。”
酒楼小二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掌柜的,你看他,我这刀。”
刚才,他惊吓过度,现在听着像是有些胡言乱语的。
酒楼掌柜的拿着身上的金链子,数落他道:“瞧瞧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就是碰上了一头肥羊嘛,至于激动成这样?他这一身也就值那几个钱,不如这个。你赶紧动手吧。”
眼见自己说不清楚,酒楼小二一边把手上的砍刀递给掌柜的,一边急切地说道:“不是,掌柜的,你看。”
闻言,酒楼掌柜的瞪着眼睛骂他道:“老子都养了你这么久了,现在还要我动手?那老子养了你这么久是干什么的?”
可酒楼掌柜的虽然在嘴上骂着,但他的右手还是接过了小二递来的砍刀,一脸兴奋地向袁追雁的脖子劈了过去。
与酒楼小二拿刀劈向袁追雁的结局一样,这胖掌柜也被震得大退。
还好有酒楼小二在身后撑着,胖掌柜这才没有惨烈地摔在地上。
胖掌柜好不容易站稳,横着砍刀惊惧道:“哎哟,真见鬼了这是。”
酒楼小二扶着他结巴着说道:“对,就,就是这个。”
看了袁追雁两眼,胖掌柜阴狠地说道:“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只要是栽到了你秦爷我的手里,那你就是个死人了。”
话音刚落,胖掌柜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柄匕首。“呛”的一声,他将匕首拔出皮鞘,慢步逼近了袁追雁。
“看你也算是个修行之士,能死在我手里的这把神兵上,也算是你的造化了。”扬起匕首,胖掌柜咬牙说道。
然而,就在胖掌柜要对袁追雁下手的时候,酒楼的大门突然被人打破,一下子碎成了好几块,飞了进来。
这突如其来巨响,吓得胖掌柜大叫了一声,连手上的匕首都丢了。
紧接着,一声大喝响起,酒楼内的桌椅也全都被一股气浪掀翻了。
“不相干的都给我滚。”
十几位面色铁青,披甲持械的巨汉一齐涌进了酒楼里。
胖掌柜二话不说便跪下求饶道:“饶命,各位好汉,别杀我。”
虽然他极力地想要磕下头来,但无奈肚子上的肥肉太厚,尝试了几次后,便气喘嘘嘘,满头大汗了。
“嗯?这人也是修士?杀了他,绝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话音刚落,其中一位手持狼牙棒的披甲巨汉便挥棒一扫,把这胖掌柜连同酒楼小二一并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二人只来得及惊叫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深深地陷进了墙壁,如同沾上蜘蛛网的小虫子,一动不动,眼见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