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紧的柳清禾怔了几秒，环在他后背的手也紧了紧，下巴搁在他肩上很轻地蹭了蹭。
声音严肃的说：“你跟着我喊一二三。”
顾准：“……？”
“1！”
柳清禾忍着笑催他，“一起喊呀，不然我没办法把你弄到轮椅上。”
顾准看了看她瘦弱的小身板，没怀疑这话，但跟着喊一二三这种……也未免太奇怪。
开不了尊口的顾准深吸了口气，松开抱着柳清禾的手，在她疑惑的注视下，说：“去叫护士帮忙。”
那哪行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正大光明抱抱的机会。
“护士都很忙的，而且以后每天我都要抱你下去上来，总不好一直叫护士帮忙——”
话还没说完，旁边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其他病人家属热情道：“我来帮你们吧。”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士。
顾准：“谢谢。”
家属对柳清禾露出一个类似心疼的眼神，道：“我看你年纪不大，这些天又一个人忙前忙后的照顾，有需要帮忙你直接喊我就行，我一定帮。”
人家都要帮忙了，柳清禾还能说不用你走开，我就是想占他便宜吗？
“……谢谢。”
顾准将柳清禾眼中一闪而过的郁闷看在眼里，黑曜石般的眼睛中露出一丝复杂神情。
柳清禾带着水杯和纸巾，推着顾准离开病房。
李玉芳没什么钱，选择的医院环境也不是很好，外面到处都飘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根本没有地方能够好好散散心。
顾准没什么表情的坐在轮椅上，“回去吧。”
确实没有地方能好好待一会，柳清禾只能推着顾准往病房走，“顾准，我们换个医院好不好？”
顾准没说话。
他现在没有自己的身份，用着的这个身份也仅仅是个身份，就连脑中的知识也半点无法动用。
哪里有钱去换什么医院。
每每想到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他就觉得自己其实在做一场梦，或者已经人格分裂，这所有一切都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东西。
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直到一缕很淡很淡的清香飘进鼻中，顾准才重新被拉回人间。
“我前些天不是跟你说我找了个兼职吗，今天又发了一笔工资，我现在有钱了，可以给你转院。”
什么兼职能在短短几天内连发两次工资？
顾准没把疑惑问出口，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喜欢我？”
还是这么直接呢。
更喜欢了。
柳清禾推着顾准来到窗户旁，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在他看过来时，笑着回答，“是啊，我喜欢你。”
长达半分钟的对视，顾准先挪开视线，“哦。”
“你不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不问。”
“要不你问问？”
顾准眼底泄出一丝丝笑，声音却依旧平静冷漠，“不问。”
柳清禾怎么会错过他情绪的变化，心情也跟着舒适了不少，故作伤心道：“那你不想问就算了，我就是想跟你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图什么呢？
顾准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还能得到这样一份真诚的感情，
但是她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