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一把自行车往路边一停,单脚撑着地,打字回复她的同时唇角还抑制不住地疯狂乱他妈上扬,满脑子的弹幕都飘荡着:死鬼~才一会儿没见就想人家啦?
【缺心眼眼子:在外面玩鸭~】
他停靠的地方是一家精品店,门口还摆放着两排货架,一边挂着各式各样的围巾、手套、帽子,另一边则挂着五颜六色的毛线。
几乎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突然流行,一个人折起了幸运星,紧接着全班人都开始折。
小卖部新进了有卡片的小零食之后,集卡就成了风靡校园的一种游戏。
一到冬天,班上有不少女生就开始上课偷偷织围巾,在下课或放学后等在走廊角落里,红着脸送给自己喜欢的男孩。
季少一没少收到这样的礼物,可是过往的每一次,送礼物的人都不是他喜欢的女孩。
如果他买一团毛线送给郎乔的话……
可能会被她拿来逗猫吧。
那场面,季少一光是想想都觉得扎心,心想要不我偷偷织一条送给她算了,为女朋友织围巾的男生……应该还是有的吧?
而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此时买一团毛线送给郎乔的话,很有可能被她搓成麻绳,将他捆到荒郊野外,然后杀人分尸!
大白天的说自己在外面玩鸭,这他妈像话吗?
郎乔深吸了一口气,用尽了人生前十八年的所有涵养,才没冲他吼一句:玩你妈,光速给爷爬回来!
季少一正在街边挑毛线,手机就又震了震,他随手一点屏幕,就看到了一条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回复。
【钢铁混凝子:你果然是gay。】
季少一:“……”在?为什么突然骂我?
他伸向毛线的手一顿,正打算回她一个问号,郎乔的消息就又来了。
【钢铁混凝子:如果你真的有什么特殊癖好和需求的话,大可以敞开来说,没必要勉强自己跟我玩恋爱游戏。】
【钢铁混凝子:如果是为了战队,那就更没必要委屈自己,即使你以朋友的身份邀请我加入,我也未必会拒绝。】
【钢铁混凝子:偏偏是现在这样,会让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季少一这下是彻底懵了。
【缺心眼眼子:谁要和你做朋友?】
郎乔:“???”
她想过这段话发出后,季少一会有的种种反应,或撒娇卖萌地求原谅,或嘤嘤哭泣着解释,就是没想到他渣人还能渣得这么理直气壮!
郎乔被他气得袖子一撸,就要拎着刀去大学城找他大战三百回合。结果她人还没走到厨房,季少一的后续消息就来了。
【缺心眼眼子:不是说好了要做我的新娘吗?】
【缺心眼眼子:不准反悔了。】
郎乔:“???”我他妈……
四十九米的大刀差点就收不回来了。
【钢铁混凝子:你都在外面玩鸭了,谁要做你的新娘?】
他是个脑瘫,她又不傻!
季少一:“……”神他妈的玩鸭,你们家连的是周震南家的网吗?
他家郎君在阅读理解上真的一直都很强,从未被超越!
搞清楚误会的源头之后,季少一哭笑不得地向她解释。
【缺心眼眼子:我只是在外面玩而已。】
而郎乔那一根筋的脑子很明显不会转弯,认定了一件事之后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有了他是gay的猜测和佐证之后,看啥都是gay。
【钢铁混凝子:不然呢?你还想把人带回家里玩?】
季少一:“……”神他妈的带回家里玩。
某些直女表面上叫声哥哥都脸红,背地里知识储备还挺丰富?
【缺心眼眼子:首先我现在真的只是在外面玩,其次这个鸭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鸭!它就是网络上流行的一种说话语气!】
【缺心眼眼子:在外面玩鸭=在外面玩呀,这样说话会显得我可爱亿点点,懂了吗?】
郎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反手就问了他一个格外致命的问题。
【钢铁混凝子:那在外面玩鸡呢?】
【缺心眼眼子:……那就真的离分手不远了。】
郎乔反手就给他分享了一连串的视频,并且皮笑肉不笑地打字追问他。
【钢铁混凝子:那你这是在玩什么?】
看到那些震惊体标题的一瞬间,季少一心里就猛地‘咯噔’了一声,再随便点开视频一看……
季少一彻底麻了,用变声器偷撩汉子被喜欢的人发现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这下他是彻底没了买毛线的心情了,快速回了她一句‘你听我解释’之后,蹬上自行车就往回赶。
身后还回荡着店员嘹亮的一声:“同学你还买不买?”
季少一:“……”后院都要起火了,买个毛线!
他既然说了要解释,那郎乔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她拉了张椅子四平八稳地往电梯口一坐,手里还拿着一把郎砚送给她的防狼专用大电锯。
满脑子都想着:今天你要不给爷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别想走出这个电梯门!
季少一一路八百里加急地赶回来,正琢磨着以哪种方式跪着会显得更真诚,猝不及防地就和郎乔打了个照面。
郎乔往椅背上一靠,二郎腿一翘,正百无聊赖地用电锯锯齿上闪着寒芒的尖尖剔指甲,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她手上动作一顿,缓缓扭过头道:“解释。”
对上她那变态杀人狂一般的眼神,季少一差点跪了。
解释就解释嘛,你他妈拎着把比你都大的大电锯是要吓唬谁啊?
还敢用电锯剔指甲,万一把手指给削掉了怎么办?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三两步走到郎乔面前,双手抓住椅子的扶手,咬着牙猛地一发力,就连人带椅子一块儿端走了……
端走了……
走了……
当双腿猝不及防地离地,晃晃悠悠地荡在空中时,郎乔整个人都懵了。
懵完之后她又惊又怒,却又不敢乱动,生怕他突然失去平衡把自己给摔了,只能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他道:“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电梯口人多眼杂,不适合说话。”季少一一路从电梯口把她端进了老旧的楼梯口,对这昏暗的光线和幽闭的环境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