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我给我爸妈问个好啊。”
在马德里的机场，胡来正在和宋嘉佳告别。
“放心吧，都带到！”
宋嘉佳回答的很干脆。
“再帮我给教练问个好……”
宋嘉佳拒绝的也很干脆：“那不行！你自己问去！”
“靠，要你何用！滚吧！”
“欸好嘞！”
宋嘉佳麻熘地和胡来告别了。
他要乘坐直飞锦城的飞机，把胡来世纪转身的用球给带回去，这个足球上面有马德里海盗全队球员的签名。它的最终归宿是胡来的足球博物馆。
那里面有一个专门的展厅，暂定名叫“经典回顾”。里面就全都是这样的比赛用球。
每个球代表着一场比赛，这些比赛都是胡来有过突出表现，或者纪念意义的。
每个足球的的后面，都会设计一块多媒体屏幕，上面会循环播放这个球所代表的经典时刻的视频画面。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放个二维码，参观的游客们通过扫描二维码，在自己的手机上播放对应视频，这样不会打扰别人。
虽然胡来的每一个帽子戏法进球都会保留下来，但也不是所有帽子戏法的进球都能出现在展厅里。
像这种虽然不是帽子戏法，却比帽子戏法更重要的进球，必定会在展厅中占据非常显眼的位置。
甚至会单独占据一个展示柜。
就像是媒体们所说的那样，这个球是真正的艺术品，理应被放在展览馆里供人瞻仰。
那么谢兰就将之付诸现实。
宋嘉佳回中国，胡来可不是专门来送别他的，而是本来也就要来机场，纯属顺路。
打完马德里德比之后，联赛暂停，国家队比赛日到来。
这次中国队在豪尔赫·迪隆的率领下，从中国国内飞到欧洲来进行拉练式集训，所以他可以不用像之前那样，比赛一结束就赶紧从比赛场地直接去机场，再坐飞机回国参加国家队比赛。
他甚至还在俱乐部多呆了一天，在体能教练迭戈·莫拉来斯的带领下进行了恢复性训练。
然后再出发去塞尔维亚与国家队汇合。
两场热身赛，中国队先打塞尔维亚，再去苏黎世和瑞士国家队交手。
这两支球队在欧洲足坛都属于那种中坚力量，并非顶级强队，却也绝对不弱。
选择他们做热身对手，既能让中国队见识见识欧洲的平均水平，也不至于因为对手实力太强，而被打得太惨，影响到信心。
※※※
“走，小敏，云龙，逛街去。”
郭俊夫和刘砚两个人敲开高瑞敏和谭云龙的房门之后招呼道。
“去哪儿逛啊？”高瑞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两人和给他们开门的谭云龙一起走进去，发现高瑞敏还赤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玩手机呢。
“随便逛呗。咱们来这儿也三天了，光训练了，市里面长啥样都不知道呢。”郭俊夫说道。“反正今天下午没训练。”
刘砚则说：“我打算给家里人带点塞尔维亚的特产回去。”
“塞尔维亚这地方能有啥特产？”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高瑞敏还是从床上起身。
“我查了，好像主要是手工工艺品，很适合买回去送礼。”刘砚说。
高瑞敏调侃道：“搞不好你到时候翻过来一看：madea。”
接着他问谭云龙：“你去吗？”
“去呗。反正也没事儿。”谭云龙回答的很干脆。
“那行吧，跟着出去逛逛。”
四个人结伴出门，在酒店大堂里遇到了国家队的领队洪仁杰。
“干嘛去啊？”洪仁杰问他们。
“去逛逛，洪指导。”四个人齐声回答。
“行，早点回来啊。”洪仁杰也没有多问，摆摆手。
四个人告别了洪仁杰，走出门，回头还能瞥见他依然站在大堂里。
※※※
四个身穿中国队运动制服的人行走在了贝尔格来德的街头，他们打量着这座充满异域风情的城市。
郭俊夫还频频掏出手机拍照。
拍这里商店的招牌，拍那些红瓦尖顶的房子，拍布置了鲜花的曲折小巷。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能勾起他的兴趣。
刘砚则盯着那些商店橱窗，看里面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谭云龙和高瑞敏陪着他们逛街，同时聊着闲天儿。
“诶你们说，老洪在大堂里转悠，是在等胡来吗？”
“要不然还能有谁？谁值得老洪亲自去大门口候着啊？”
“胡来刚刚进了那么屌的一个球，老洪去亲自迎接也正常……”
“不对，就算没这个进球，老洪也会亲自去迎接的。你们都忘了当初咱们在国奥队，冉领队不也是专门跑出来迎接他的吗？”
郭俊夫这话一下子把大家都拉回到六年前，那会儿他们还在国奥队踢球。
“唉，那会儿是真想不到，胡来的成就竟然有这么高……”高瑞敏叹了口气。
他是胡来初来国奥队后，第一个主动上去向胡来示好的老队员。
当时他这举动还被有些队友抱怨，说是向新人低头。
如今想来，给胡来低头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现在中国球员，有谁能在胡来面前不低头的？
“要不怎么说冉领队是领队呢，人家当时就能主动出来迎接胡来，肯定是觉得胡来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这眼光杠杠的。”
四个人正这么先聊着呢，就听见有人在他们身后高呼：
“A！A！
他们四个人回头循声望去，就看见两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正指着他们。
确切来说，是指着他们的后背。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下，他们穿着中国队的制服出来，运动外套的后面就绣着硕大的“中国”的英文单词：
所以这两个小孩子是在通过这个知道了他们都是中国人？
来之前，四个人就都或多或少听说过关于塞尔维亚人对中国人抱有好感的传闻。
现在看见塞尔维亚的小孩子看见“A”之后如此激动，似乎证明了传闻的正确性。
“嗨，你们好。”郭俊夫尝试着用英语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在叫我们吗？”
两个小孩子没有回答他们，而是彼此对视一眼。接着他们俩突然做出了胡来的标志性庆祝动作。
他们原地跳起来，转体一百八十度，再双手挥下。
落地之后还大喊一声：
“hUUUUU！
！”
※※※
郭俊夫一行四个人目送两个塞尔维亚的小孩子兴高采烈的离开。
在此之前，他们刚刚满足了两个小孩子的合影要求。
“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是我们的粉丝……”
看着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背影，谭云龙喃喃道。
“这不废话吗？”高瑞敏调侃道，“用膝盖都能想到，他们是胡来的粉丝啊。”
中国队抵达贝尔格来德也已经三天了，在这三天时间里，球队每天都进行了训练。
而每次训练的时候，训练场外都会聚集不少塞尔维亚球迷。
最开始大家都还以为这些人是中国队的球迷——虽然这很不可思议，可是随着中国队在国际比赛中的发挥出色，并且有越来越多的留洋球员，说不定在欧洲真就有球迷了呢？
《剑来》
就像西班牙、德国、意大利、巴西、阿根廷这些世界级强队在中国也拥有数量庞大的拥趸一样。
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自己是一厢情愿。
那些塞尔维亚人并非中国队的球迷，他们只是……胡来的球迷而已。
他们来看中国队比赛，也只是想看看胡来的国家队是什么样子的。
把两个孩子的背影拍下来的郭俊夫放下手机说道：“明年世界杯后，我要出国踢球。”
另外三个人都扭头看向他。
“今年我本来其实是有机会的，不过这马上就是世界杯了，我不敢冒险。等明年踢完世界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继续留在国内了。”郭俊夫对他们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明年？明年你二十九岁了啊，老郭。二十九岁还怎么出国？”高瑞敏忍不住皱眉。“今年要你的球队明年说不定可就不要你了……”
“那也得出国，踢欧洲的二流联赛，也比留在国内强。”郭俊夫态度很坚决。“下届世界杯欢哥年龄大了，我得顶上来，可如果我继续留在国内，只怕连参加世界杯的资格都没了。”
闻言另外三个人都沉默了。
在他们四个人当中，原本郭俊夫的前途未来是最被看好的。
那个时候张清欢还在“渣男”人设中苦苦挣扎，所有人都已经放弃了这位曾经的中国足球头号天才。
在这样的情况下，从国少队、国青队、国奥队一路走来都是球队组织核心的郭俊夫，自然被寄予厚望，被视作张清欢之后中国国家队的中场核心。
但他没能他挑起这个大梁。
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张清欢浪子回头，另外一方面也和郭俊夫自身成长缓慢，没能达到大家的预期有很大关系。
下届本土世界杯时，2000年出生的张清欢已三十四岁。
年少轻狂走过一段弯路的他恐怕很难在这个岁数还能保证良好的竞技状态，继续成为中国国家队的中场核心。
到时候谁能来接替张清欢？
现在来看是郭俊夫。
可郭俊夫却有自己的担忧——以如今中国足球大环境持续改善，人才不断涌现的趋势，谁知道五年后中国足球又会冒出什么生勐的年轻人来呢？
如果自己不努力，谁说他就一定可以接张清欢的班？
到时候别说接班张清欢了，搞不好他连参加世界杯的资格都没有。
为了不错过在自己家门口举办的世界杯，郭俊夫必须做出改变。
哪怕二十九岁再出国为时已晚，他也要亡羊补牢。
听了郭俊夫的话，又联想到自己的处境，大家突然一下子就都没有继续逛街的兴致了。
“回去吧。”刘砚率先说。“胡来也差不多该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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