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永安候回府之后,急奔了候夫人的院子,一整夜未出。
而杨氏在被掌掴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句话也没有,就只是安静的坐在椅榻前喝茶,但,不难看出,她双颊红肿,五指掌狠明显的脸上,早已铁青阵阵。
“墨殇雪那个贱人,不过就是低贱商贾的杂种,竟然有这般大的胆子,公然顶撞母亲不说,还怂恿候夫人对你施刑!”
李颜岑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些,便恨的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的道:“等着瞧,我早晚有一日,让她十倍百倍的偿还回来。”
杨月瑶轻缓的将刚刚饮过的茶盏放在案几上,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皮,看了她一眼后,垂下了唇角,没有发出一言。
“二妹妹,你不能这般的说三妹妹的,这也太没有规矩了!”李颜依微微蹙起了眉头,虽然她对刚刚的一切也是极为的恼恨,觉得一定要让墨殇雪受到应有的教训才行,可现在,外表之下,她必须仍旧保持着一副端庄的模样。
闻言,李颜岑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大姐是怕了她吗?”她转头,瞧向杨氏的方向:“母亲,在她来之前,您不是找人调查过她吗?说她只是个商贾之人,不懂什么高门贵族的礼教,可是今日我怎么看她举止,说话都是那般的滴水不漏,甚至就连那我们自由学起的仪态,在她的身上,都好像是早已轻车熟路了一般。一点没有那种商贾之人唯唯诺诺的模样。”
杨氏今日在墨殇雪这里吃了亏,还将还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名声,在北凉众位贵眷的面前毁于一旦,心中已然愤怒至极,可当着自己的女儿,她不能发作,只能掩下这份恨意。
她看着刚刚说话的二女儿,这个女儿虽说长得没有大女儿的姿色绝丽,但是脑子,却要被大女儿聪慧的多,于是她抬眸,瞧了李颜岑一眼,问道:“岑儿,你心中可有什么主意吗?”
李颜岑看着自己母亲的面容,有些心疼,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后,计上心头,幽幽的开口,道:“母亲,依着女儿的意思,这墨殇雪来时,您给她院子里安排的人,也该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处了,得让墨殇雪知道,知道,咱们侯府的规矩,究竟是谁说的算!”
杨月瑶顿了顿,将李颜岑的话在心中转了转,但只是片刻,她便微笑起来:“岑儿说的在理,也是时候用用那些人了,不然,留着她们在那个院子里吃白饭,可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李颜岑见自己的话被母亲听了进去,便更有些洋洋自得,道:“现在虽然她有太后这个靠山,可毕竟太后在宫中,也不会每日管着哪家府宅中的事。若是现在,有一件事,让她彻底的惹怒了父亲,依照父亲那个引火就燃的性子,她怕是在府中,也待不了几日了。只要她离开,那这府中,不久还是咱们的天下吗?”
杨月瑶心中想着李颜岑的话,虽说这个女儿并没有把话说的透彻,但之女莫若母,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女儿的意思。
转眼间,她便笑容满面:“要我说,还是岑儿你聪明,这一点,你大姐可是要同你好好学学。”她的笑意极深,带着不见底的诡谲:“不过,你这个主意倒是极好的,接下来,就要看时机了。”
李颜依白了李颜岑一眼,从小比起聪慧,讨母亲欢心,她就比李颜岑略差一些,如今,听着母亲当着自己的面,又再次夸赞妹妹,她心中也是一百个不服气,可是无奈,她如今也只能依从。
听到了母亲的夸赞,李颜岑立即有些喜笑颜开,急忙来到了杨月瑶的身旁,席地而坐,将自己的头,靠在了杨月瑶的膝头处,一副女儿向母亲撒娇的模样:“母亲,我听说前些时日父亲将公中的珠钗可是给了您不少,不知有没有那一对蝶舞天下的簪子呢?”
杨月瑶浅浅一笑,女儿乖巧,她自然什么东西都愿意付出,随即就吩咐一旁的侍女,将那一对蝶舞天下的簪子取了出来,交到了李颜岑的手中:“喏,给你的,就是赏你献计有功的。”
说着,她看了一眼,站在屋中,有些嫉妒神色的李颜依。
“想要得到想要的,就要先学着如何应对这后宅中的事,知道了吗?”
李颜依很是不服气,但也无奈,只能颔额:“是,母亲,女儿知道了。”
在李颜岑的心里,这位大姐除了有些姿色外,什么都比不上她,对于李颜依的性子,她也是极为的不喜,于是她在手中将那两支簪子故意在盒子中拿起到眼前,晃了晃。
暗自撇了一眼李颜依,果然瞧到李颜依那一副恨不得当即就将簪子抢下来的模样,因为这对簪子,不止李颜岑喜欢,更是李颜依的心头好,她曾几何时,一直努力的想让母亲将自己送给她,却一直没有得到同意。
没想到今日,单单凭李颜岑的几句话,就哄得母亲原本愤怒的心情瞬间转为眉开眼笑,还将簪子给了她,这让李颜依心中越发的升起了对李颜岑的恨意。
但是,她们两人都没有猜到杨月瑶的心思;
对于聪慧的李颜岑她是喜欢的,但李颜岑太过于聪明,日后要是都满了她的意,怕是有朝一日,她羽翼渐丰,就不会人挺差遣了。
所以杨月瑶现在需要的,只是李颜岑的脑子,而且无论日后出什么事,她都可以推到李颜岑的身上,而不必让李颜依的双手染上那厚重的血腥之气。
没过多久,李颜岑便来了困意,杨月瑶命人将李颜岑送回了屋子,让她早些休息。
看着李颜岑走出院子的背影,李颜依愤恨的道:“母亲,您怎么对岑儿比对我都好,那簪子我同你讨了好久,您都不曾答应给我,怎么就因为她的几句话,您就给了她呢?”
说着,口中竟有了抱怨之意,可当她迎上杨月瑶的神情时,骤然间一顿,即刻换了一种口气,道:“母亲,我是怕...怕在这样下去,岑儿会不知轻重,而且胆子越来越大,到时候怕给母亲惹来祸事!”
杨月瑶摇了摇头,起身来到了李颜依的身旁,将其揽在了自己的怀中:“傻丫头,我就是要岑儿如此,因为只有如此,才能更好的辅佐于你,成为你日后登上那凤位的谋士之人,也只有这样,才能衬托出你的大度,贤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