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城,明日就要启程返回京师了,所以叶开今晚给了王聪儿一个独处的机会,两人就在原哈密王宫中找了一个小小的偏房,叶大皇帝在练剑,王聪儿则跑进跑出的在准备他拿手的焖面条、蒸菜等南阳美食。
练了一套剑法,王聪儿的饭食也做的差不多了,看着一位统治小两百万人口的大圣娘娘如同农妇一般打扮来来回回的给自己做菜,这份成就感还真是特别的爽。
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子边,喝了一口王聪儿酿造的醪糟酒,吃了几口菜,叶开满意的点了点头,“朕给你送来的数千和族僧兵都安排好了吗?”
所谓的和族僧兵就是被叶大皇帝从日本赶走的本愿寺和信仰一向宗等朴素大同思想的日本佛教徒,与其让他们在日本捣乱,还不如送到河中给王聪儿,这些家伙可以说得上就是日本白莲教,正好跟王聪儿他们是一路的。
“安排好了!没想到这小小的东瀛,竟然也跟中原一样,有这么多白莲教徒!”
王聪儿从没把这一票日本和尚当成佛教徒看,双方了解了一下对方经义之后,王聪儿直接把他们也当成了白莲教徒。
所谓白莲教,其实就是大框架,只要搞底层民众互助,带着原始大同思想的都可以被归于这个框架内。
“不过。。。!”王聪儿吃了一筷子面条,突然咬着筷子噗呲一下笑出了声,“不过这些家伙也太穷了点吧,那些上层和尚还好点,下面来的的教徒,那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吃顿米饭能吃的泪流满脸,好多人一边吃饭一边哭,真不知道原来在东瀛他们吃的什么?
咱们中原的教徒还中要养着几个月即别人帮工,他们倒好,一听说养帮工要给人吃饱,说什么都不干!”
听到王聪儿这么说,叶开也不禁莞尔一笑,“东瀛确实是穷了些,就连武士吃饱都不易,就别说他们了,不过这些人你要用好了,绝对是有奇效的,要论如何压榨下面的月即别人,如何心狠手辣,中原的教徒是不如他们的,以后有什么宗教纠纷,多让这些人出手!”
本愿寺这些和尚是来干什么的?就是来干这个的,叶开的用意是在白莲教徒和河中本地人中制造一个中间阶层,这个阶层与白莲教徒有共同的信仰,有足够搞教派斗争的经验,更兼心狠手辣。
有了他们,处于高层的白莲教徒就有了灵活的转圜余地,下面的天方教徒闹事,那就让这个阶层的人上,民怨太大就处理几个人缓和下气氛。
这实际上就是一群背锅侠,但也有叶开希望引进新鲜血液来完善白莲教教义的意图,他毕竟不是宗教人士,改的这个白莲新教更像是个国家机器,在军事战斗力上远胜对手,但宗教方面还是赶不上天方教。
而本愿寺那些秃驴这方面可比叶大皇帝这个二把刀,还有王聪儿这把白莲教当成江湖混的人好得多,叶大皇帝希望他们能补上白莲新教这个不足,本愿寺大谷家也应承了下来。
“妾身知道了,其中几位本愿寺的法师对于教义更有颇多研究,臣妾正准备向他们讨教呢!”王聪儿乖巧的点了点头,那模样就像是个听话的猫咪。
“那好,你说你知道,朕给你说的河中该如何统治你背给我听听,这可是朕特意抽调大学士府的饱学之士为你量身制定的!”
这些天叶开可没闲着,那是狠狠的给王聪儿补了好多课,最关键的就是关于如何统治河中的。
“咳咳!”王聪儿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把双手被在背后,就跟一个在准备在老师面前背诵课文的学生一样。
“欲治理河中,首在解决宗教问题,不妨一手软一手硬,软的方面,当允许河中人继续信仰他们的天方教,但信教者必须要缴纳贡献税。
而若要免税,那就必须是汉人才可以,此汉人不论种族信仰,但必须要着汉服、说汉话、过汉家节日、学汉家礼仪、祭拜汉家先贤,而后参加儒学考试,合格者再入军中为兵将或者官府中为吏,三年后方可颁给证书赐汉家姓氏,此后无论是何长相,皆视为汉家子弟。
此种汉家子弟,只要忠于大明皇帝,那就有信仰的自由,任何人不得干涉,但比起信仰我教的汉家子弟,其又有区别。
首先汉家身份不可继承,只承认本人,其次在经商、进学、做官、服役方面比起真正汉人都没有任何优先权,想要本人及后人拥有这些优先权,那就必须改变信仰!”
叶开点了点头,王聪儿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叶开这么做,就是要把河中的水彻底搅浑。
原本的河中实际上是存在着三个阶层的,最上面的汗王和埃米尔实际上是突厥化、天方教化的蒙古人后裔,下面的就是各种混血的家伙,他们其实才是这个地方的土着,在这两个阶层外,还有掌握了天方教教义,比如纳格什底般耶教团这样的宗教中上层。
河中三汗国在没有外部威胁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各个突厥、天方教化的蒙古人后裔在内斗,或者他们和想要建立****教团间的斗争。
而如今,纳格什底般耶教团注定是要被叶大皇帝所缓慢消灭的,在消灭它的同时,叶开为河中设立了新的阶级模式,最上面的是从东边前来的白莲教徒,中间是从东瀛或者本地投靠的二鬼子,最下面是下层群众。
而在本地二鬼子之中,又有信仰白莲教和天方教两个阶级,在下层群众中,又有通过汉人考试的准汉人和更低级的普通人两个阶层,而且在具体的操作中,王聪儿的白莲教政府还会刻意制造矛盾。
因为河中人中特别是月即别人,实际上是个混血种族,很多混了蒙古人或者祖先是黑头突厥者是黄皮肤黑发头的,长相类似中国人,还有一部分则是完全的雅利安波斯长相。
那这就简单了,只要让一般长相类似汉人得到优待,完全一副波斯人长相的,则处于处处被歧视的境遇,自然而然就能在河中人之间制造出相当大的矛盾,进而分裂他们,到时候不用大明出手,他们自己之间就得掐起来。
叶大皇帝现在算是把带嘤那套挑拨离间、制造矛盾的手法玩熟了,总共就几百千把万的河中人被他分成了五六个阶层,中间还夹杂着四五层鄙视链,光是自己人间的内部歧视,就够这些河中人斗的了。
而且更毒的是,这个阶层还没有锁死,怎么往上爬的道路都指给你了,就看你拼不拼,而那些能拼一把通过汉人考核的,无一不是河中人中的佼佼者,把这部分人收了进来,剩下的万马齐喑,什么事也干不成。
这其实就是我大清在中原干的套路,笼络民间豪杰之士为我所用,余着浑浑噩噩没人带头也就无所成也。
可别小看这个套路,这是非常好用的,大清后来玩崩了,那是因为全国的利益被西方殖民者切走了一大块,满清朝廷为了保证自己利益不受损或者少受损,而选择了拿走分给汉人豪杰之士的那一块,从而导致了汉人基层士大夫的极大反弹,要是没有西方殖民者的话,满清的国祚起码还能撑个几十年。
而这一切,归根结底就是在建立一个特权阶级圈子,这特权圈子是个十分奇特又牢固的圈子,没进这个圈子的,必然会鄙视外面的人,哪怕他们是一样的长相,说这一样的语言。
而特权圈子内部的人呢,他们又十分善于抱团以维护整个圈子的利益,哪怕内部会有斗争,但绝对是斗而不破。
等到白莲教这些个政策一实施,河中三汗国的聪明人就会自然而然往穿汉服、学汉话、做汉家学问这个方向前进。
而一旦成为了汉人,就算上了车了,到了这个阶层,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所谓对真主的忠诚又能有几分作用?
当年西域河中万里佛国,天方教一来,除了李圣天家族和黄头回鹘,没见几人誓死反抗来着,所以大明朝廷廷议过了,这个政策应该是可行的。
。。。。
法兰西,巴黎,巴黎圣母院,堪称极度豪华的加冕仪式正在进行,这绝对是欧洲历史上永恒的经典一幕,小贵族家出身的波拿巴.拿破仑用短短十年时间,从一个陆军炮兵少校起步,竟然最后成为了欧洲文化中心,两大强国之一法兰西帝国的皇帝。
而在这场加冕之前,法国历代加冕都是在兰斯大教堂举行,也仅仅是由兰斯大主教为国王举行傅油祝圣之礼,也就是给国王象征性的抹一点橄榄油。
但拿破仑不同,他强行把教皇庇护七世给弄到了巴黎,加冕仪式的地方也从兰斯大教堂变成了巴黎圣母院,这突破传统的搞法,就是拿破仑为了抹去人们对于波旁王朝的记忆,以及加强拿破仑家族的神圣性特意安排的。
而在典礼开始之前,有人提议是不是按照大革命的传统,在马尔斯校场举行,这样民众可以参加典礼,可以歌唱、欢呼,就像是以前庆祝联盟节一样。
而这样一个正常的提议,瞬间就像是踩着了这位帝国皇帝的尾巴一样,突然暴怒的拿破仑破口大骂。
“在闯入马尔斯校场的两三万名卖鱼妇或者其他此类人中,我看不到巴黎人民,更不要说法国人民了,那些人,只是大城市中傲慢而腐化的平民。”
看到皇帝突然的怒火,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因为他们知道了,皇帝在消灭破旁王朝印记的时候,同样想要把他这个帝国乃至权力来源,同大革命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切割。
拿破仑想要表达的是,他建立的这个法兰西帝国,不是传承自波旁王朝,但同样也不会是完全继承自法兰西大革命,虽然在事实上的确是如此。
果然,在进行傅油祝圣之礼之前,拿破仑皇帝就已经穿着绛红色黄袍,头戴金质罗马式月桂叶金冠,手持权杖和正义之手到场了,这很不寻常,因为按照礼仪,这些可是要等到傅油祝圣之礼后才能穿的。
短暂的沉默过后,惊讶无比的圣职人员穿着白色长袍,赶紧把这位皇帝陛下引领到了圣台,早就等候多时的教皇庇护七世,也赶紧为拿破仑进行了傅油祝圣之礼。
仪式到了这里,宗教的部分结束了,剩下的就是世俗部分,即由教皇庇护七世为皇帝进行加冕仪式,将真正的皇冠戴到皇帝的头上。
但谁也没想到,也许是假装没想到,拿破仑并未单膝下跪等着教皇来加冕,而是径直走上前去从庇护七世手中夺过了皇冠,在举过自己头顶后,放到身边侍从捧着的托盘中,然后把一顶小一些的皇后之冠举过了皇后约瑟芬的头顶,随后同样放到了准备好的托盘中。
什么拿破仑为自己加冕,自己把皇冠戴到头上,那都是无影的事,真实的情况是拿破仑将皇冠象征性举过头顶之后,就放了起来,皇帝波拿巴和皇后约瑟芬,从始至终都戴着他们早已戴好的皇冠。
加冕完成,拿破仑皇帝满脸得意踌躇满志,教皇庇护七世尴尬的坐在圣座上,两手只能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除了这个他还能干什么呢?教皇又怎么?教皇有几个师?
“世界在我手中,我亦只能做一个加冕的华盛顿!”君临天下的皇帝说出了他的千古名言。
随后再次对着众人誓言要维护共和国领土的完整,尊重并使人尊重教务专约和宗教仪式自由,权利平等,政治自由和公民自由,国有财产的出售的不可撤销,只依法征税,维护荣誉军团,只为法兰西人民的利益、幸福和荣耀而统治。
“真乃一代雄主!此人手段高超,野心勃勃,日后或许是我大明之劲敌也!”
已经了解一些西方游戏规则的曹振镛,忍不住在叶茂和叶明阳耳边说道,至于阮玉琬,他已经和拿破仑的妹妹们站到一起去了,估计雅克.路易.大卫的传世名画《拿破仑一世加冕大典》将会出现几个东方面孔了!
对比起曹振镛的震撼,叶茂和叶明阳都露出了惊讶但并不凝重的神色,为人稍微轻佻一些的叶茂甚至偏过头看着曹振镛。
“尚书大人,波拿巴皇帝再是一代雄主,安能与我兄复兴大帝相比?大明也不是法兰西这种国家可比,我大明只需要人人恪尽职守、团结一心,世界当非在波拿巴皇帝手中,而在吾兄复兴大帝手中!”
“殿下说的是!不管是法兰西还是波拿巴皇帝,都没有与陛下和大明帝国作对的本钱!除非欧罗巴洲成为一个整体!”
“法兰西人的至荣至尊的皇帝加冕即位了!皇帝万岁!
”这边的人在窃窃私语,那边的法兰西人已经激动的开始高呼万岁了,特别是手里拿着查理曼大帝权杖的查尔斯.弗朗索瓦.勒布伦与拿着正义之手的让.雅克.雷吉斯.德.冈巴塞雷斯。
他两是拿破仑.波拿巴的三个领事之二,属于心腹中的心腹,欢呼声尤其之大。
在各省有产者、行政官员、军官以及贵族的欢呼声中,阮玉琬穿着大明皇后礼服在两个大明宫廷侍女的陪同下,向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一世献上了来自万里之外大明帝国的礼物,全套的大明皇帝衮服。
这代表的意义可不小,自古中国讲究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这套衮服代表着波拿巴.拿破仑皇帝,是大明承认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外国皇帝。
几千年来,中国以外称皇称帝着不计其数,但从未有皇帝能得到过中国这样的中央皇朝正式承认,当然阮玉琬只送上了整套衮服而没有冠冕,要是有了冠冕,那就是中国皇帝了。
拿破仑当然知道这个分量,就算他不知道,也肯定会有别人解释给他,所以拿皇帝还是很给面子的,他亲手接过全套衮服也同样高举过头顶。
“大明复兴皇帝陛下,是我这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愿法兰西和大明的友谊永远传下去,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