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呆呆地看着凤浮沉。
她不明白有人真的会对或者没有留恋，就算是她这样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都不敢说看透了生死，反而比以往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
偏偏凤浮沉拒绝了她。
“丫头，你先冷静冷静，咱们师徒谈谈。”
凤卿点了点头。
她是用了几天的时间才提起勇气来面对凤浮沉，她心里清楚，或许这一面就是真的是最后一面。
她是感性的，特别是对于亲近的人，绝对是硬不起一点心肠。
好在凤卿在感性过后，总能快速收拾自己的情绪。
她和凤浮沉这一次见面，也不应该停留在这些悲戚的眼泪中。
至少，她必须让他师父放心。
让他师父的付出变成最有价值的事情！
凤卿抹了一把脸，深呼吸了两次，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若是忽略她一双微微红肿的眼睛，便与出入此地没什么两样了。
凤浮沉招呼凤卿随意在地上坐下，招手就有一只兔子跳到他怀里，任由他揉捏。
“有些事，老头子需要从头给你交代一遍。这些话，说来话长.......”凤浮沉想了想，还是决定从头开始说：“约莫百年前，也就是你父亲降生那一年。我察觉到了自己的寿命极限，又不堪被困在千年寿命之内，便决定尝试突破灵帝。你去过昊天塔，约莫知晓和谓灵帝了？”
“是，师父。灵尊之上，神尊之下为灵帝。”
“不错。”凤浮沉点了点头，态度是稍有的温和和舒缓：“世人皆言灵尊为人族灵修巅峰，实则并非如此。真正人族巅峰，是为灵帝。灵帝之境，肉身不再受限，故而又被称为半神之境。而灵帝巅峰便可凝聚神格，那才是真正脱离肉体凡胎，位列神尊。”
原来，神格竟然是灵帝之上才可以凝聚的。
难怪女娲神尊最后一丝神力想要帮她凝聚神格却失败了，估计是因为她的境界还是太低，消耗了太多神力吧。
凤卿想了想，或许她当时是灵尊实力，凝聚神格成功的几率估计就会大大上升！而灵王境到灵帝巅峰，实在是差太远了。
凤卿一边思想有些发散，一边继续听着凤浮沉的话。
“当年我试图强行突破灵帝之境，却遇天罚，差点殒命。在那一次突破中，我并非毫无收获。当年的强突，让我知晓这千年之劫突破的机缘并非在我身上。而是在你父亲身上。”
“所以师父您才亲自为父亲取名，并让他继承谷主之位？”
凤玠、凤岐、凤瑜、凤瑾、凤玦五人是亲兄弟，而他们五人的父亲，也就是凤卿的祖父，便是药王谷的上一任谷主。
按照传承方式，继任谷主之位的本应该是凤玠。可凤浮沉亲自开口，谷内自然唯他誓从。
“我当年误以为机缘是你父亲，那解决千年之劫困境的也定然是你父亲。这件事你父亲应该也能感受到，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严苛要求自己，努力灵修，就为了达成我的期待。”说到这凤岐叹了口气：“可惜的是，你父亲的天赋即使胜过我，却连灵尊之境都无法突破。”
“是灵气稀薄的原因？”
“正是。就算是药王谷内的灵气，也无法承受突破另一名灵尊的灵力消耗。”而灵气远比药王谷更加稀薄的天龙大陆，甚至连灵王境突破者都寥寥无几：“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你父亲降生时我看到的机缘，竟然只是短暂一瞬出现，而后数十年竟然从未再出现过。”
“直到十九年前，我才再次看到。”凤浮沉想起当年的事情，眼神也有些幽怨了起来：“这一次，我看的更清楚，那机缘在谷外。于是我让你父亲出谷历练。”
“再后来，你与女娲石一同出现。”凤浮沉转头，看着凤卿露出了一抹有些畅意的笑：“我才知道，老头子我百年前看到的机缘，竟然是你。你父亲身上那一缕时有时无的机缘本就不是他，而是来自于你。”
凤卿突然有些心疼自己的父亲。
承受了那么多的希望，并且严苛要求自己，到头来，一切都是误会。
不过就是为了生出女儿的，工具人？
“女娲石之所以排名十大神器之末，正是因为其认主缺陷无可避免。一旦认主，女娲石便只认定一人，而主人身亡，女娲石便会随之消散。”凤浮沉扫了一眼凤卿的左手手腕：“所以虽然女娲石被雪城暂时拿走，你也不用多慌，那东西只能是你的。”
“恩，我知道。”凤卿也早就隐约猜到了这一点。
“不过，老头子我还是好奇的很，你究竟是如何得到的女娲石？”
凤卿觉得这时候了，告诉凤浮沉也无妨。
“在昊天塔中，我见过玄武神尊，他让我看到了我的过去。师父，这女娲石是与我相伴而生的。”
凤浮沉愣了愣，显然他也没想到竟然似这般，然后又恍然。
也应该是这般啊。
机缘可不就是天道选中，任何惊奇的事情不都是可能发生的嘛。
“没想到你竟然连玄武神尊都见到了。”凤浮沉更满意了：“那看来我赌的果然没错。”
虽然他无法看到千年之劫被解除的那一天，可凤卿这番话就已经足以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也是唯一一条能走下去的路。
知道这些，他也可以真正放心了。
“哈哈.......水墨寒那老小子，与我争了一千年，注定是要输给我一千年！他想着培养他们鲛人族的后代以破千年之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碧海神珠放在神宫里万万年，又是颗能储存灵力的物件，就这么给自家娃娃搞一出寻宝的游戏好继承下来。水墨寒那老小子定然是想要在羽化前将灵尊之力注入，以助那孩子突破。他那一根筋的脑子也不想想，他一辈子都搞不定，难不成他死后，那些个灵力还能突破灵帝不成？”
凤浮沉越说越骄傲。
“还是老头子我技高一筹，哈哈哈......估计那老小子瞧见你这丫头，都能当场放弃那些个没希望的想法。哈哈哈哈，这就叫人不与天斗！谁让老头子我有那能力窥视天道呢！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