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煦看到南宫琉璃惊讶，南宫琉璃看到凤煦同样吃惊。
“你不是在药王谷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原本是在药王谷的，不过出了些意外。这些事说来话长。”凤煦一笔带过，仔细看了看南宫琉璃打扮得跟乞儿一样，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块完整的，脸上更是摸了黑灰，皱了皱眉：“你不在学院，跑这里做什么？”
凤煦见南宫琉璃的身子抖了抖，立刻动作飞快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裹在南宫琉璃身上。
南宫琉璃却不接受凤煦的好意，一闪身躲开。
“我在哪儿不用你管。衣服我也不需要，你权当今日没见过我。”
说着南宫琉璃作势就要走。
巷子口正好响起一阵整齐轻巧的脚步声，南宫琉璃脸色一变，凤煦动作却更快，将南宫琉璃的腰一搂，直接往后带，两人直接躲进了小巷的阴影处。
“是城奴，不想被发现就安分点。”
见南宫琉璃还要挣扎，凤煦便一把将其嘴巴捂住，死死压在墙上，不让她动弹。
南宫琉璃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凤煦，也竟然反常地安分了下来。
凤煦的身量似凤昭，在男子里面算是极高的了。这几年凤煦身量虽然不抽条了，身材却隐隐壮硕了些，肩宽腰窄，很有些成年男人的气场。
凤煦身上的味道，是暖暖的阳光的味道。
在这寒冷的冬日，又是最北方的雪城里，莫名就有一股想让人靠近的魔力。
不知道为什么，南宫琉璃只觉得整个人都莫名发烫了起来，胸口也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而凤煦则觉得平日里耀武扬威、霸道蛮横的师姐南宫琉璃，在自己的怀里，就那么小小的一个，竟然不敢直视南宫琉璃的眼睛，偏开了头。
凤煦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了，才松开南宫流沙的嘴，耳根不知何时也染上了红色。
“师姐.......方才是从紧急，才出手得罪，你不要.......”
南宫琉璃一把推开凤煦后，狠狠洗了两口冰冷的空气将浑身的燥热压了压，才道：“你知道我是你师姐还敢对我动手动脚，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
南宫琉璃狠狠瞪着凤煦的右手。
方才她的唇分明碰到了他的手心！
真是，气死人了！
凤煦见南宫琉璃真的发了狠，赶紧将自己的右手背到身后去，免得真的被当场剁了。
“南宫，这里真的很危险。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但是你今日必须听我的，先跟我走。雪城的城奴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一波灵魄之境带队的巡城，如今快到一个时辰了，若是再不走，我们两个都要把命留在这了。”
南宫琉璃握紧了拳头，看了小巷之外两眼，才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的。”
凤煦和南宫琉璃一路躲避着，回到了凤煦暂时的落脚点。
这是一处废弃的客栈二楼。
凤煦进入房间后，透过窗户往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异样才松了口气。
南宫琉璃则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毫不客气地喝了起来。
他们两人都是灵仙之境，身体并不能如同灵王境那般不惧炎寒，不食五谷。南宫琉璃为了潜入雪城，是吃了不少苦的，如今能看到凤煦也让她难得地松懈了片刻。
“你要不要先洗把脸，换身衣服？”
凤煦虽然做的是臭汗淋漓的打铁活计，可他自小就是一个爱干净的孩子，见南宫琉璃一身的脏污，凤煦虽不至于露出嫌弃的表情，却也觉得没有必要这般。
南宫琉璃摇了摇头。
“不用，我一会儿就走。现在雪城内处处禁严，我这样可以省了很多事。”
凤煦也缓缓坐了下来，只递过去一张干净的素帕让南宫琉璃擦脸。
南宫琉璃愣了下，也没有拒绝，接过来就用。
“你还是不想说你为何来雪城吗？如果有需要，或许我能帮你。”凤煦不笨，也看出来南宫琉璃的神态有些不对劲。
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汹涌的情绪。
“你帮不了我。”南宫琉璃一直以来总是在脸上挂着的吊儿郎当，甚至有些蔑视他人的笑容不见了，一双圆形的眼睛中深褐色的瞳仁仿若最明亮的琉璃：“你在这，怕是不知道，我们南明已经灭国了吧？”
凤煦果然震惊了：“南明？怎么会？我来雪城之前，不是南明与南凌的对战中，还取得了上风吗？这才多长时间？”
他和白老是提前离开的药王谷，白老还带着他到处走了一圈，美其名曰带他长世面。所以从他离开药王谷，到今日这段时间，基本上是属于对外界情况全然不知的状态。
“你果然不知道。”南宫琉璃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南明上百万百姓，如今彻底成为了无国之人，而我南宫家在这一场战争中，更是死伤过半。这一切都拜雪城所赐。”
说到最后一句，南宫琉璃几乎是碾着牙齿吐出来的声音。
虽然不明白其中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南宫琉璃话语中透露出来的癫狂和恨意就已经足以让凤煦毛骨悚然。
“你想报仇！”
南宫琉璃是什么人，凤煦绝对可以拍着胸脯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她是一个骄傲到了骨子里，有仇报仇，有恩必还的性子。虽然南宫琉璃从未将家族国家放在口中，可凤煦明白南宫琉璃心里时非常在意南宫家，并且以身为南宫家之人而骄傲的。
这样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国被灭了，家族更是受了重创，怎么可能完全坐视不理。
“我在得知南明出事之后，第一时间就赶往了战场。可惜，我一向自傲的实力，在上万、甚至十万、百万人的战争中并不能做到力挽狂澜。凤煦，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之前为何要那般自持天赋过人而荒废吗？”
南宫琉璃咬着唇，整个人都在颤抖。
才擦干净的脸蛋，在这时候更是显得几乎苍白得透明。
凤煦何曾见到过南宫琉璃这般。
此时的南宫琉璃，恍若是一只迷了路的小狼，虽强撑着身为狼的尊严，其实脆弱无比。
凤煦身体的本能比自己的脑子更快，直接伸出手抓住了南宫琉璃在桌上隐隐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