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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明离抱着沈留胭,看向哭的快要晕过去的木维维,眼神里满是戾气,一点儿都不像平时那般温润如玉。

“大师兄,这又是什么话本上的句子,听着觉得好有感觉。”沈留胭开玩笑。

“你这样子为了小徒弟,图了什么?”明离发现了,面对沈留胭,他永远都只有无奈这一个情绪。

“图我家微微的盛世美颜。”沈留胭开玩笑。

说这个话的时候,她全身上下都在疯狂渗血,她却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一样,继续说:“图以后他们能够感谢我。”

“你这口是心非的家伙。”

明离带着沈留胭来到了她的房间里。

“妙音,来趟清夕峰,小十一出事了。”明离给李妙音传音,“这件事情不要声张出去,要是被别人知道就遭了。”

“是。”那边李妙音回答的很快,没有多久就过来了。

看到沈留胭像个血人,李妙音当场就愣住了。

“小十一,你怎么…………”

“微微渡劫,小十一把整个清夕峰封锁了,要不是她灵力全无,没办法维持结界运转,我恐怕还不能发现她这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没有灵力却生生抗下了几道天雷,你快看看。”明离解释。

“天呐,小十一,你是要心疼死师姐么?你怎么这么傻?没有灵力被天雷劈,你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不是?”李妙音一边给沈留胭止血一边哭,“快,快吃药。”

沈留胭乖乖吃药。

“师姐,我没事。”沈留胭抬起手试图给李妙音擦眼泪。

“这还叫没事?你经脉差不多断光了,要是没有早早发现,你怕是就废了,你真的是…………”李妙音恨铁不成钢。

“这不是没有废掉么?能治疗好就行。过些天还有宗门大比呢,我倒时候一定能好起来。”沈留胭还在笑。

“师尊…………”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几个身形狼狈的少年,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容貌上称的男女。

“师伯,师伯,师尊怎么样了?”祁杳脸被泥染黑了,但是能够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焦急。

“瑶瑶…………”沈留胭淡声说:“本尊没事…………”

“你师尊全身上下全部的经脉都断了,得缝个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缝合起来。”李妙音听见沈留胭这么说,毫不犹豫地乱说一通。

沈留胭:“…………师姐…………”

祁杳愣了愣,连带着几个徒弟都愣了,他们显然已经把李妙音的话当真了。

祁杳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想要碰一碰沈留胭,但是真的怕这一碰就把沈留胭碰碎了。

他要哭出来了。

虞炎堕和东方樾已经哭了,木维维满脸泪痕,伤痕累累都不在乎了,就差抱着沈留胭痛哭流涕了。

“师尊…………师尊你不要死…………”祁杳一下子就崩溃了:“我以后不气你了好不好…………”

沈留胭瞪了李妙音一眼。

李妙音和明离都傻眼了。

“那个…………”李妙音试图解释。

“师尊…………呜呜呜…………都是我不好…………”木维维哭的好大声。

东方樾和虞炎堕两个人隐忍着没有哭出声音,但是眼泪止不住地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叫人没办法忽视。

祁杳想要抱一抱沈留胭,又怕真的碰疼了沈留胭,他连忙拿出自己怀里的所有丹药,全部堆在沈留胭面前,语无伦次地说道:“吃…………师尊,你吃药,会好起来的…………”

沈留胭:“…………本尊还没死呢,你们要不要把眼泪留在本尊真的死了再流?”

“师尊…………呜呜呜…………”

沈留胭一说完这话,他们几个哭的更厉害了。

“师尊你不要死啊…………”

明离:“…………”

“小十一的几个徒弟,还挺真性情的…………”李妙音摸了摸鼻子,有一种把孩子们吓到了的愧疚感。

沈留胭无语地咳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们几个,给本尊闭嘴。”

“…………”他们几个瞬间收住了哭声,看着沈留胭的时候,只敢抽抽搭搭地哭,不敢放声大哭。

沈留胭想笑,但是时机不对,她要是真的笑出来了,那么他们几个估计得好久不理她。

“你们听本尊说…………”沈留胭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并不影响这声音的好听,她说:“本尊只是小伤,没有那么师伯说的那么严重。”

李妙音:“对,没那么严重,但是也得缝上那么二十来天吧,毕竟经脉是真的断了。”

木维维:“…………”

东方樾:“…………”

虞炎堕:“…………”

祁杳:“哇…………”

明离:“妙音,填什么乱?”

沈留胭:“…………”

要哭了怎么办,根本压制不住那种。

“经脉断了,但是没有那么严重。”沈留胭无语:“休养几日就好了,本尊的防御不是摆设,等到修为缓的差不多了,身体的自愈功能也会重新运转,只是这几天疼一些罢了。”

“真的么?”祁杳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真是看的沈留胭受宠若惊。

“真的真的,不骗瑶瑶。”

“您要是骗我们…………”祁杳继续问。

“其实还是有点儿疼的,不过也就那么一点儿。”沈留胭立马改口。

祁杳:“…………唉…………算了…………没指望师尊你说实话。”

沈留胭:“说好了要彼此信任呢?”

东方樾:“师尊什么时候给过我们信任你的机会?”

沈留胭:“…………”

虞炎堕:“师尊你忘了你曾经骗我们自己受伤实则真的受伤的事情了?”

沈留胭:“!!!”这都记得?

木维维:“呜呜呜…………”

“大师兄,坚强。”东方樾拍拍木维维的肩膀,粘了一手血,然后愣住了。

“维维,你要不要先治疗一下?”一直没有开口的一对年轻男女扶住木维维。

“父君,母亲。”木维维这才哽咽着看向了他的父母。

“你师尊有伤在身,你们留在这里也没办法帮忙,不如先退出去叫她好好治病,等着情况好一些了来看也不迟。”

木维维曾经说的“我父君是妖界至尊星耀妖龙,母亲是海螣蛇里的贵族品种妖颜万花蛇,我生来就有龙鳞龙骨,是一条拥有尊贵血统的蛇”的话,今天他们是真的见到了。

木维维先一步他的父君成了龙,气息都不一样了,在血统高贵的海螣蛇部族之中,木维维成功渡劫,从今以后就是食物链顶端的尊贵妖怪了。

木维维想一想也是,他身上疼得厉害,刚刚因为担心沈留胭所以一时间也忘了这些事情,现在被重新提起,他只觉得哪里都疼。

“清夕尊上,久闻大名,感谢你帮吾儿度过天劫,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木里拱手给沈留胭作揖。

沈留胭动不了,只好说:“有什么事情,事后咱们再说,本尊觉得身上这血得好好止一下。”

木里:“…………”

“你现在知道疼了?让你再逞强,你要是叫二师兄他们知道了,有你好受的。”李妙音边给沈留胭处理伤口边抱怨。

沈留胭:“你可别说,二师兄会把我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揭开。”

“师尊,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们过来看你。”

“我能留下来么?我想照顾师尊。”祁杳拉住沈留胭的衣角不肯走。

“瑶瑶,你回去,这里有你两个师伯就够了,回去休息。”沈留胭劝导。

“可是…………”祁杳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沈留胭被染成红色的白衣服,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只好跟着东方樾和虞炎堕离开。

他们刚一走,沈留胭的表情就由淡定转为疼痛。

“师姐你轻点儿,嘶…………”沈留胭后背有个好大的烧伤,李妙音想要把沈留胭翻个身,但是沈留胭的后背和床单粘在了一起,伤口不停渗出黑色的血,还在不断加深伤口恶化。

“叫你逞强。”李妙音瞪了沈留胭一眼,说道:“我给你把衣服剪开,大师兄你回避一下吧?”

明离担心极了,但是想到沈留胭要脱衣服,他也不能继续待在里面,只好点点头,出去了。

李妙音拿出剪刀,一点一点把床单和沈留胭的后背衣服分开,然后再从中间剪开衣服,露出了沈留胭沾染血污伤痕累累的后背。

“嘶…………”沈留胭没有出声,李妙音却忍不住了。

斑驳的伤口布满整个后背,黑色的血液之下,是外翻的皮肉,有些地方已经溃烂不堪了,最中间流血的地方甚至还有细小的电流在闪烁,单薄的后背上几乎没有一处能够看出原本光洁白皙的样子,李妙音心疼地直掉眼泪。

“小十一,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啊,你这样是要心疼死师姐么?”李妙音一边给沈留胭清理黑血一边说:“这些溃烂的伤口,一会儿都要给你挖掉,不然会一直溃烂下去的。”

“嗯。”沈留胭额头上冒冷汗,但是她很是从容,“多谢师姐。”

“你这样子,唉…………”李妙音想说你要是疼就叫出来,但是看沈留胭那副样子,哪里像是会这么说的人?

“你这样子,唉…………”李妙音想说你要是疼就叫出来,但是看沈留胭那副样子,哪里像是会这么说的人?

沈留胭:“啊,好疼…………”

象征性地叫两声,好叫李妙音有在救治病人的体验感。

李妙音:“…………不要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

沈留胭:“啊,太疼了…………”

李妙音毫不留情地下刀。

沈留胭:“疼疼疼疼疼…………”

李妙音快乐了。

…………

距离宗门大比还有几天,这几天沈留胭就在床上躺着养伤,没几天就又生龙活虎了。

毕竟是个有着超高修为的大能,沈留胭没有灵力的情况下也不至于就那么死了,当然,沈留胭故意的除外。

灵力渐渐恢复正常,沈留胭的事情也渐渐提上日程,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天天都在和各个宗门长老掌门商讨怎么把事情办好。

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活动,但是沈留胭从来都没有兴趣去关注这些,现在推脱不掉,很多事情就要重新开始,所以在面对这些老头子老太太的争吵时,沈留胭伸出手,拍了一把桌子,这才在他们渐渐消弭的声音中说:“这是商量的地方,不是吵架的地方,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别叫人为难才是。”

谁都不敢反抗沈留胭。

毕竟这可是他们之中实力最强的那一个,当然,脾气也不怎么好。

那可是能和传说中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的司渊魔尊传绯闻谈恋爱的人才,那可是能把司渊魔尊搂在怀里喊宝贝儿的人…………

“怎么不说了?”沈留胭后背靠在椅背上,从容淡定地看着他们:“刚刚不是话很多么?”

“…………”谁特么还敢说?你那架势不就是谁要多说一句就要砍了谁么?

沈留胭看着他们的反应,随即淡淡地说道:“刚刚已经说过了,二十四桥和天剑宗,不在邀请范围之内,你们有意见?”

“清夕尊上,再怎么说这二十四桥和天剑宗都是我们修真界的大宗门,你这不邀请他们,于理不合啊!”一个宗门长老不满意地说。

“二十四桥的郑楚蓝,天剑宗宗主闻潮苑,两个人蓄意杀害闻潮苑的独子闻恒,嫁祸给魔界至尊司渊尊上,并且偷走司渊魔尊的金丹意图收为己用,这些证据本尊之前已经昭告天下了,你们怎么如此?本尊没有拒绝仙督阁,就已经算是额外开恩了,你们这是打算忘了司渊的死?”沈留胭的气息有些危险,透露着丝丝缕缕的警告意味,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这…………”

一时间,有些人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沈留胭。

沈留胭继续说:“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司渊是本尊的恋人,本尊当然不会叫他受了委屈,如今真相大白,你们是觉得本尊度量惊人,还是蠢钝如猪?司渊死了,本尊可还没死呢。你们如今是什么意思?现在可不是一百多年前了,还搞什么正邪不两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