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户,一阵风吹进来。
暴雨前的闷热稍稍散开了一些,夜色还是很深。
这两个僧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贾琮觉得自己中招,多少跟那个被污染的符箓有关。
赦大老爷第二天也不去忙了,这事现在是头等大事。
叫人去查京城的神婆,这个很好查。一般神婆去的多是官宦人家,其中有一家,近日便跟一僧一道有关,那便是南安太妃家。
这个南安太妃就是未来战败被抓,结果却让贾府的探春和亲的人家。
贾琮对那边不熟悉,便还是从自己内部调查起。
首先,政二老爷的赵姨娘以前跟马道婆有过联系,但是大老爷一家又没得罪她,她没道理怨恨到大房这里来。除了她之外,能知道大房众人甚至凤姐的生辰八字,还跟大房有瓜葛且处的不好的人,那就只有王夫人了。
贾琮杀了马道婆,当然知道厌胜之术最重要的是生辰八字。
从这一点上说,怀疑王夫人,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王夫人有这个动力吗?
贾琮想了想,她有!若不是赦大老爷一家雄起,现在荣国府的当家人还是贾政,王夫人就是荣国府的正牌管家夫人。不管是社会地位,还是经济利益,她都要这个动机。
她有这个能力吗?
有,不说她的陪嫁周瑞家的女婿冷子兴是个三教九流什么关系复杂的古董商,便说她出身的王家那也是金陵世族。且王子腾靠着贾家的关系,已经爬到了京营的大总管一职,那是位高权重,能够直接决定龙椅谁来做的人。
有动机,有能力,就一定会做吗?
不会,贾琮晚间又去了一趟老太天的房间,直接给老太太下了一针,结果一切都明了了。真正恨大房一家恨的要死的是贾府着最高领导。
贾琮次日就把调查结果告诉赦大老爷了,至于他怎么伤心怎么处理贾琮一概不管。
他得先找到那一僧一道,因此直接带了人直接去水月庵寻那智通尼姑。
结果找到水月庵时,只见蒲团跟前一摊血,人却不见了。
贾琮恍然,必是昨儿救了邢夫人破了她的道行,这尼姑跑了。真要找个深山老林猫起来,上哪找去?
不见人了,干脆直接支会了顺天府衙门。
在水月庵的屋子,发现了许多稻草人布娃娃,上面或是扎着针,或是钉着钉子。与那马道婆的大宅非常相像,贾琮一瞬间甚至觉得两边是不是师出同门。
厌胜之术!
这玩意最是犯忌讳。这里面牵扯的人家就多了。其中就有邢夫人的,也有忠顺王爷家里一个小妾的。
官府找智通师太,但赦大老爷不能就这么罢休了。
这其中有贾母的手笔在呢。
老太太是长辈,还是超品国公夫人,他们惹不得,难道老太太就没在意的人吗?
赦大老爷最是孝顺了,听说贾母想念家里人,立刻亲自上门请了保龄侯的人前来。保龄侯史鼐到了后一听是这么糟心的事情,立刻脸色就黑了。
保龄侯是尚书令史公的孙子,贾母的亲侄子。贾母糊里糊涂的做下这样的事情,已经够让史家觉得丢人的了,结果没想到的是荣国府的赦大老爷也是个不着调的,这种家丑他还真就外扬了。
他反正是不能理解赦大老爷这种孝顺套路的!
贾母也不能理解,因此两人全都被大老爷的骚操作给弄的吃了屎一样难受。
他们难受,赦大老爷就跟着难受,他一难受就自责,就要孝顺贾母。然后把政二老爷叫了过来,当着贾母和保龄候的面开始训斥,总之就是让母亲大人这个年纪还为他操心是不孝顺,对大哥的财产和地位又觊觎之心是不恭顺。
政二老爷被说的脸红耳赤,差点当场背过气去。贾母心疼的哎呀哎呀的叫唤。总之大老爷很要的演示了一遍什么叫老纨绔,老混账,老不着调。
贾琮心下好笑,这贾府的人没有一个正正经经的。怪不得神瑛侍者下凡要选这样的人家,还有那补天石也奇葩,做一块通灵宝玉来体验人生。
他没空管这个,贾母找人办事,总得有人手,这个人手不是他人是隔壁宁府的大管家赖大的弟弟赖升。
要说宁国府人也是脑子进水了,荣国府的已经在前面把路蹚出来了,拿下大管家赖大,府库的缺口一下子就补足了。结果他们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还趁着荣国府自绝于四王八公勋贵的时候,跟勋贵子弟走的更近了。
赦大老爷那个智商也猜不出他们要干什么,只好由着他们去了。贾琮却不会,他可是知道贾家的败落引子是从宁府开始的。
宁国府除了门口的狮子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于是贾琮为了自己干净就把宁国府门口的狮子举着进去了。
宁国府的下人看到一个小孩玩泥巴一样随手举着石狮子,早就吓的没了影子,那贾蓉虽然也害怕,但是多少有些血缘关系,还敢搭话。
“琮叔,你到底要干嘛?咱们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
“真的能商量?”
“能,琮叔,你放下石狮子,我看你这样拿着也挺累的。”
“我不觉得累,就当拿了一个沉淀的面团子罢了……”说着贾琮把石狮子从左手交到了右手。
贾蓉看他熟练的换手都没敢打扰。
远处天香楼上的贾珍暗暗着急,跺了一下脚。
贾琮喊道:“珍大哥,既然在家何不出来一序。莫非是不欢迎弟弟吗?”
贾珍立刻回到:“怎么会,珍大哥不是忙吗?”边说边下了楼跑过来。边跑边看他手里颠来颠去的石狮子,嘴角抽抽的跟得了羊癫疯一样。
“珍大哥,我家出的事,珍大哥知不知情呢?”
“什么事,琮哥儿可以详细说说吗?”
贾琮似笑非笑,嗖的一下把石狮子扔开,哐当一声砸碎了一个花盆。花盆中一株十八君子的芍药正在盛开,跟着也被砸的稀烂。
贾珍心疼的要吐血!那十八君子乃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一株之上有十八中不同颜色的花朵争相斗艳,为的便是贿赂下大明宫的内相,给贾蓉挪挪位置。
如今那荣国府的贾琏都在龙禁尉坐上小头目了,自家儿子还傻乎乎的做预备役,不再给些前换个地方,也有点说不过去了。主要是丢面,和他来往的勋贵经常吐槽这一点。
贾琮道:“珍大哥看来很心疼啊!”
贾珍道:“确实很心疼。”
贾琮道:“那我就舒服多了。”
贾珍道:“琮哥儿什么意思,特地来消遣我的吗?”
还有几分血性,可惜用错了地方。贾琮啪的一巴掌抡在他的脸上,把他一掌打倒在地,然后跟着过去踏上了一脚,道:“赖升做了什么你这个宁国府的主子当真不知道?”
贾蓉连忙过来又拉又劝,去不了贾琮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一个任由自己老婆被爹爬灰,却去勾搭自己婶子的人,自己为什么要给他们好脸色。
啪的一下!
贾蓉也跟着飞了出去。
“说吧,为什么要留着赖升,为什么看着他害我们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