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不是老年痴呆。
这话要是有人敢在贾琮面前说起，他一定会笑死。
但是这会儿他笑不出来。
桐木架构起来的宽敞的类似家庙的房间内，一个独特的阵法在运转着。小火鸦看不懂，系统也看不懂，来的张老神仙也没看明白。
所有人都能肯定的是，老皇帝丢失的那一魂与这个阵法有关。
老皇帝原来真的不是老年痴呆，他是被人弄的丢了一魂，是缺心眼啊！
这可真尴尬了，老皇帝虽然退休了，但也曾经是真龙之身啊！不能人在皇位上就说他是老天爷的儿子，退休后就说不认了吧！昊天上帝也没有这么玩人的，退休老干部连这点待遇都不给么！那以后谁还给你昊天上帝卖命？
而且这样的皇帝还有个屁的神圣合法，还屁的皇权神授。
神授的恐怕是那个位子，谁做上去谁就是天子。这怎么能成呢？张老神仙有些尴尬，他跟着过来查这个干什么。老老实实在皇帝什么保驾护航不好吗？非要瞎掺和，看看出事了吧！
贾琮似笑非笑，天子到底是天下万民的民心所向才能做天子，还是老天爷认定了你做天子，这块事情上牛鼻子屁股一直做的可不就是歪的吗！
让你个老牛鼻子否定昊天上帝，整出一个玉皇大帝出来。
可不是吗？
从古至今，咱们汉人信奉的老天爷就一个名字——昊天上帝，就这帮老牛鼻子，生生造出来一个玉皇大帝，还伐山破庙，毁了不少正儿八经的祭祀。
这个玉皇大帝是最最最荒唐的大画家大书法家宋徽宗搞出来的。
自从他搞出这么个玩意之后，大宋朝就费拉不堪，再也没有武德充沛过了。
老牛鼻子这会儿还想着解释呢？可皇上没给他解释时间，怎么退休后的皇上，你们玉皇大帝就保佑了，不认证了吗？
真是要了亲命了！
张老神仙怎么知道上面太微天庭在搞什么鬼，天界的人失去联系已经很久了。否则他也不会任由气运金龙野蛮生长！要知道不是所有的皇朝都能长出气运金龙来的，这需要机缘，民心民意，这东西操作得当甚至能让普通人白日飞升。当然古往今来记载中大多数都是操作不当的国师，基本上不但搞乱了王朝，自己也没有飞升，兵解了倒是有不少。
“陛下，上皇在此界不过是一个法身，历劫结束后，他的真灵要飞升仙界，享受长生不灭待遇的。这一次被伤，不过是在应劫，我们当用尽全力帮助他来应劫。”
太上皇也真是悲剧，想要飞升仙界位列仙班，还得在下面历劫。
贾琮心道，合着太虚幻境的皇帝位子，是给你们上面的人来历劫用的啊！
合着做皇上对神仙们来说是发配边疆的意思啊！
看来老皇帝原来在天上的地位也不高，所以被发配到边疆艰苦地区做领导了。贾琮寻思着，按照老皇帝的治理效果，恐怕飞升上去也不会有好位子给他。
“父皇已经在玄真观入了道，修了法，怎么还要历劫？”
“入道是应劫，修法是应劫，只要劫运尚未过去，一切变化都是应劫。”
天子又不是真的要找出理由来，他就是借机敲打敲打老神仙，省的他以为自己好骗。
贾琮道：“陛下，此处气机混乱，天地人三才不安其位，五行错乱相克，极易招来邪祟。还请陛下随老神仙离远一些。”
天子听到这里，哪里肯长待，立刻带着张道长直接退到了大门口。
他真气运转，头顶祭起太虚镜。镜子此刻垂下数道玄黄之瑞气，这是系统将贾琮身上的功德之力引入了太虚镜。如此一来，在与人斗法之时，万法不侵，诸邪辟易，先就立于不败之地。
太虚镜蕴含了一道法术——水晶照影之法，乃是警幻仙子比较擅长的追踪侦查之法门，此刻被系统完全炼化之后，也用了出来。
镜子扫描过整个房间，在半空中投影出一段视频。
影像有些模糊，却可以看出正是北静王水溶当初施法的时的情形，包括拿到六戊潜行隧道，以及六欲天魔附身白檀木神像后的变化。
当然还有那个桃金娘，域外天魔落入后，一道不起眼的真灵落入的场景。
这个不是他发现的，而是系统特地指出来的。
那个真灵看不真切，模模糊糊的，但能发现是在六欲天魔和气运金龙后出现的。而具太上皇身边的人讲，他也是那个时候变成痴呆的。
有人说过，当所有可能的指向都走不通后，那个最不可能，最匪夷所思的可能就是真相了。
“这么说上皇的一魂在北静王手中了？”
“陛下，臣只能猜测与其有关，至于是不是在北静王手中，是否是北静王策划，恕臣无能，不能得出结论。”
贾琮多正直啊，绝对干不出直接逼反天字第一号功勋之家，西北军团大boss的事情的。
这事情别说是他，就是京城中最混不吝，最愚蠢的赦大老爷都干不出来。
北静王怕他的军队没走到京城就散场子跑路，贾琮还怕他的军队来到这里后烧杀抢掠，最后搞坏半个天下，引狼入室，让北方草原上的蒙兀人南下。
草原上的蒙兀人和中原可是世仇，太祖爷好不容易赶跑了他们，又带着大军追杀。最后分封最能打的北静王府镇守西垂彻底看住最多能打的蒙兀人，不让他们和西边的人联合起来，不让他们得到西域各个小国的先进生产技术。
要是北静王拿下，扯开了这个口子，蒙兀人几十万控弦之兵马南下，那贾琮还玩个鬼的工业革命啊！先砸锅卖铁支援朝廷抗战吧。抽调的资金估计一下子就把资本主义萌芽全都掐灭了，以后也别说什么工厂了，怕是出了大盐商能活下来，其他的都得半破产。
没办法生产扩大化或者工业发展的早期，这个阶层太脆弱了，一不小就团灭。
天子也傻眼了。
这个讲究孝道的时代，他要是敢不顾太上皇生死乱来，怕是第一个要把他赶下台的就是皇室自己的成员。别看平时那些人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一旦联合起来，要废黜他，给了外部野心家借口，一场天下大乱后，他还能不能坐稳位子得两说。
“这么说咱们得先找到北静王？”
……
北静王水溶正在叹气。
想不到啊想不到，害得太上皇老年痴呆，让京城勋贵群龙无首，任人宰割的最大的幕后黑手是自己！
这简直就是一个大笑话！
北静王府是天字第一号大忠臣，北静王水溶更是太上皇的天字第一号爪牙。
可是他这个爪牙没抓到敌人，反而把主人给弄的受伤了。
他看着一副死了老子娘模样的甄士隐，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真是丢他老妹。他问：“先生，事已至此，我该如何去做呢？”
“王爷何不上书朝廷去西北戍边就封！”
这个王八蛋要害我！这是水溶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北静王那么大的功劳，那么大的势力，没有因为功高震主遭到猜忌，一方面是太祖皇帝心胸宽广，另一方面也是北静王会做人，从来不去就封。
现在甄家的王八蛋想要他就封，那就是要他直接跟朝廷卯上劲。
他要是去了封国，朝廷能放心吗？朝廷不放心肯定要增加大军布防。
朝廷增兵，他水溶敢放心吗？他也得地方朝廷。
不行，甄家的人不可信，他的主意看似可行，实则全是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