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卿尘脸上看不出什么，语气也很克制，“嗯。”
他看着她。
女孩的长发被风拂乱，毛茸茸的有点可爱。
靳卿尘勾了勾唇，伸出一只手，要将她耳畔的乱发抚平。
盛夏飞快地往家门口瞥了一眼。
……心虚。
靳卿尘顺着她的目光瞧去，盛家一片温暖明亮的光。
她好像并不愿意在这里被他亲密地对待。
伸出去的手，在半路转了个弯，最终只是搭在了副驾驶的靠背上，离她的面颊几公分的距离。
“走吧。”
盛夏觉得他情绪突然变得不太对，“你不高兴？”
靳卿尘啧了一声，“走不走？”
盛夏一条腿迈下车，又转过身子，“我走了？”
“嗯。”
“我真走了？”
“嗯。”
盛夏还想说什么，靳卿尘已经把她提溜下车，探过身子来关了车门。
盛夏：“……”
她无语一阵，只得往门口走。
靳卿尘熄了车里的灯，抽出一支烟来咬在唇上，略一偏头。
咔哒一声。
火苗乍现，映亮那张极其俊美的面孔。
烟雾缭绕之间，靳卿尘浑身的气息一点点回归锋锐，他掀起眸，看着她的背影。
她一点点离开黑暗中的他，回到属于她的光明中去。
像是某种隐喻。
靳卿尘的心脏忽然莫名其妙地抽了一下，呼吸不畅，闷得难受。
他收回目光，俯下身，一手捏着方向盘，将额头抵在手背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十秒。
靳卿尘起身准备开窗通风。
车窗却在这时候被敲响。
盛夏站在车边，看车窗缓缓摇下。
一开窗，就被里面争先恐后涌出来的烟气呛得咳嗽不已，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
靳卿尘灭了还剩一小半的烟，“还有事？”
“嗯。”
盛夏点点头。
她刚才边走边想，越想越不对劲。
大佬刚才那个表情……
盛夏终于想起，从前孤儿院有个孤僻症的孩子，被送来时，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哭闹，但眼底隐忍的孤寂，却让人看了心里刺刺的。
就是那种被抛弃的孤寂。
盛夏觉得，她今天不能就这么回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刚想起来，忘了个东西。”
靳卿尘清浅地咳了一声，转头去看副驾驶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忘了什么？”
他一手要去开车内的灯，方便寻找，盛夏却俯身，半边身子探进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声说。
“……别开灯。”
女孩软软的掌心，熨贴着他的手背，像是猫爪的肉垫一样，一按就按到人心里去。
靳卿尘动作僵住不动了。
盛夏趁机凑近，一手引着他把驾驶室挡光板放下来，另一手揽住他的后脑——
“吧唧”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男人唇上有浅浅的烟草味道，软软的。
盛夏咂咂嘴，回味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拍拍手，拇指在男人唇上摩挲了两下，故作轻快道。
“差点忘了，今天在山顶，我本来打算亲这里的。现在补上。”
“……”
有那么一瞬间，靳卿尘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耍完流氓，盛夏的心咚咚地跳。
她不知道这样大佬会不会觉得好一点，但她已经尽力了。
不等靳卿尘开灯，看清自己的表情，盛夏跟逃跑似的“蹭”地一下窜进栅栏门里，用力把门摔上了。
震得花园里的感应灯都亮了好几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