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凝妃娘娘…?”沈澜熙疑惑侧首。
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他半张漂亮面庞。他神情严肃又认真,看上去不像是有半分弄虚作假。
“这就是约定了。”萧辞钰轻叹一声,“她知道朕需要一个像她那样的盟友,而她...遇人不淑,想斩断过往,所以就入宫来了。”
稍一顿,萧辞钰又道:“简单来说便是,她助朕与人周旋,而朕为她提供一处可与过往画上分界线的栖身之处。”
沈澜熙张了张口,却半晌没有发声。
虽然她已从萧辞钰之前的话语中觉察出了一些零碎的线索,但真听他把完整的事实说出时,她还是觉得震撼。
宠冠六宫的凝妃,并非陛下所爱。
他们之间,甚至只有同门之谊。
而他们现在的状态,也仅仅是因为“互相帮助”四个字而维持的...
还有,陛下方才说...凝妃遇人不淑?
沉默半晌,沈澜熙终是蹙眉开口:“凝妃娘娘之前...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她平日里见到的凝妃,明明那样好。
高雅、温和、明媚...
她才华横溢,又风姿动人,相处时也常常是温和平静的姿态,半分架子也无。
哪怕同为女子,沈澜熙也觉得凝妃处处很好。
可这样好的人,却遇人不淑?甚至为此想要斩断过往,千里迢迢地来到京城,从此幽居后宫?
她很难想象,凝妃过去经历的,是什么事?
“什么事?”萧辞钰扬扬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笑容,“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骇人听闻的奇志怪谈,无非就是,跟她青梅竹马的大师兄,为了名利仕途抛弃了她,转眼跟别的大族千金好了。”
“为什么?”沈澜熙很不能理解,“凝妃娘娘家世不好吗?既是青梅竹马,又为什么会因为这种理由分开?”
西南程家乃蜀中巨富,在西南一带很有话语权。
哪怕是朝廷,都不会蔑视这样的存在,怎么会有人觉得...
“西南程家是很不错,但总有更好的,不是吗?”萧辞钰淡淡接话,“况且,西南那一带,是因为偏远特殊,才造就了当地土着世家不输朝廷官员的奇异现象。真要放到别的地方,商人哪儿能与士族比呢?”
“这倒是...”沈澜熙微微颌首。
士农工商,士族在最前,商人在最后。
蜀中巨富在西南或许很有地位,但放眼天下,却又不是那么够看了。
特别是他们商人的出身,在那些清贵的眼中,还是很值得挑剔的。
见她明白,萧辞钰又继续道:“那位大师兄,朕去得晚,没打过照面。不过,听别的同门说,韩越扬那家伙是打从少年就励志,一心想走入仕这条路的。”
“所以...当他真的走上这条时,他就开始嫌弃青梅竹马的出身了?”沈澜熙觉得自己大抵明白了。
年少时,两人于岑宇先生门下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每日一起读书,一起生活,很是美好。
但随着年岁增长,他们也不得不踏入尘世。
也就是在这时,矛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