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最后走得太快，竟然只打了他一巴掌。”说起最后分别时的场景，凝妃还有些感慨。
那时心里塞满了各种情绪，只想赶紧把那恶心的人从视线中撇去，是以，她转身就走了，丝毫停顿也没有。
现在想想，那样干脆地离开，还是有点亏。
怎么着，也该教教他如何做人。
但很快，沈澜熙就给了她安慰：“没事，你离开之后，阿钰就叫暗卫把人抓到了我们那边，然后关在酒楼里打了一顿。”
“当真？”凝妃惊愕转眸。
她离开之后，竟然还有这种事吗？
“当然是真的了。”沈澜熙弯唇把之后的事情都同她说了一遍，“他说，韩越扬为了保命，会帮咱们保密的，所以不用担心。”
“不仅仅是保命吧，还要保他那‘来之不易’的前途。”凝妃嗤笑，“若是让人知道他因为与宫嫔有关系而被皇帝打了，往后，还有哪位同僚敢与他站在一处呢？
“其实反过来想想，他这样的生活，也有些可悲。
“他朝思暮想的名利仕途捆绑着他，让他不得不在其他别人瞧不见的地方妥协。到头来，他的生活全是交换，再没有真心实意…”
那样的生活，她一点都不羡慕。
她与他，终究还是两路人。
…
想通之后，凝妃从表面上看上去，与以往还是没有多大差别。但熟悉她的人却知道，她活得比以前更通透了。
许多过去会让她犹豫的事情，现在交到她手里，她都能轻松做出选择。
因为她已经渐渐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江州过了，再下禹州，之后咱们就可以坐船沿运河返京了。”指着地图描绘了大致方向之后，萧辞钰便道，“走吧，今儿个起早些出发，争取不走夜路。”
“好。”
帝王起驾，江州官员自然全数到了城门口相送。
韩越扬人也到了，只是，平日里傲气满满的他，出乎意料地没有站在最前面，而是选了个人群中不起眼的位子混着。
都说打人不打脸，但萧辞钰手底下的人似乎没有这份讲究。
他们听从主子命令办事，听闻命令是打人，便将韩越扬整个人从头到尾关照了一遍。
即便是在家休养了几日，韩越扬面上的伤，也依旧没有好全。
今日他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最害怕被人问起的，便是这张脸是个什么情况。
“恭送陛下~！”
随众人一同叩拜后，韩越扬又躲在人群里，遥遥望着帝王宫嫔登上车驾。
当看到一派从容的凝妃时，他面上不由划过一丝狰狞：他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拜这个女人所赐！若不是她，或许...
凝妃也感觉到有人死死地盯着自己。
略一转眸，她便瞧见了面色略显突兀的韩越扬。
不过这次，她并不像第一次瞧见韩越扬时有什么过激反应。只淡淡一瞥，她便收回了目光，再不关心此人。
她已经看开了，看不开的，唯有韩越扬自己。
而他，却不曾察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