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王的神色坦诚又认真,除了一席说辞听着有些假以外,他整个人,便再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死不承认,萧辞钰暂且也拿他没办法。
“好。”萧辞钰哂笑一声,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点不屑,又带着一丝丝嘲弄,“既然晋阳王不愿承认,那朕就再找别的人聊聊吧。”
说罢,他便把目光直接转向尤妃:“朕记得,你与皇后和凝妃的关系,似乎也不怎么样?”
“陛下这是怀疑妾设计害了皇后娘娘?!”尤妃受惊一般地后退半步,随即又慌慌忙忙地屈膝矮下身去,“陛下误会了,且不说妾有没有这份安排的本事,就单是您所谓的龃龉,便是不存在的。”
“手中权利一点点被她们提拔的新人夺去,你当真没有丝毫怨言?”萧辞钰淡淡睨她一眼,冷声反问。
“妾从不在乎权利,陛下您是知道的。”尤妃低眉垂首,声色温和,“况且,妾之前大病一场,就算有心,也无力去处理庶务。肩上的担子卸下了,于妾来说,反而是好事一桩。”
“不在乎权势只想静心修养”这份说辞听起来也不怎么可靠,但这否认就跟晋阳王方才的否认一样。只要没证据,说辞再假,也不能把人怎样。
审问的进展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整个内室也因为无人说话,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良久,才有一声嗤笑打破僵局:“呵,都不愿意认啊….没关系,不想认就不认吧,反正凡有接触必留痕迹,证据这东西,总归会有的。”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不似之前那样低沉。但他的语气中又含着笃定,就像自己已经有了眉目,只要再努把力,就能拿到充足的证据。
帝王心,海底针。
所有人左思右想,都摸不透这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好在,前去打捞的队伍,在这一刻又有了新进展。
“陛下,臣等在运河中发现一件披风,看样式,是皇后娘娘的。”银甲卫犹豫一瞬,又接着道,“据臣等查看,这件皮风上,还有一道明显的破口,应当…应当是被利器划破。”
话至后面,汇报士兵的声音渐渐就矮了下去。
但因为厅中格外寂静,所以大家也没费多少心思,便将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事情好像不太妙啊…
不少人的心,都在这番汇报后“咯噔”了一下。
皇后的披风有破口,这说明了什么?肯定是在火势彻底蔓延开之前,有刺客于大火中撞见了皇后娘娘!
正面遇上,对方还动了刀…
若是携伤跳下运河中,再泡上这么一段时间,人恐怕真的已经凶多吉少了!
“把披风存放起来吧。”萧辞钰闭闭眼,并未要求亲自过目。
看样子,是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这可不太好了…
生气归生气,只要窝在心中的火发泄出来了,之后心里也就能放下了。但不接受现实,就不太一样了。
这人万一走不出来…
厅中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眼下这情况应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