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龙虎帮的帮主。”玄衣男子道,“应该只是龙虎帮帮主派出来吸引我们注意力的一颗棋子而已。”
叶淮安玩笑的神色收了收,略显凝重。
要真如他所说的这样,那任务就还没结束,和龙虎帮,他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但是无妨,你和皇上汇报,就说龙虎帮已经被全数歼灭就行了。”玄衣男子无所谓地道。
叶淮安哆嗦了下,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大哥,这可是谎报军情,被皇上知道了我这条小命也就玩完了!”
你是要害死我的节奏吗!
“凌岳已死,他虽非真正的帮主,但肯定在龙虎帮有举轻若重的地位。”玄衣男子面具下的脸似乎是笑了笑,“他既然都舍身了,意味着什么?”
叶淮安愣了愣,紧接着眸光染上一抹幽深,“意味着,龙虎帮可能......走投无路了。”
“不错。”玄衣男子点点头,“现如今整个龙虎帮恐怕能全身而退的就唯有他们背后的那位帮主,其他余孽过后自有人替我们收拾。”
“你觉得谁会这么好心替我们出手?”叶淮安挑眉。
玄衣男子耸耸肩,“这些年不少人被龙虎帮贩卖的罪状文书害的家破人亡,如今他们虽没落了,可也是有底子的。以前不敢出手那是因为忌惮,现在皇上的南启暗令都下了,这群人还不联合起来报仇么?”
叶淮安大笑。
两个人的想法差不多,这样说来,还真是借了好一把东风,不过也怪龙虎帮这些年不计后果,谁都去得罪。
“别高兴地太早。”玄衣男子像是不愿意看他这幅嘚瑟样子,紧接着又是一盆冷水浇下,“据我收到的消息来看,龙虎帮后面还有大后台,我们今日灭了一个帮,明日就得迎接复仇了。你我都刚刚回来,还未在南启重新站稳脚跟,有把握稳赢么?”
果然,因为玄衣男子的这句话,叶淮安笑容硬生生地僵在了嘴角。
他知道这人向来不会无辜放矢,既然把话说出来了,肯定是对这个消息有一定把握的。可单单龙虎帮就是江湖很大的组织了,有资格当它后台的,恐怕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他还真不一定干的过。
“山雨欲来听雪楼,江湖三大组织,去除你的临雨阁,还有墨山,听雪楼,依你之见......龙虎帮背后的是哪一个?”
没有犹豫,玄衣男子道,“听雪楼。”
“如果动用临雨阁,可敌的过?”叶淮安道。
玄衣男子皱了皱眉,“我这些年并不在南启,疏忽了临雨阁的管理,现在贸然出手恐怕不敌,不过联合南启暗令有七成胜算。”
叶淮安渐渐失了言语。
他很清楚,临雨阁联合南启暗令的确如他所说能将听雪楼连底朝天地翻起,可提前暴露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不值得。
“算了,这件事先放着再说吧。”叶淮安道,他视线往身旁男子的脸上扫了扫,瞥见他那张泛着银光的面具,嘴角微微抽搐,“来追个人而已,你干嘛要遮着脸?又不是见不得人!”
玄衣男子哼了哼,“我喜欢,再说了,我现在毁容了,不能给别人看见。”
就是见不得人。
“怎么?跟在我身边自惭形愧了是吧,放心吧,我不会嫌弃你的。”叶淮安玩昧地勾了勾唇角,准备嘲笑他两句,却在那人寒光凛冽的眼神下把到嘴边的话重新吞咽了回去。
“喂,你干嘛!”眼看他脚尖一踮,‘唰’地飞落了屋檐,叶淮安喊道。
“你莫不是忘了我们千辛万苦追他的目的?”玄衣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淡淡地推开木屋走了进去。
对了,他们还有东西没拿。叶淮安眼睛亮了亮,连忙也跃了下去。
一进木屋,叶淮安就看到玄衣男子摸了摸凌岳身上的衣衫,指尖再度覆上下颚,一副思索状。
“怎么了?”叶淮安此时也跟了过来。
玄衣男子道,“东西应该被人取走了。”
叶淮安身子微微颤了颤,险些一个踉跄摔倒,“被被被取走了?!”
这下真的完蛋,他这条小命休矣。
“只要不是被有心人取走,问题也不大,顶多是我手上少一个能用的筹码。”玄衣男子道,“只是不知道这人将东西取走的目的是什么。”
说到这里,面具下的唇角居然是勾起了一丝玩昧戏谑的弧度。
他倒是好奇,整个南启还有何人有这等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抢先一步将东西抢走。
“先静观其变吧。”
山崖底下另一条小径上,沈知觅握着霜凤剑慢慢地走着。
她将凌岳身上霜凤剑的剑鞘也偷了过来,如此好剑,怎么能少一副剑鞘?
“小姐!”书棋坐在一辆崭新的马车上,见沈知觅出来,立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小跑着去接她。
书棋先是仔细地打量了沈知觅一眼,见她没有受伤的样子,才微微松了口气。
“小姐,你也太乱来了,怎么能把自己置身进这么危险的处境去。”书棋还是胆战心惊,她不过就是进小厨房去监督几个丫头做饭,沈知觅就完成了这么大一个计划。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知觅笑笑,同时手掂了掂霜凤剑,面露喜悦。
这一趟收获果真不小,单单这霜凤剑就很不错,回头叫知画教她两套剑法,以后自保也方便些。
书棋幽怨地看了沈知觅。
“清觅阁的人怎么样了?”沈知觅问道。
“还好小姐有先见之明,在奴婢出房间的时候悄悄在奴婢手里塞了纸条,要奴婢多留个心眼。”书棋浅笑,“那人先是潜进清觅阁给内院外院都下了迷烟,奴婢屏息脱身以后,就给她们都制了解药服下了,想来这个时候都已经醒过来了。”
“干得不错。”沈知觅点点头,伸手从袖口拿出一张羊皮纸,弯了眉眼。
凌岳,龙虎帮最后一状一级朝臣罪状文书,果然在他身上。
“小姐这是......”书棋眼睛扫过羊皮纸上的字迹,整个人心头微颤,“上面写的是武安侯府通敌叛国的罪证?”
沈知觅挑眉颔首。
书棋得她娘亲生前亲自培养,自然是见识广博,何况沈知觅并没有准备瞒她身边这几个贴身丫头,之后的一些计划,还需要她们的配合。
“有了这桩罪状文书,想必武安侯府应该很乐意跟我合作。”沈知觅一笑,然后起身往马车走去,书棋紧随其后。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