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顾安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唇角轻勾间邪魅异常,“你是故意的?”
“只是被石头绊倒了而已。”沈知觅翻了个白眼道,“想什么呢?顾小将军?”
顾安华一噎,顿时觉得头顶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轻轻地哼了哼。
“起来!”顾安华怒道,“压着本小将军压舒服了?”
“舒服。”沈知觅笑道。
还别说,有个人肉垫子垫着,摔起来真是不疼。
沈知觅动了动身子准备起来,突然草丛外响起一阵缓缓的脚步声。
“先别动。”一只大手绕到了沈知觅的脑门后面,将她后仰的脑袋直接摁了回来,顾安华眯着眼低低地道。
沈知觅只觉得额头重重地往前一磕,最后枕在了男人的胸膛上,鼻尖那如兰的清香愈发浓烈。
抬眸间,却见墨色锦袍的男子神色凝重地盯着茂密草丛透出那一点的缝隙。
沈知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愣了愣。
“东陵王?”
“嘘。”顾安华朝沈知觅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说话。
沈知觅点点头。
缝隙里头。
“那么...五姑娘来找本王有何要事?”凤引转身瞥向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淡淡地道。
又一道纤细的娇躯出现在视野中,正是五小姐沈简蓉。
此时,她牙齿咬了咬下嘴唇,五根手指在身前不停地纠结着,娇俏的小脸上浮现一抹娇羞。
凤引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
只见沈简蓉伸手入怀,摸出一个荷包送到凤引跟前。
“东陵王殿下,这是...蓉儿亲手绣的荷包,要是王爷不嫌弃,那就收下吧。”
凤引俊颜上依然是脸色不起一点波澜,只是眼神在那荷包上顿了片刻,然后伸手去接。
看凤引收下了荷包,沈简蓉只觉得一片春心荡漾,望着眼前俊美尊贵的东陵王殿下,心底都开始温暖和熙起来。
只是这份美好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她的心就被凤引的下一句话彻底跌入谷底。
“绣工粗糙,难登大雅之堂,沈五小姐要是想送男子这类物事,不如先把绣工练到家再说。”凤引掌心一松,那荷包就砸落到了地上,沾染了一片灰尘。
他脸上显露出嘲讽,“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沈五小姐还是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左相府的一个庶女而已,何以谈资格来肖想本王?”
说罢,凤引冷冷地斜睨了沈简蓉一眼,一掀衣摆,转身离去。
沈简蓉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整个人脸上都浮现着一种不可思议。
下一秒,她的眼眶红了,眼角的泪水不断溢出。
她以为,东陵王不是那种看中家世地位的人,她虽然是庶女,但样貌秉性都不差,王爷也该不会嫌弃。
没想到...
“真是...”沈简蓉一抹眼泪,狠狠地抬脚踹向地上的荷包,“谁稀罕!”
“你这妹妹倒是有几分...你的风骨在。”草丛里,两双眼睛看完了外面的一出好戏,顾安华轻笑道。
还以为凤引过来是在动什么歪心思,现在看来,他难得多虑了一回。
“纳了闷了,顾小将军五年来都在帝京外,是怎知我是怎样的人的?”沈知觅撇嘴道,“要是不知,顾小将军还是暂时不要妄下结论的好。”
顾安华看着她的小脸,再度低低一笑。
沈知觅脸一红,刚刚还不觉得,现在是反应过来了...他们两个的姿势好像是有点...难以言喻。
就在沈知觅无比羞窘的时刻,男人就像是没有注意到沈知觅的目光似的,继续盯着草丛外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的沈简蓉像是发泄完了似的,没了声音。
他忽然翻了个身,将沈知觅压在身下,“沈三姑娘,本小将军还有要事,就先走了。”
身上一轻,顾安华已经起身大摇大摆地出了草丛。
沈知觅躺在那里,整个人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没过多久,书棋和琴瑟几乎是同一时间回到了这里。
沈知觅看到两人,急忙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琴瑟看着发丝略微有些凌乱,从草丛后面走出来的沈知觅,愣道,“小姐这是...”发生了什么?
“别提了。”沈知觅嘴角抽了抽。
刚刚在左相府花园发生的一幕幕,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小姐你的耳坠。”看到沈知觅耳边的一抹银色的晶亮,书棋掩嘴地道,“奴婢找了一路都没有找到,还以为是找不回来了呢!”
沈知觅嘴角再次一抽,“刚有只猫叼过来的。”
“猫?”书棋和琴瑟狐疑出声。
沈知觅颔首道,“没错。”
是只又大又讨人厌的黑猫!
“那小姐...你还要在这里做绣工吗?”琴瑟举了举手里绣了一半的杏花枝帕子。
沈知觅低头看向脚下脏破的荷包,微微皱了皱眉。
不知道这顾小将军和东陵王会不会再回来。
嗯...此地不宜久留。
下一秒,她弯腰将那个荷包捡在了手里,绣花鞋迈出。
“先回清觅阁吧。”
梧桐树后,顾安华身子倚靠在树背上,哼了哼道,“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敢说本小将军是大猫。”
沈知觅回到清觅阁,端坐在外屋的桌前喝着茶水。
茶叶在杯中轻轻晃着,荡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小姐。”知画从外屋进来,来到沈知觅跟前。
沈知觅笑笑,“你身子还没好全,怎么下床了?”
“奴婢没有受特别重的外伤,有书棋整日里给奴婢喂药,奴婢的内伤好的也快。”知画眨巴眨巴眼睛道,“奴婢倒是有些担心司徒二姑娘,小姐,现在还有奴婢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沈知觅轻轻晃了晃脑袋。
“依依现在应该无事了,司徒国公府那边昨天就传来消息,说依依得救了。”
知画闻言,小脸绽放出喜意。
本来她就对司徒依被抓走很是自责,这几日躺在床上那是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听说司徒依脱险,她当真是松了口气。
沈知觅继续喝着口中的茶水。
先前以为萧客衣是黑衣人的同伙,但是后来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沈知觅有了些别的猜想。
而上次和萧客衣交谈,她也多次做了试探。
事实证明,这萧客衣果真和他们不算同一个阵营的人。
那群黑衣人...究竟是用什么在威胁和掣肘萧客衣呢?
这个萧少门主,到底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