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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觅刚踩着凳子跃下马车,就瞧见司徒依一身鹅黄色崭新衣裙迎了上来。

司徒依今日刻意略施粉黛,绝美的娇颜更是平添上了几分颜色。

见到沈知觅,司徒依笑道,“本来想出来等等你,可巧就给碰上了。”

“来叨扰司徒国公府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还出来等我,不是叫我诚心过意不去吗?”沈知觅无奈地道。

司徒依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听大哥说,我被萧少门主劫走是你救了我。可眼下左相府出事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盼着能够早些见到你。”

知道司徒依如此担心她,沈知觅微微垂首沉默。

依依生性纯善,她不想欺骗于她,可是左相府一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说了,快些进去吧,娘在里头等你许久了。”司徒依以为是自己失口提起了沈知觅的伤心事,连忙拍拍嘴巴拉着她往屋子里走去。

边走,司徒依边道,“其实娘亲本来也想出来等你,但是她前些日子惹了风寒。大夫说吹不得风,我爹便将她劝在房中了。”

“夫人病了吗?”沈知觅怔愣了下。

前些日子来司徒国公府的时候,国公夫人还好好的。不过数天的时间,怎么就惹了风寒呢?

在沈知觅的印象当中,国公夫人的身子骨一直都是非常健硕的,很少有生病的时候。

“是啊。”司徒依秀美的小脸神色黯淡,其中的忧虑显而易见,“待会儿你去见了便知道了。”

沈知觅眉宇皱地深了些。

跟司徒依来到国公夫人的房间外头,就有一股子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沈知觅脚步轻轻顿了顿。

她自己就日日泡在药罐子里头,从这一直飘到院子里的药味就能够依稀猜到,国公夫人的病怕是不轻。

房间里头。

国公夫人的真丝床幔落下,榻前除了站着身型巍峨的司徒国公以外,还围了一片丫鬟小厮,正在进进出出的忙碌。

“国公大人。”

“爹。”

沈知觅和司徒依上前,开口叫道。

司徒国公转过身来,老脸略微有些沧桑和疲惫,微微开口笑道,“依依,觅儿你们来了啊。”

“左相府的事情...我知道了。”司徒国公道,“觅儿就安心将这里当成家吧,以后我们照顾你。”

“觅儿谢国公体恤。”沈知觅道。

她眼睛扫过司徒国公的脸,却发现他神色平静。虽然眼中满是爱怜柔和,可并没有司徒依今日见到她时候的那种惋惜和心痛,反而像是早有所料般。

沈知觅视线有这么一刻,不小心与司徒国公四目相对,然后心头笃地颤抖了下。

她从司徒国公的眸底捕捉到了...笑意,甚至是一种赞叹。

笑?赞叹?

难道司徒国公早就猜到她要翻了左相府?也知道左相府今日是她一手造成的?

沈知觅再度抬眼。

司徒国公朝她挑了挑眉,随即点头。

沈知觅身子僵硬了瞬间,眼中耀起幽光,一样是点了点头。

“是觅儿来了吗?咳咳...”帷幕内传来国公夫人虚弱的声音。

原先还算气定神闲的司徒国公冷不丁胡子一抖,“你好好躺着吧,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觅儿来了我高兴,不行吗...咳咳咳。”一阵猛烈地咳嗽袭来。

若隐若现的帷幕后面,国公夫人用手帕掩着口鼻,像是要咳到天荒地老般地停不下来。

司徒国公不忍再看,只能闭上眼睛撇过头去。

周围丫鬟小厮熟练地掀开帷幕给国公夫人换帕子,擦汗水,可想而知,国公夫人这么咳嗽已经是很常见的事情了。

司徒依红了眼眶,直接扑进沈知觅的怀里。

沈知觅站在那里,心里疑惑再度提升了一个档次。

“啊!”给国公夫人换帕子的丫鬟忽然尖叫起来。

“夫人,夫人她呕血了!”

“什么?!”司徒国公疾步上前,手一招,进了帷幕内,一眼就见到丫鬟手里触目惊心地帕子。

染着点点殷虹。

司徒国公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自己晃了晃身子栽倒。

“爹!”司徒依喊道。

沈知觅连忙拍拍她的身子,拉着她也走进帷幕内。

此时的国公夫人早就深度昏迷过去,就连嘴角都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迹。

沈知觅面上逐渐浮现凝重。

寻常风寒为何会严重到咳血昏迷的程度?

再看国公夫人的脸色,这根本不像是惹了风寒,反而更像是...

“依依,帮我将国公夫人扶起来。”沈知觅当机立断地道。

司徒依愣了愣,不过两人打小一起长大,她知道沈知觅做事断然有自己的道理,于是坐在了国公夫人的床沿上,配合着沈知觅将国公夫人扶起。

沈知觅伸手摁在国公夫人的脉搏上,半晌,眼中寒光一闪。

“觅儿,你懂医术?”司徒国公定下心神以后,看到沈知觅替国公夫人号脉,忍不住问道。

“略知一二。”沈知觅手在国公夫人脸上不停地按压。

听了这话,司徒国公明显有些失望。他这几日连宫里的太医都请了不下凡几,人人都对国公夫人的病情束手无策。觅儿这孩子虽然聪明,可这医术也确实不是她所擅长。

“但我认为,夫人并非是生病。”就在此时,沈知觅忽然道。

“不是生病?”司徒依焦急地问道。

娘她不是生病,那是什么?

“夫人身子康健,要真说有什么毛病,确实只是前些日子偶感小风寒而已。”沈知觅道,“夫人的脉象并不乱,可是气息紊杂,血气泛紫,显然是药物所致。简单来说,夫人是中毒。”

“中毒?”司徒国公一怔,“夫人怎会中毒?”

沈知觅冷笑,“那就要看看夫人这些日子吃过些什么,还有接触过什么人了。”

司徒国公老脸笃然沉下,宛若乌云蔽日,阴沉如渊。

这些人竟然是猖狂到他司徒国公府来了!

“觅儿,夫人的毒可能解?”司徒国公沉着脸问道。

沈知觅颦眉,摇摇头,“觅儿只能查出夫人是中了毒,至于如何解,我尚无能为力,不过...”

“不过什么?”司徒国公急忙道。

“觅儿身边有一丫鬟名为书棋,精通药理,上次便随我来过司徒国公府,她或许可以一试。”沈知觅继续道。

司徒国公面色一喜,“人在何处?”

“就在外面。”沈知觅道。

“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