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秦越眉头微拧,看着三两马车一一经过,居然没有一个人掀开帘子往外瞧一瞧,害的他都不能看一眼仇敌。
百姓见到太子的机会不多,那黑色织金的四爪蟒袍十分夺目,两名身着银甲的护卫落后轩辕遨半个马身,警惕的看着道路两旁的百姓,防止不轨之徒趁机作乱。
第一辆车的车帘被掀开一条缝,轩辕护看着街道两旁林立的铺子,和自己离开的时候并无多大区别,无论是朝堂还是百姓都变化不大。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第二辆车也探出半张脸来,那半张脸白皙俊美也很安静,钟羽澜仔细看了看,但凡美男子她都不会错过。
这个当然如此。
车里的裴轼透过苍骨掀起的一点缝隙,看到“盛唐美人坊”几个大字,便只觉得不知道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殿下还是别瞧了,您吹不得凤。”裴轼落下厚重的车帘,拉过苍骨的手腕给他诊脉。
苍骨因中毒双腿行走不便,裴轼竭尽全力医治半年才解了毒,但他依旧体弱,还需再调理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复如初。
“周朝的京都果然繁华,和大楚大不相同,也不知道二弟过的习惯与否。”苍骨略显苍白的脸总算是活泛了一点。
“殿下别担心,人都是随遇而安的。”
“数月没有消息,怎能不担心?”苍骨放下帘子,拉上窗户,开始闭目养神。
……
钟羽韵自从有孕以后胃口差了很多,原本就瘦弱的身子,看上去就更加瘦骨嶙峋,皮包骨似的。
碧儿和雪晴变着法的去请轩辕婴,然他并没有再来过,碧儿和雪晴因此没有少挨骂。算了算钟羽韵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轩辕婴了。
倒是苏月娥三天两头的来,怕女儿想不开,也怕女儿心思太过单纯,肚子里的孩子让那几个女人给算计了。
就差住在靖王府了,轩辕婴倒也没说什么,除了不去看钟羽韵,该有的体面一样不少。
这日郑妈妈端着一碗安胎药过来,把四个侧妃的事挨个说了说:“钱娘子有喜了,昨个才告诉王爷,听说都三个月了。”
钟羽韵“啊”了一声惊讶不已:“这么说,不就是一进府就有了?”一想到这里钟羽韵便有些难过,“我肚子里的不过才一个半月,如此算起来王爷根本就没给她们用避子汤,这不是诚心欺负人吗?”
郑妈妈叹口气:“木已成舟,还能如何,我让梅儿去打听了,钱娘子体寒,之前一直在偷偷保胎,只在自己院子里熬保胎药,娘娘也别难过,她那孩子也不一定能保得住。就算保得住生下来也不一定活的了。”
“你想做什么?”钟羽韵听到这样的暗示心中狂跳不止,这样阴私龌龊的事她还没干过。
郑妈妈尴尬的笑了笑,小主子被吓坏了,论心肠狠毒比夫人可差远了:“娘娘想多了,老奴意思是说李娘子、梅娘子、蔡娘子都虎视眈眈呢,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用不着咱们出手。”
“哦”钟羽韵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想到自从有孕,轩辕婴还从未来过便觉得十分委屈,“郑妈妈,王爷不肯来怎么办?”
“此事急不得,听说过几日是太后寿辰,王爷要带王妃进宫贺寿的。皇后和沈妃娘娘都知道娘娘有孕,到时王爷定会做出恩爱的样子来的。”
钟羽韵不以为然,喝完了最后一口药:“这当然是了,可是我要的不是转瞬即逝的假装出来的恩爱,我要的是王爷全心全意的宠爱,他怎么可以总是惦记那个贱人!”
郑妈妈接过药碗:“此事更加急不得,夫人已经在安排此事了。二姑娘身边有不少高手,听说还有皇上安排的人,要动手十分不易,你可不能自乱阵脚。”
怎么能不急呢?钟羽韵很急,她不甘心做钟羽澜的替身,她要做轩辕婴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此事总依靠母亲也不行,既然王爷如此看重姐姐,那咱们就从讨好姐姐入手。上次从姐姐那里带回来的酒,他可是喜欢的很呢。”
静静坐了一会儿,钟羽韵让人备车,从库房里挑了一套皇后赏赐的头面首饰,便去了美人坊。
从侧门进去,毫无意外的钟羽韵作为货真价实的钟家人,被拦在门外。
碧儿看不上开门的立春眼高于顶,对她们不屑的样子:“我们娘娘这次带来了皇后娘娘赏赐的头面一套,你们敢拒之门外?”
立春听到这里更加不屑,指着前面:“整个美人坊都是我家姑娘的,姑娘要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十二工坊里面的老伙计,那手艺在大周朝都是一顶一的好,您的东西还是您自己留着吧。”
言外之意,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东西也比不上我们十二工坊的东西宝贝,别在这里丢人了。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靖王妃来看她是她的福分,还不赶紧出来迎接!”碧儿首战失利,拿出靖王妃的身份来压他们一头。
“啧啧啧,我们不喜欢你的东西,就拿身份来压人,你知道吗?”立春倚着门痞痞的,漫不经心,“那日平南侯府人来,带了十几个护卫和两个暗卫来开路,不照样被我们打趴下了吗?身份在我们这里不好使。”
“到底怎样才能让我们进去,一个平民女子耍什么威风,我们王府是有身子的人,要是气出个好歹来,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还真好用,立春就怕她们讹人,只好禀报过去。
钟羽韵在马车里冷冷一哼,被赶出来了,还耍什么派头,简直令人作呕。
不过片刻,立春便出来了,请她们进去,碧儿还在一旁嘟囔:“她为何不亲自出来接?”
立春抽了抽嘴角:“就是靖王殿下亲自来了,我们姑娘也没出来迎接过,何况一个靖王妃。”
“你!”
钟羽韵淡淡呵斥:“闭嘴。”
偌大的堂屋里燃着两个炭炉,一进去便有种春天的错觉。
钟羽澜正拿着一根木棍拨弄炭炉里的红薯,满屋子都是红薯的香味:“靖王妃来的正好,烤熟了。”
同样拨弄红薯的沈嫣放下手里的木棍,迎上去,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见过表嫂。”
“表嫂?”钟羽韵打量沈嫣,丝毫没有印象,“你是哪里的表妹?”
沈嫣头上一排乌鸦飞过:还不如叫靖王妃假装不认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