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也忘了我,好好活着,别让我担心。”沈璟在她额头留下一吻,“我还有事得进宫一趟,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
钟羽澜离开他的怀抱:“是去看清河公主吧?”
沈璟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手微微攥了攥,转身离去。
皇后召他进宫探望清河公主,清河公主但凡有一会儿的清醒就闹着要见他。
钟羽澜手放在小腹上,望着满园的梅花,红的白的黄的粉的,姹紫嫣红,萧条的冬日竟也有这样的美景。
“动手!”
钟羽澜耳力惊人,这两个字后,就发觉周围居然埋伏了十几个人,此刻立春大概还在和那个轩辕哲派来的眼睛纠缠,黄鹂就在附近,但她的功夫比立春差了不少,秦越在和苏老爷子唠嗑。
手无寸铁面对十几个暗卫,钟羽澜还没那么傻。
撒腿就跑。
“追!”
钟羽澜跟立春学了轻功,速度不慢,却因技术问题无法甩开这些人,一边逃一边大喊:“大叔,大叔!”
不远处的黄鹂跟着一起逃,很快那些人就超过黄鹂去追钟羽澜,干脆停了下来,从袖笼里摸出一个响箭来,放上了天空。
看到这个响箭,刚刚翻身上马的沈璟和流风以极快的速度折返回来,十几个黑衣人已经把钟羽澜团团围住,秦越和立春也赶了过来。
为首的大胡子男子手背从鼻尖掠过,用力抽了一下鼻子:“我们要杀的是钟羽澜,我劝你们还是少管闲事。”
沈璟冷冷开口:“你觉得可能吗?”
大胡子抽了抽嘴角:“大将军,你前途似锦,何必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搭上自己?你也知道这个女人必须死,他不死,你知道的,有人睡不着觉。”
“我也劝你有点自知之明,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杀她,现在都已经做了鬼,就你们几个人,也不过是白白送死。”沈璟慢慢抽出长剑,将剑鞘扔在脚边。
“那是他们脑袋太笨,到人家家里去杀人,人家能不好好招待吗,今日就你们几个,未必是我们的对手,上!”
不远处棵梅花树上的蓝衣公子,将腰间的剑掷向钟羽澜。
钟羽澜伸手接住:“谢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行刺,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苏战卿捶胸顿足,指着十几个黑衣蒙面刺客大声斥责,赏梅作诗的权贵子弟和闺阁少女纷纷躲到树后观战。
“真没看出来,钟姑娘居然功夫这么好,都可以去冲锋陷阵了。”
“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居然下这么大力气杀她。”
“嘘……还能是谁,陛下呗,没听陛下说吗,她必须死。”
“切,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皇后,我们的大将军心仪钟姑娘,厌恶清河公主,杀了她以绝后患,让大将军死心塌地的娶公主。”
“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听说的,我在城防司当差,盛唐美人坊一共遇到两次刺杀,第一次刺客百余人,第二次二十余人,个顶个都是高手,用的是弯刀,楚国独有的武器,上面还有家族标志,我觉得是楚国人要杀她。”
“你看看,这次杀手用的是剑,不是刀。”说罢,骂了那人一声“傻”还不客气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把。
“也是啊,那你说,这样的暗卫是哪家养出来的?”
“哇,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你看这身手……一会儿功夫撂倒三个了。”
“沈璟是将门世家,这不是小菜一碟吗?”蔡京抱着剑站在那里,这才是沈璟该有的样子,武功高强杀伐果断。
“不过我觉得秦越是个惊喜啊,看上去风度翩翩,一副文弱的样子,没想到功夫这么好,姿态还这么优美,如果不是他杀的那几个人,我倒是更愿意相信他是在跳舞。”
钟羽澜耳力惊人,对众人的议论她只想说:看热闹不嫌事大!
刺客只剩下两个,一个大胡子和一个瘦子,两人都挂了彩。
“说出你们的主子,饶你们不死。”秦越收了剑势,慢慢走向大胡子,“我说话算话。”
“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个死,跟他们拼了!”
然后,两人轻松的被秦越割了喉。
一番打斗,周围几棵树上的梅花被震落大半,几乎铺满地面,还落在尸体身上不少。
“流风,去让城防司的人过来。”沈璟和秦越立春蹲下检查,刺客身上并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身份无从查找。
秦越道过谢后就带着钟羽澜离开,来的时候钟羽澜毒发,到现在估计应该撑不住了,秦越谢过苏战卿的热情挽留,和钟羽澜并肩离开。
果然一上车钟羽澜就栽倒在秦越怀中。
马车绝尘而去,比沈璟离开的都快,沈璟望着远去的马车,眸子里是浓浓的担忧。
不过他没工夫想太多,他还要进宫去看看他的未婚妻子清河公主,刚才一番打斗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还好他打斗的时候很注意,没有血滴溅到身上。
否则回府换衣服还得花时间。
沈璟堪堪在宫门下钥前进了宫,见到状如疯妇一般的清河公主,眉头皱的紧紧的。
屋子里碎瓷片到处都是,博古架、凳子,软垫、梳妆盒、被子、枕头扔了一地,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
清河公主头发散乱的披着,茫然的眸子里尽是惊恐,手里拿着一把刀对着几个宫女:“钟羽澜,我要杀了你,推我下水,不得好死,你们这些魑魅魍魉,都给我去死!”
“去死!”清河公主朝着宫女猛地冲了过去。
眼看着锋利的匕首刺了过来,几个宫女尖叫着躲开,嘴里一边喊着饶命一边四下躲藏。
屋子里乱成一团。
清河公主看到沈璟好像清醒了一刹那认出了他,“咣当”一声,匕首落地,就扑向沈璟。
沈璟身子一偏,手起掌落,劈晕了她。
然后身子一侧,清河公主毫无预兆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几个宫女死里逃生选择视而不见,颤抖着将清河公主扶到床上。
一名宫女福身行礼:“皇后娘娘有旨,让大将军照看公主一晚,公主总念叨大将军,有大将军照看,公主会恢复的快一些。”
沈璟神情淡漠的吩咐:“把这里收拾一下。”
宫女从外面叫来几个人,麻溜的收拾了,又让人送来了晚膳。
沈璟脊背挺直的坐在那里,一筷子都没动,至于宫女送来的药,直接浇了花。
想让他喂她喝药,她还不配。
半夜,清河公主醒来一次,沈璟毫不犹豫的再次劈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