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羽茹终究是来晚了一步,只看到烧得面目全非的尸身和,吐血昏迷的沈璟,一个劲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二妹妹遇到数次刺杀,都杀退强敌,她有龙之心护体,怎么会死呢?”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看看,我要去看看,”钟羽茹拿起一根长长的木棍就去拍打熊熊烈火,试图要把火熄灭。
“是真的,父皇,三弟六弟和大将军都确认过,是她,不会错……”轩辕遨拉回有些疯狂的钟羽茹,“茹儿,我知道你难过,可二妹真的死了,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钟羽茹猛地推开他,面目狰狞,“说的好听,二妹可伶,一出生就被送走,一天也没被爹娘疼爱过,她招谁惹谁了?你们凭什么这么对她!”
轩辕遨也愧疚,自始至终他都知道轩辕哲做了什么,却从未阻止过,甚至裴轼找他要帝王蛊的喂养毒液,他都没给,是他间接促成了钟羽澜的死。
他无言以对,他知道钟羽澜是个好人,没野心,没恶意,虽然世人对她不公,她还是以一颗善良的心来对待世人。
“你说,她做错了什么,就因为龙之心,她就活该如此么?”钟羽茹疯狂的摇晃轩辕遨,“你说,你们为什么非得逼死她?”
平南侯府的人还是及时赶来了,钟正松苏月娥夫妻二人,钟长林钟长风兄弟俩,还有二房三房的人。
钟羽茹跑过去抓着平南侯的衣襟:“澜儿死了,你高兴了?她死了,她再也不会给平南侯府带来灾祸了,你如愿了,连个全尸都不能留,平南侯府……哈哈哈哈,我钟羽茹对天发誓,自今日起,我和平南侯府再无半点干系……”
轩辕遨看着她情绪失控,抬手劈晕了她:“你有身孕,不能如此激动。”弯腰抱起,扬长而去。
“是我害死了她……”钟长风嘴里念叨个不停,踉踉跄跄的也离开了。
平南侯夫妻二人互相搀扶无声落泪,终究是他们夫妻二人,亲手将她推入深渊,下辈子,别做我们的女儿了。
“钟羽澜”的死并未在京都掀起多大的风浪,如同一颗小石子落入水中,短短一瞬水面便恢复平静,倒是大周朝再不用担心赤乌族龙之心力量觉醒,对大周朝造成什么致命的威胁了。
她的死给人带来的喜悦大于哀伤。
沈璟昏迷数日,镇北侯和夫人裴氏忧心不已,唯恐这唯一的嫡子就这么去了,不分日夜的守在床前,派人去请裴轼,听说裴氏已经离开京城,去请裴彻,裴彻断腿未愈,还是让人抬着来了。
“是气急攻心加上伤心过度,而且,他自己也不想醒来。他喜欢和谁说话,你们就让他过来陪他说话。”裴彻又是一声长叹,随后开了方子。
沈嫣抹着眼泪:“表哥,哥哥就喜欢嫂嫂,如今嫂嫂没了,他……呜呜呜……他大概谁也不想说话了。你开个方子,让哥哥快快好起来……”
“你和澜儿相熟,便和他多说一说澜儿的事,或许他会醒过来。”
沈嫣含泪应下:“本来以为嫂嫂能早日过门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爹,咱们镇北侯府世代终于大周朝,不知道有多少沈氏二郎为国捐躯,陛下也太过分了,哥哥不过是喜欢一个姑娘,至于逼死人家嘛,太过分了,我们就不该效忠这样的君王……”
“闭嘴,咳咳咳……”沈谦呵斥女儿,“这种话是随便能说的吗,沈氏子弟岂能因为一个女人背叛大周!再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不理你了。”沈嫣转身跑出去,人家都欺负你儿子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替他们说话!
沈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即便是昏迷,也皱着眉头,裴氏心疼的握着儿子的手:“你醒来吧,娘不逼你了,你想娶谁就娶谁,只要你喜欢,娶谁都行……”
拭去眼角的泪水,裴氏看到沈璟颈中金镶玉的玉坠,伸手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沈谦也伸过头去看,眉头微皱:“这不是两个小人吗?”
裴氏仔细看了看:“是君衡和那位二姑娘,我见过那位二姑娘,就是这个模样,人挺俊俏,也机灵,可惜了。”
沈谦把吊坠拿在手里,外面镶了一圈金,里面上好的鸡血玉一道明显的裂纹,正好把一男一女生生分开:“唉,怎么断成两半了,啧,不吉利呀。傻儿子,你和那姑娘是命中注定阴阳两隔,好好的一块玉坠,为何……唉。”
裴氏又是一把伤心泪。
“侯爷,你说君衡醒了,怎么安慰他,怎么劝他呀?”
“不必劝,我沈家儿郎没那么脆弱,等他想开了也就好了。”
盛唐美人坊的牌匾被摘下,东漓和东阳踩在梯子上小心翼翼的抬下来,默默的抬到后院,后院的一间空屋子里,放着盛唐七家店铺的所有匾额,静静的靠在墙边,孤寂清冷。
轩辕婴轻轻摸过每一块匾额,盛唐的店铺想要全部盘下来,花费极大,竟然要数十万两,靖王府倾其所有只能盘下盛唐美人坊。
户部的人差人送来盛唐美人坊的地契,上面写着盛唐的东家根本不是秦越,而是唐蕾。
现在他才想明白,当初不是秦越收留她,而是盛唐本就是她的,秦越不过是替她经营,她才是盛唐真正的主人,住在这里理所应当。
“爷,要属下把盛唐美人坊改成您的名字吗?”东漓试探着问。
“不必,先这样吧,以后再说。”轩辕婴抬脚走上台阶,屋子里积了一层灰尘。
“物是人非事事休,人去楼空景依旧。从王府挑两个可靠的婢女,看管这里,每日打扫。二姑娘的魂魄回来,这里不至于太过荒凉。”
东阳默默的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牌位,摆在正对门口的桌案上,还摆上香炉,祭品,点燃三炷香递给轩辕婴。
“说起来,还是本王无能,护不住你,若有来生……还是别有来生了,若是不碰上我们,你或许会过的很快乐。我知道,你惦记钟长林,你放心,我会照看好他的。”
“大将军还没醒吗?”
“没有,裴彻说,是他自己不想醒来,其实身体早已没有大碍,脉象也平稳,就是人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