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国,京都城中的十里坊春华巷,一座偌大的府邸在两年前开始动工,今日终于挂上了匾额,“暗夜唐门”匾额的一侧还画着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沈璟一出门看着对面的匾额愣住了,不远处一个长长的队伍迤逦而来,为首的黑衣男子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看上去十分眼熟。
眯了眯眸子,沈璟还未开口,身侧的流风和流金几乎同时开口:“立春和惊蛰!”
两人从台阶上一跃而下,站在自家门口,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二、三、四……不多不少一共二十四个!”
沈璟也从台阶上走下来,只想探个究竟,三年前对面的一片普通百姓都被给予丰厚的补偿,迁离这片区域,要知道这些百姓虽然身份普通,可都是家底殷实的人,要不然也住不起这样地段的房子。
多方打听,也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买了这一片,府邸建好一年,都只是有人看管,主人迟迟不来,如今主人来了,他倒是想看看,是何方神圣买了他对面的一大片寸土寸金的地方。
“原来是暗夜唐门买下了这片地方。”
流风和流金喜色逐渐爬山眉梢,流金更是指着二十四个黑衣影人:“你看,雨水、谷雨、清明,立夏、立秋、秋分、冬至,是他们!”
“你说后面马车里是谁?二十四影人只忠于秦先生和二姑娘,我都不敢想……”流风紧张不已,四年前他们查探过,暗夜唐门的主人不是二姑娘,三年前也查探过,暗夜唐门的副尊主是秦越不假,可尊主却不是二姑娘。
如今秦越奉谁为主?
“应该是秦先生吧?”
秦越钻出马车,从容的踩着下马蹬走下来,沈璟等了好半天也不见里面再有人下来,直到马车离开,他才不再抱有希望。
明阳的白色盔甲已经换成了白色锦袍,带着后面一袭白衣的两千士兵,每个人腰间都佩这一柄长刀。浩浩荡荡,整整齐齐的进了暗夜唐门。
“秦越五年前不是和蕾蕾一起死了吗?”沈璟喃喃自语,“既然他活着,那蕾蕾或许也活着。”
“爷,靖王殿下还等着您呢。”
沈璟翻身上马,正欲离开,看到不远处一袭红衣的一名女子,面上戴着红色面纱,手里牵着一个粉色襦裙的小姑娘,一人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后面跟着的婢女手里还提着一篮子吃食。
“娘亲,这京都太好玩了,明日我还要去玩。”
红衣女子抬头就看到策马而来的沈璟,微微一笑,竟然停下脚步,沈璟淡淡瞥了一眼,双腿夹着马肚,快速离去。京都贵女投怀送抱的无数,他都不屑多看一眼,更何况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
他根本就没看那女子是谁。
糖糖眼尖,一眼认出马上的男子和娘亲画的爹爹的画像一模一样,转身对着一袭黑衣的男子背影大喊:“爹爹,糖糖来找你了!”
清脆急促的马蹄声淹没了糖糖稚嫩的声音,沈璟很快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吁——”沈璟突然勒住马,他眼角余光注意到红衣女子身后的两个婢女,一个长得像黄鹂,一个长得像雪梨……
调转马头,沈璟急不可待的返回,那红衣女子已经扯下面巾,不是他的蕾蕾还能是谁!
那粉衣的小娃娃正眼泪汪汪的抬头和娘亲控诉:“娘亲,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沈璟翻身下马,摸了摸小娃娃的头:“你叫谁爹爹?”长臂一伸将唐蕾揽在怀中,紧紧相拥,“我就知道你没死。”
糖糖抬头望着抢了娘亲的爹爹,哇哇大哭,还使劲往两人中间挤,沈璟只好放开唐蕾,话还未说一句,那个位置就被小家伙一掌拍过去。
“呃……”沈璟黑着脸闷哼一声,小东西力气倒是不小,“蕾蕾她欺负我……”
唐蕾蹲下来,摸出帕子给她擦眼泪:“你不是要找爹爹吗,为何见了爹爹还要打?”
糖糖噘嘴指着沈璟:“才刚见面,就跟我抢娘亲,我不喜欢他了。”
“明阳叔叔,有人欺负我娘亲——”
糖糖话落,一条白色的影子扑面而来,沈璟面色一凛,推开唐蕾母女,拔出身侧的长剑就和他过起招式来。
唐蕾也想看看五年不见,沈璟功夫有没有进步,便没有阻止,看着两人过招。
明阳一袭白衣,自带仙气,糖糖喊了一嗓子,人家就蹿了过来,看来和唐蕾关系匪浅,再加上,人长得也不错,沈璟不由得想起唐蕾的性子来,风流好色,见到好看的就去摸人家,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说不定……
“明阳住手!”唐蕾见到沈璟招式狠厉起来,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有些担心。
明阳后退十几步,收起长刀,果断利落的开口:“是,圣主!”
“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两人的对话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旖旎和拖泥带水,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沈璟这才放了一点心。
“他是谁?”
糖糖看到明阳将沈璟教训了一顿,心里才舒服些,仰着下巴道:“是我娘亲的部下。”
原来是部下,等等:“什么部下?”
糖糖贝齿咬着唇瓣:“不能说,就是部下。”
沈璟捏了一把糖糖的脸蛋,弯腰抱起:“去我那里坐坐吧,我有话跟你说。”
“嗯。”
沈璟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妻子,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流风和流金目瞪口呆,就连刚才明阳突然来袭,他们都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看着主子走远才反应过来,流风推了推旁白的人:“你去告诉靖王殿下,爷有事走不开,改日再议。”
“哦。”流金领命而去。
“你们俩,这些年都去哪里了?”流风摸着头开口,两人同时哼了一声,提着篮子走了。
“我哪里得罪她们了?我有得罪她们吗?”流风觉得自己真的是好无辜,“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看着两人的背影,流风只好牵着马儿离开,爷跟前还要人伺候,这些年,爷脾气古怪,动辄发脾气,不许女子接近,府里的婢女谁也不敢上前服侍,就连沈嫣去的都少了。
他得跟过去伺候,爷身边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