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留着。”
糖糖跑走了,牵着黄鹂的手,另一只手拖着那个蜈蚣风筝,回了自己的偏殿。
屋门口,唐蕾披着一件外袍慢慢走到门边,轻轻靠在秦越肩头:“大叔,他不能接受……咳咳咳……”
才刚刚有了点悔意的沈璟,再度被两人亲密的动作刺激到,转身里面,凉薄而无情。
“咳咳咳……”唐蕾又是一阵咳嗽。
“你看你,这么不爱惜自己,快回去好好躺着。”秦越扶着她躺回床上。
沈璟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给耍了,几年前他们就住在一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自己还傻乎乎的贴上去,还糊里糊涂的认下了这个孩子。
一场秋雨连绵下了七日,唐蕾也在床上躺了七日,这日秋高气爽,空气中略带着些寒意,唐蕾又活蹦乱跳了。
又是一袭妖艳邪魅的红衣,不过这次不是织金面料的了,而是银光闪闪,就连枣红色的披风也是银边包边,一出门,对面又是车水马龙,从车上下来不少妙龄女子,一个个婀娜多姿,面容娇美。
“尊主,武成王又在选妃了。”黄鹂十分不悦,三天两头的选妃,到底几个意思?
“多嘴。”跟着后面一袭白色锦袍衣服上有金色刺绣图案的秦越训斥了一句,“人家选妃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想去做武成王妃?”
黄鹂自知说错了话:“婢子不敢。”
两人一起在奢华拉风的马车里坐定,糖糖粉嘟嘟的坐在两人中间,马车缓缓开动。
“丫头,看来咱们当初的计策也不奏效啊。”秦越摸了摸糖糖的脑袋,用这个孩子拴住他,好像人家不上道。
唐蕾苦笑:“那就弃他不用,我早就想到过这一点,这个社会还是很看重女子名节的,他无法接受,我也不勉强。”
窗外那些妙龄女子,或许某一个会成为他的王妃,会为他生下孩子,唐蕾一阵酸涩,不敢多想。
马车徐徐前行,很快就出了城,一路向西,不久就到了洺河,河面宽阔,还飘着很多芦苇,秋季鱼儿肥美,正是钓鱼的好时节。
轩辕悦庭和另外一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轩辕简一起在船上向他们招手,欢快的样子像是小鸟。
后面是轩辕遨和钟羽茹以及轩辕婴钟羽韵夫妻四人,他们身后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一身玄衣的沈璟,身侧还站着一袭湖蓝襦裙的一位姑娘,正和沈璟并肩而立,还笑盈盈的看着他。
看那幸福的模样,应该是爱慕沈璟,被沈夫人选做未来武成王妃的女子吧。
唐蕾眸子暗了暗,她没想到,沈璟会这么做。
一定是气她和秦越假扮夫妻,特意带了姑娘来报复她的吧?
“糖糖,你怎么才来,我和哥哥都等你多时了。”悦庭指着那个男孩子轩辕简,“这是我太子伯伯家的,叫做轩辕简。”
轩辕简小大人模样的揖手行礼:“我叫轩辕简,我娘亲是钟羽茹,算起来我也是你的表哥,咱们一起玩,好吗?”
糖糖回头:“娘亲,爹爹,我去玩了。”秦越点了点头:“去吧。”
糖糖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他手中,三个娃娃牵手跑到了另一头的甲板上。
唐蕾看着那个小男孩,原来这是姐姐的儿子,规矩学的倒是不错。
钟羽茹感慨万千,眼泪一下子掉落下来,执起唐蕾的手,看了又看,一袭红衣妖艳张扬又邪魅,跟五年前那个文静端庄的的小姑娘大大的不同。
“殿下说楚国神庙圣主便是你,我还不信,如今见着人了才敢相信,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擦了擦眼泪,钟羽茹没好气的打了她好几下,“你说你这个丫头,跑就跑吧,装死吓人干什么呀,害的我哭了好长时间,还,还偷偷设了灵位祭奠你。”
唐蕾的心被微微触动,恐怕记得自己的人,钟家也就她一个吧。
“你也真是,来了也不去看我。”
唐蕾看着甲板那头的糖糖:“我没脸见你们啊。”
“胡说什么,你如今是大楚的盛王妃,神庙圣主,谁敢拂了你的脸面,我第一个饶不了他!”钟羽茹眼神凌厉,自从得知妹妹死讯以后,伤心一阵,性情大变,做事雷厉风行,不顾及他人感受,就连用了手段进了东宫的连蔷薇都得看她的脸色行事。
“姐姐说的是,现在谁敢随意欺辱我,我就会好好收拾他一顿,不管是谁,绝不手软。”唐蕾瞧了瞧她身后的轩辕遨和轩辕婴,福身给两人行礼,客气而疏离叫了“太子殿下”和“靖王殿下”,顺便扫了一眼沈璟,依旧客气的叫人:“武成王安。”
钟羽韵在一旁抿唇不语,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当然人家两人也没有要和她搭话的想法。
沈璟薄唇轻启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盛王妃安。”
旁边的蓝衣女子见唐蕾没有要和她搭话的意思,便主动见礼:“小女子靳蕊见过盛王殿下,见过盛王妃,小女子刚刚和武成王定亲,武成王说今日要来见贵客,就央着一起来了,王妃可不要见怪。”
唐蕾连笑容都懒得给,不咸不淡的应了句:“我不见怪,倒是要恭喜武成王了,大婚之时可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啊。”
“那是自然。”沈璟的犹如心被重物击中,又如同被人碾压,痛的喘不过气来。
今日就不该来刺激她。
钟羽茹有些不悦,轩辕遨也很不自在,瞧了瞧两人,觉得别扭,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二妹,你以前都是叫本宫姐夫的呀,如今怎么生疏了?”
“当年是我不懂事,现在我姓唐,不姓钟,自然就不好跟太子和太子妃攀关系了。”
唐蕾很清楚,派人催动帝王蛊的命令,极有可能就是轩辕遨下的,今日这次会面,说不定就是试探,整个一鸿门宴啊。
“澜儿,你不要这样说,不是攀关系,如今以你的身份,你也用不着攀附谁,你这样说是怪我当年没有救你。我承认,当年我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救你,我也求过父皇,也求过父亲,让他们放过你,可他们……”
除了骂她一顿,什么都不许她做,就连太子也对救她这件事无动于衷。
钟羽茹拉着她到船舱坐下,几个男人去船舷上钓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