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智缘大师那里才知道,他们在来佛山寺之前,殷岚已经递了消息给智缘大师,将情况都已经告诉了智缘大师。
“原来我爹料到我们会来这里,已经烦请师傅替我们想办法了?”
殷梦玄恍然大悟的看着师傅,并没有想通,殷岚是料定殷梦然一定会来佛山寺,所以提前将现在宫里的情况说了出来,以防到最后殷梦然的身世被揭开来。
“师傅,我爹可有说什么?他是不是有话留给我?”
此时禅房里就智缘大师跟殷梦然,殷梦然索性直接问师傅。
“没有,他只是要你们不用担心,不要太有心里负担,有什么事情等他出宫以后再说!”
智缘大师掩去了事情的真相,挑了无关紧要的话告诉他。
“既然这样,我去看看师兄他们;还有,我想接奶娘回去!”
看着殷梦然离开的身影,智缘大师陷入了沉思之中。
“师兄觉得,他是不是心里在猜测了?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跟他似乎不相衬!”
想起殷岚信中所说的话,智缘大师心里也有几分沉凝。
“此次我们进宫,皇上已经很直接表示,他要我将梦然留下,留在太子的身边,以后辅助太子。
在梦然的身份及身世没有揭开,还望大师能帮我们度过这个关卡,让我们离开京都回到江南,让我们有时间从长计议。”
智缘大师花白的眉须皱在一起,脸上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虽然他知道事情有一天会暴露,却没有想到不管怎么躲避,还是不能避免牵扯到皇家。他从见到这个孩子,就已经从他的眼中看出,他的身上一定经历了很多难以想象的事,让他的眼神跟别人不一样。
那是一种历经沧桑,历经生死磨难过的一种沉静,就算他表现的再平静如常,还是隐藏不了身上那种沉凝的气息。
“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我们这样说…………!”
智善大师见师兄为难的样子,索性将事情最简单的一面说了出来,让智缘大师心中一下子豁然开朗。
“这里是我经常来玩的地方,还有站在这里可以将山下的一切揽入眼里。”
殷梦然领着大哥从前面,一直边走边看的走到后山。刚刚他们去千佛殿走了一圈,看见寺里的师兄正在练武,殷梦玄还跟他们过了几招,现在心里还一阵畅快。
“我从小只会调息打坐,后来慢慢利用内功练了轻功,师兄们练功,师傅都不允许我参与,只是偶尔看着他们练练功。”
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殷梦然清楚那时候,师傅心里其实已经很为难了,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份是女儿身,他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如果不是当初自己离开了佛山寺,可能后来爹娘也会接他回去的,毕竟不能将一个千金小姐一直养在佛山寺。
两人慢慢行走在山上的小路,享受着山上的空气,还有远离尘嚣的宁静。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怎会来得后山?”
就在两人安静享受着山间的风景,一道低沉明朗的声音响起,随即一个灰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殷梦然放眼望去,就见穿着灰色长袍的和尚,脸上一派沉静的看着他们,眼里有一种戒备,又有一种疑惑。
“清远师兄!”殷梦然一眼就认出来面前的人,是那个处处照顾自己的师兄。
“施主是……?”清远眼里惊现一抹诧异,脸上更加疑惑面前人的身份了。
“殷梦然,当年的那个孩子,最喜欢清远师兄带的小糖人!”
殷梦然眼里布满笑容,脸上的怀念也感触到了对面的清远。
“你……?你你……?你真的是小师弟?”
清远的脸上布满不可思议,还有重逢的喜悦,让他一时无从适应。
“是的,师兄!这么多年没见,师兄还是老样子,跟我记忆中的没有变化!”
殷梦然拍了拍清远师兄的肩膀,脸上有一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清远被说的不好意思,只是用手抓抓自己的光头,露出憨厚的笑容。
跟清远分别之后,他们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一个小院子里,里面的陈设还是原来的样子。
殷梦然轻轻推开院门,走了进去,看见丝毫未曾改变的一切,眼眶渐渐湿润,脸上一丝冰凉倾斜而下。
他慢慢走到墙角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矮凳,上面还是他离开的样子,摸上去不见一点点灰尘。
“你们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
一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响起,奶娘珍珠看着院子里突然出现的两个少年,眼里有一种错愕,又有莫名的亲切。
“奶娘,我是梦然,我回来看您了!”
殷梦然再也抑制不住脸上的情绪,走过去将奶娘抱住,就像看见自己的娘亲,又比娘亲还亲近的人。
“你……?你?你真的……是梦然少爷?”
奶娘珍珠在听见殷梦然那一声“奶娘”时,脸上已经出现震惊,难以相信的用手抚摸着少年的脸庞,脸上已经泪流满面。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奶娘抱着殷梦然轻轻拍拍他的背,就似小时候哄他一样。
“奶娘,这么多年,您在这里过得可好?我好想您,经常做梦都梦到您。这次我们来就是来接您回去,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
殷梦然将奶娘扶着坐下,充满敬重的倒了一杯茶,跪在奶娘珍珠面前。
“少爷,使不得,你这样折杀奴婢了!”
奶娘赶紧起身将要殷梦然扶起,被殷梦玄阻拦了。
“奶娘,您不用尴尬,三弟当年离开这里,其一愧疚的就是您,他这么做只是仅此安慰您一下,弥补不了您这么多年,因为担惊受怕而带来的心里阴影。”
殷梦玄从刚刚看见三弟的表情,就知道当年在这里,奶娘将他照顾的很好,自他离开以后,这里让人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可见奶娘一直记挂着他,盼望着他回来。
“大哥说的就是我想的,奶娘,对不起,是我不懂事私自离开这里,害您一直担忧,一直寝食难安这么多年。”
殷梦然双手奉上茶盏,脸上一片虔诚的对着奶娘说,直到奶娘将杯中的茶饮尽,才慢慢站起来。
仿若小时候一样,他在院子里慢慢走着,仔细地寻找记忆中的点点滴滴,那些残留在记忆中的美好,已经所剩无几,他想再重新拼凑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