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海棠感觉浑身无力,似从水深火热之中历练出来,又被车轮碾压过,每一处都痛,且痛彻心扉。
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他好像是遭遇了埋伏,受了伤,后来沾染了什么毒,再后来就不知道了。
现在……?他抬眼看去,是在床上,看屋里的布置很简单,也很一般,却很干净。
就在他打量的时候,门被推开,一个灰衣男子端着碗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戴面具的孩子。
“爹爹,他醒了!”白水寒将碗放桌子上,走近床边准备查看,旁边白雪云伸手抓着爹爹的衣角,有些紧张的盯着床上的人。
白水寒有些失笑,女儿看着紧张,其实就是不放心自己,毕竟对方什么人?他们都不知道。
“没事,爹爹要先给他把脉,看看毒有没有解清,要不要配置其他的解药。”
白水寒安抚女儿,让她不用太紧张,自己心里有数。
夜海棠从这两人进来,就开始打量,后面的孩子更加有趣,那么紧张自家的爹爹,又那么犀利的盯着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现在无法动荡,他真的想问问,自己就这么可怕呀?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也不用救了,就这样任他自生自灭?
夜海棠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白雪云有想过,就这样的孩子,可是洞悉一切,包括夜海棠的身份。
不知道具体,多少能猜测出来一些,没有人无缘无故受伤,倒那里。
至于身份,白雪云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不希望这样的生活被打扰。
救人只是意外,毕竟被他们遇见,总不能见死不救。
“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得救在下,不胜感激,他日定当回谢!”
夜海棠自认还算是之恩感谢的人,他总不能连一个孩子都不如吧?
“不用谢,况且我们救你也不是为了图报酬,只是刚好被我们遇见!”
白水寒替床上的人诊完脉,发现此人体内的余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只需慢慢修养身上的伤,最多一个月就可以恢复。
他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女儿,如果说,是他救的人,不如说是云儿救的。
他记得当时,连他都是一筹莫展,云儿却说她知道金灵蛇的所在,他也以为是真的,没想到云儿割的是自己手腕。
他大吃一惊,准备阻止,云儿说她曾经被金灵蛇袭击咬伤过,是被人所救,她的血液就是解药,也是毒药。
等云儿喂食了一会血液,看见此人的脸上也慢慢恢复,黑气一下子也消失不见,他也就相信了云儿的话。
现在看来,没想到云儿的际遇,让人难以置信,又十分心疼这个孩子的遭遇。
夜海棠有点惊讶,世间没有不图回报的人,也没有不图利益的人,现在这样说,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救的人身份,一定会马上巴巴凑上来。
“你的伤需要静养,这几天都不能起来,这里你可以暂住,我们也会治好你的伤。只是,等你伤好之后,请你离开,再不要来这里,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不想无故被牵连。”
白水寒给夜海棠换了药,收拾完东西,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话说出来,他不想惹麻烦,更不想妻儿受惊吓。
白雪云小手抓紧着爹爹的大手,心里在考虑要不要未雨绸缪,将不可能的都想好,不能救了人惹一身麻烦。
白水寒没有等着答复,牵着女儿的手走了出去,这些天只能委屈孩子,跟着他们挤一挤了。
夜海棠眼里闪过一抹危险,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待他,还是救命恩人,不等他养好伤,就迫不及待的要撇清关系。
“呵呵!很好,我会好好修养,慢慢修养,我要看你们真的不是图回报的人!”
为了夜海棠能好好养伤,白水寒去山里又重新采药,回来熬制给他服用。
另外还准备去一趟市集,需要配制伤药,顺道要替女儿买两本医书回来,家里的医书她都已经看完。
“我现在动不了身,你帮我将这个信号燃放,让我的人知晓我还活着,等他们找来,你将这个拿给他们看,就可以了!”
夜海棠躺了一天,也想了一天,他不知道是谁伏击了自己,如果自己一直不回去,恐怕事情会发生变化。
“你确定现在就发消息?不怕引来的人,将是杀你的人?”
白雪云并不意外这个人,会让她做什么?其实就是想提醒他,如果是被人算计的,最好等伤好了一些,再发消息。
倘若现在发消息,引来的是杀他的人,以他现在的状况,只有等死的结局。
夜海棠经她的提醒,确实是麓湖灌顶,一下子惊醒,他没想到一个孩子,能想的这么通彻。
白雪云受爹爹嘱咐,他不在家,由她陪着娘亲送药,白雪云又不想娘亲面对现实,就说服娘亲,由她送药更安全些,也不会引人注目。
还有一点,就是她想试试这个人的底,看他是什么人?将来会不会恩将仇报。
不要因为一时的心软,害了自己还连累整个烟霞村的人。
果然,这个人让她帮忙,就像当初那个少年一样,发个信号出去。
本来是没有大不了的,关键是这个人现在是在村里,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好心提醒他,让他暂时忍耐一下。
不要到时候自己人没有招来,反而引来杀手,得不偿失还连累他们。
“你为什么戴着面具?也不怕我!”
夜海棠有点好奇,这个孩子到底什么样子?对他不喜也不烦,平平淡淡的样子。
“我……?我脸上受了伤,留下一道可怕的伤疤,村里有些人不喜欢看见我,这样的面容出去见人,我只能戴着面具。”
夜海棠心里忽然就不爽起来,这样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被人嫌弃了?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他一定会宠爱的不得了,管他人怎么看?
要说夜海棠在这点上,跟白水寒想的是一样的,只是白雪云为了隐瞒真相,只能将事情说的委屈一些,得了白水寒的同意,也是不容易的。
“怕什么?只是一道疤而已,还怕治不了?等我伤好了,就让人找鬼圣来帮你医治。
这个令牌你拿着,是我暗门的专属令牌,一般人是不会有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夜海棠,暗门的人,只要你现身,有了这枚令牌,没有人敢对你不敬,更不会有人敢轻易得罪你!”
看着递在眼前的铜制令牌,白雪云嘴角有些抽搐,这个人真的有意思,也很直爽,她不知道暗门是哪门哪派?只能先收下东西,等爹爹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