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虽是冬日,但阳光正好,二人带好行李箱,敲开墨一升公寓的门,三人一同下楼。
“梁一宽?”楚词看到一辆炫粉色超跑,莫名一阵晕眩,不惑地发问,“你怎么来了?”
“早啊,各位。”梁一宽嬉皮一笑,“我是来送你们去机场的。”
楚词的心放在了肚子中,喃喃:“吓死我了,还好只是送我们去机场。”
谁知到达机场,梁一宽居然没有分手的意思。
楚词笑着说:“梁董,你就送到这儿吧,再往前就过安检了,恐怕你过不去。”
梁一宽晃了晃手中的机票,“我有通行证啊。”
楚词一脸讶异,声调也不自觉的高了几分,“你也是去米兰的?”
梁一宽嘴角勾起一抹痞笑,“你以为哥哥我为何而来?”
“诶、诶……”楚词站定在一个地砖的格子里不动了。
墨一升、花月白走到检票台,工作人员引他们走入VIP通道,可,后面的两人还在安检口斗嘴。
“先生、女士,请尽快办理登机手续?”机场工作人员礼貌客气地催促着。
“如果你不想去,现在就可以开着我的车回去上班,我没意见。”梁一宽晃着手中的车钥匙。
他已经通过了检票口。
楚词无奈摇头,“跑地球那半拉,怎么还要跟他一块啊?”
说完,她通过检票口。
一上飞机,他们便被领入头等舱,果然这里的空间大,座椅可以调节成睡椅,没一会儿,花月白就睡着了。
这两天她都没有休息好,太累了,身乏,心更累。
一旁的墨一升望着睡熟的她,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涩。
昨天早上,听梁一宽说她受了委屈,心中燃起一股火焰,可,他又不是她的谁,纵有千言万语却不曾开口问一个字,只是在背后替她收拾了欺负她的混蛋。
只想带她到一个美丽的地方,让她换种心情、散散心、放松放松。
午餐时,空姐礼貌客气地问:“先生,请问隔壁的女士需要用餐吗?”
望着熟睡的花月白,墨一升悄声地说:“不用。”
饭后,他也有了困意,迷迷糊糊的想要睡着。
小觑一会儿后,他已精神抖擞,发现身旁的花月白依旧在睡,身上的米色毯子,已经滑落大半,他起身帮她搭好。
飞机落地,花月白也睡饱,伸着懒腰,隔着机窗向外望去,心情舒展。
一出机舱门,便被意大利上空的云朵吸引,是彩色的云朵,一层淡橘的云朵里,还参杂了一点米黄、浅紫,像童话世界的天空,她的心情也跟着五彩斑斓。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美。”
墨一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脸陶醉的样子。
花月白侧头问道:“小墨董,这里真的是意大利吗?”
“难道这飞机还能把我们载到童话的世界?”墨一升反问。
花月白眯眼笑,将眼睛弯成一弯新月。
墨大总裁说话真是有噎死人不偿命的节奏啊!
去了行李往出机口走去,就听梁一宽在身后喊着:“楚秘书,我的行李你也帮拿一下。”
楚词撇嘴,“梁一宽,你行了,我这次是跟着一升哥哥来米兰,算是私人行程,不是你的小跟班,楚秘书。”
“诶,楚秘书……”梁一宽刚喊了个称呼,楚词的声音直接盖住了他后边的话,“对不起,梁一宽,我现在不是楚秘书,是楚词。”
梁一宽也不恼,“好吧,就算你是楚词,替哥哥我拿行李可以吗?”
楚词冷冷一笑,“姓梁的,你要不要脸,你一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男人,有手有脚,干嘛使唤我,我的行李还没人拿哪?”
说完,她直接将拉杆箱扔给梁一宽,迈步向前走去。
梁一宽在身后“诶,诶……”诶了半天,也没有阻止楚词前行的脚步。
他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花月白已经习惯此二人打情骂俏组,墨一升更是不予理会,大跨步超前走去。
楚词追上来,“月白,我来帮你。”
花月白不但推着她的行李箱,还推着墨一升的箱子。
“你倒是当起了甩手掌柜。”
楚词拉过一个黑色箱子,“本来也没想着让他帮忙的,谁让她老是欺负我,我就给他点教训。”
出了米兰马尔彭萨机场,已有一辆黑色商务车等着他们。
“墨先生好!”一个40多岁,气质儒雅的男子伸手迎候他们。
“丁师傅好!”墨一升客气握手。
丁师傅是西京人士,来意大利有十多年,目前主要从事旅游服务相关工作。
上车后,丁师傅一边开车一边热情介绍。
车子行了半个多小时,穿过沧桑裂纹的路面,来到市中心巴黎宫Spa酒店,雄伟壮观又不失精雕细琢的整体建筑风格,透着中世纪的调性,走入大堂,富丽堂皇的典雅气息扑面而来,乳白的整体色调透着干净气息。
丁师傅用意大利语和酒店客服交谈。
他们四人,除了墨一升懂意大利语外,其他三人连皮毛都不会。
花月白被头顶的水晶吊灯吸引,差不多有7、8米长的样子,从楼顶直接吊下,灯甚是繁复奢华,呈流苏状,坠穗一串串的似颗颗晶莹雨滴,每一枝吊灯管的尾部似乎还镶嵌了LED灯,打在水晶吊坠上,折射出斑斓色彩。
丁师傅依旧客客气气,“墨先生,酒店入住办好了。你们也做了一天的飞机,今天可以再酒店稍事休息,我们的旅行明天开始。”
墨一升点头。
楚词手搭在拉杆箱把手上,讶异,“来旅行的?”
这也是花月白的疑问。
“定做衣服,顺便玩儿。”梁一宽解释。
墨一升接过花月白手中的箱子,交给酒店侍者,“楚词,前一段时间让你来这里找过一名老收藏家,买她手里的《捣练图》,地址还记得吧?”
楚词点头,“记得。”
墨一升迈步朝前走去,“我们先玩两天,然后顺道去佛罗伦萨看看那副画,最后再去品牌工作室。”
他将计划简单的说了一下。
四人沿着旋转楼梯,行至二楼,两间套房紧挨着。
楚词放好行李,来到露天阳台,半躺在米色矮沙发上,“太好了,好久没有放松过了。”
花月白轻轻的压了压头顶,依然有隐隐的痛,“我也是好久没放松过了,这里的环境真好。”
她双手搭在铁窗台杆上,举目四望,这里虽然也是冬季,但不乏绿色生机,麻雀仿佛从来不怕冷似的,有几只落在一株马尾松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一阵小风吹来,楚词打了个哆嗦,“上回来意大利,我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都没怎么逛,你知道吗,意大利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说话间,花月白已从屋内拿了一条毡子,盖在了她身上,她裹好毯子,来了兴致,坐起来,身子前倾,“我也想学着《罗马假日》里的赫本,再往少女喷泉里抛一枚硬币。”
花月白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倒不觉得冷,她倚靠在铁窗台栏杆上,“你以前来过意大利吗?”
“嗯,大二的暑假跟团来过,不过那次没怎么玩好,那年我们那团到哪儿,哪就下雨,也是怪了,每个景点都匆匆地打卡拍照而已。”即便是批了毯子,楚词依旧觉得有点冷,说完,起身走人屋内。
“那小墨董、梁董哪?”花月白也跟着进了屋子,将隔扇玻璃门关好。
“他们,他们可以说是意大利的常客了,来意大利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吧。”楚词一边搓手,一边找东西。
她终于找到烧水壶,补充了一句,“毕竟,意大利是艺术之都,不只是有世界知名的奢侈品牌,最主要的是有音乐、名画。”
“你知道吗?月白,一升哥哥可是谈得一手好钢琴。”她烧了一壶热水。
花月白惊讶,“小墨董还会谈钢琴?”
楚词倒了杯水暖手,“嗯,他不但会谈,而且弹琴的技术一流,我以前觉得他如果不做生意,应该会成为钢琴家吧。”
花月白想起墨氏府邸大厅内,墨一升的别墅大厅里,都放着一架黑漆钢琴,她以为那只是摆设,没想到墨一升还会谈钢琴。
二人正在闲聊,门铃响了。
楚词跑去开门,映入眼前的是一张熟悉又有些讨厌的面庞。
“梁董,什么事儿?”
梁一宽手搭在门框上,身子有些扭曲,姿态说不出的婀娜妖娆,“既然是私人行程,咱们没必要称呼职务了,你叫了一宽就行。”
楚词撇嘴,没有回答。
梁一宽嘻嘻一笑,语调有几分骚,“叫我一宽哥哥也行。”
楚词拧眉,后退了两步,“梁一宽,你能不能别整的这么恶心。”
“楚词,你平时叫一升,不就是一升哥哥吗,怎么换成我的名字,你就说恶心?”梁一宽不服。
楚词恶狠狠地出了口气,“是名字的问题吗?”
“是人的问题。”她一字一句咬牙说出。
梁一宽呵呵一笑,进了屋,“花月白,你听听,来,来,你来评评理。”
花月白怎么可能评论这一对冤家之间的事儿,她只是干笑着。
门口一个浑厚磁性声音,打破了三人间的僵局,“下楼吃点东西吧。”